“这股灵力!他已经筑基成功了?”
一时间,置身在战云台范围内的所有内门弟子无不心神一震,表情骇然。
闻人玉的身形更是在空中一滞,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扑向李卫真。
在李卫真手中的金色剑刃如闪电般刺向赵红雪之时,闻人玉终于万分火急的赶到,一把将呆立无措的少女拉到了身后,自个也连忙侧过身子躲过锋芒,用两根手指惊险的夹住了剑刃。
这还没完,只见那金色剑刃轻轻颤抖,灵光一闪,自剑尖射出了一道三尺剑气,破空而过了三丈有余方才消散无形。
所幸,锐利的剑气没有造成伤亡,只是带走了少女的一缕乌黑发梢。倘若没有闻人玉方才拉她的那一把,这道剑气必定会透体而过,红颜染血。
“对……对不起!”
一声迟来的抱歉,自瘫倒在地的赵红雪口中说出,方才她真的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与死神擦肩而过,是多么的恐怖与侥幸。
“闻师兄,我?”
李卫真的目光也终于恢复了清明,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他才感觉到了无比的自责与害怕。那一剑,他没有想过要真的伤到赵红雪,只是想吓一吓她。
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一剑可以发出剑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着对方的脖子刺过去的。
血依旧在淌着,不仅有李卫真的血,还有闻人玉指间的鲜红细流。原来那一道激射而出的金色剑气,还是在他两指之间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还是有点疼。
“你先别说话,我来替你处理伤势!”
没有斥责,闻人玉轻轻的取过李卫真手中的木剑,扔到一边。配合灵药与加速伤口愈合的化伤术,那道左肩上骇人的剑伤很快就结痂了。
止住血之后,闻人玉动作略显粗鲁的扯开李卫真的衣服,往伤口上拍了一贴金疮药,疼得少年呲牙裂嘴。
闻人玉冷哼一声,“知道疼了吗?知道疼,你还故意不躲开?我看你小子就是犯贱,还好这次没有伤到任何内脏,不然你这臭小子刚下床,就又得躺上一轮了!”
紧急处理过李卫真的伤势后,闻人玉又蹲下身,开始给伤势较轻的赵红雪处理肩伤。可怜那冰肌玉肤的香肩此时已经肿起了一大块,像是隆起了一座小山丘。
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闻人玉只得虚抬着手掌,用化伤术给赵红雪的肩膀缓缓消肿。
李卫真则捂着伤口退到一边,耷拉着脑袋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静候家长的教育。
“嘴上说什么志在参与,结果又给我弄这么一出血溅五步。你能耐,都已经脱离凡胎晋升到筑基期了,藏着掖着不跟我说,就为了上台耍威风?”闻人玉铁青着脸,没好气道。
李卫真瞠目结舌道:“什么?筑基期?”
闻言,赵红雪亦是以古怪的眼神盯着李卫真看,对于少年最后展现出的实力她没有怀疑,尤其是那道剑气,换做是她就绝对无法使出。她只是不理解,为何这个少年先前要如此藏拙,这样做有意思吗?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装?麻烦你装也装得像一点好不好?剑气外放是筑基期弟子的标志之一,你刚才要不是露那么一手,我还不知道你藏得这么深。”闻人玉板着脸说道。
很快,闻人玉的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甚至是有着一丝厌恶的看着李卫真,“你该不会是这一个多月,都在装睡,半夜起来偷偷修炼吧?你偷懒不想干苦活,也不用装病吧?你真是小孩子吗?”
“我……”
想不到闻人玉竟这样揣测自己,李卫真百口莫辩,唯有无言以对。
随后,李卫真强行沉下心神,在心中呼叫道:“无名大哥,刚刚是不是你捣的鬼?”
一直保持缄默的白衣男子连忙说道:“冤枉!我也是旁观者好不好,你刚才是不是保持清醒的,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细细想来,李卫真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方才有被附身的迹象,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继而,白衣男子又说道:“想来也是,如果你不是已经提升了修为,又怎么能够和我进行交流呢?但你也不用太意外,毕竟一块顽石,是不会突然变成宝玉的,除非它本身就是一块宝玉,只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石衣而已。”
“可是……可是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李卫真挠破了脑袋也解释不到自身的蜕变。
“试问正常人,又怎么能够在一个梦境里待那么久呢?说明你不是常人,天赋异禀你自己也没有察觉。又再者,你师兄猜得没有错,或许你有梦游的习惯呢!”白衣男子沉吟道。
“嗱,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我最后一次坦白,我什么都没做,更是不知情,你自己找答案去!”
白衣男子遁入了沉默,李卫真唤了他几次都没有回应,唯有陷入到独自的茫然之中。无论接下来闻人玉如何盘问他,都只能苦笑着摇头回应。
其它场次的比试也结束之后,隋文烟落入擂台,对闻人玉询问道:“问出来什么没有?”
闻人玉撇了撇嘴,坏笑道:“这臭小子在跟我装傻呢!或许,你可以考虑对他用刑!有我在,保准可以让他死去活来!”
“啊?”李卫真吓得连连后退。
隋文烟倒是不屑的冷笑道:“反正这小子身上的古怪事也不是第一天见了,他爱说不说。”
闻人玉“噢”了一声,故作讶异道:“我们的隋师姐这么好说话了吗?看来是对某人起了爱才之意喽!”
隋文烟瞪了闻人玉一眼,甩头转身,“反正这小子整出什么幺蛾子,掌门唯我是问,我就唯你是问。你自己掂量着吧!”
闻人玉哀嚎道:“不带这么辈分大半级,就压死人的吧?大山的肩膀厚实,你找他扛啊!”
突然,闻人玉感到背脊一凉,身后传来阵阵杀意。回首一望,只见长孙山正摩拳擦掌,“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有,我说应该完事了吧!时候不早了,咱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呗?”闻人玉打了个哈哈道。
这件事发生得莫名其妙,也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只留给当事人一头雾水。突如其来的晋升,竟没给李卫真带来一丝的快乐与兴奋。到底自己的生活,会因此而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现在自己已经算是外门弟子了?那身为外门弟子,还用得着继续去上以前的课吗?好像还根本没有学到什么呢!
之后李卫真的精神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稍后的成绩公布也都全然不上心。毕竟他已经自考核中除名了,一甲的头名成了范继海,而赵红雪则屈居第二。
“倘若,不是遇上了自己,赵红雪应该能稳占头名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呢?”这是李卫真在战云台上,最后闪过的一丝清晰念头了。
离开战云台后,李卫真草草的吃过饭,心中杂念丛生的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去的食堂,又怎么回到了久违的集心苑舍。
回到房间之后,李卫真习惯性的带上几件衣物,便又迷迷糊糊的准备前往浴堂。甚至在客厅里碰见聂耿,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出门了。
在李卫真走后,聂耿突然合上书本,望向门外已无人影的庭院,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闻师兄有没有和他说过,现在五号浴堂,已经成了临时的女子浴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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