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水潺潺而过,挽起裤脚的少年猫着腰,双手摆在胯下,锐利的双瞳随着游动的猎物快速摆动!
“走你!”
突然,少年的双手猛然插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紧接着,双臂猛的往上一摆,两条三指宽、筷子般长的鱼儿便乘着河水,被扔到了岸上。
少年脸上挂满了喜悦,大步走上岸,高举起刚刚捕获的战利品,向着上游的伙伴们炫耀道:“嘿嘿,加上这两条,已经是第七条了哦!”
在上游,亦有着几名与这少年年龄相仿的半大小子,手中握着竹竿,在岸边垂钓。
他们望着少年的春风得意,又看了一眼自个空空如也的鱼篓,既是羡慕又忿忿不平的说道:“咱说好了是比钓鱼的,你这样根本就是在耍赖!”
他们当然也想像少年这般下水摸鱼,但因为这条小河里的水比较浅,河水清澈,所以这里的鱼儿也特别的精。要是用钓或是撒网的话,还有几分可能,单凭用手去摸,他们是绝对办不到的。
也只有像少年那样,天生就好似有着一双如鱼鹰般锐利的双眼,且敏捷协调的四肢,方才能够把这些鱼,当做是他自家养的那样。
少年从岸边取回鱼篓,把那两条鱼也一并放进去,向着同伴们扬了扬:“哎,你们别管,反正我今天是有鱼汤喝了!你们啊!继续努力吧!”
“铁心,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我答应过我娘,只出来一个时辰,晚了回去又得挨骂了!”少年向同伴们摆了摆手,无奈道。
“那下午我们打算去挖竹笋,你要不要来?”
少年连忙穿起草鞋,拎着鱼篓,一边倒退着走,一边依依不舍向同伴们挥手道别:“不了,下午我还得帮我爹干活呢!走啦!”
“那明天我们再去找你!”
“嗯,明天见!”
少年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已是满头大汗。如此匆忙,除了是因为自身约定下的时间快到了以外,更是因为鱼篓中的鱼儿不能离开水里太久。
他这次捕了这么多鱼,一锅炖了做鱼汤,一顿肯定吃不完。至少得放一些进水缸里,养着到晚上再吃才是。
“娘,我回来了!”
少年刚刚跑回院内,往屋里喊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了。
一位温柔贤惠的妇人自屋内缓缓走出,当她看到少年从厨房里出来,气喘吁吁的样子时,不禁故作愠怒道:“你这傻孩子,跑啥呢?满头大汗的,快过来,我给你擦擦!”
妇人从兜里取出香巾,到底是关爱之意尤胜怒气,她总是不习惯对人生气的,对自家孩儿,就更是如此了。
虽然岁月在妇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若是时光倒退十来年,她必然也是一位气质幽兰的优雅女子。
少年把脸埋在衣袖上,来回晃动脑袋,蹭去了汗水,便又扬起脸,大大咧咧的笑道:“不用了,娘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个来就行了。”
望着少年的傻气,妇人露出了无奈却又幸福的表情,微笑着说:“是啊!你已经不是小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你都已经这般大了!再过几年,都已经能够娶媳妇咯!”
“娶什么媳妇嘛?还早着呢!”少年愕然道。
妇人一副认真开解的表情说道:“不早啦!你和那裁缝家的二丫,不是走得挺近的吗?我看那丫头也挺好的,长得水灵不说,那手针线活不比她娘差,关键是懂得孝顺!要不,我让你爹去他们家给你说叨说叨?指不定,就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了!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落到别人家,那可就是别家享福喽!”
“哎呀……娘,您瞧您这是想哪去了?您怎么能把我跟二丫想到一块去了呢?我和她……我们很纯洁的好不好?”少年是羞得满脸通红,显然他和某家姑娘,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单纯。
妇人看出了少年的心思,呵呵笑道:“怎么就不能想了呢?你不想,怕是别家也在惦记着呢!这亲事啊,还得是早点定下的好!”
“我不跟您说了,我方才看厨房里没什么柴火了,我去柴房里搬点过来!”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脱身的借口。
不知为何,妇人的脸上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急忙说道:“心儿,你先别忙活了,先进屋喝口水吧!”
可少年到底是脚力过人,一溜烟的就已经跑到了柴房外,很快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面带疑惑道:“娘亲,这柴房什么时候给锁上了?”
妇人脸上薄泛忧色,没立即回应,似在酝酿说辞,“这个……是你爹昨晚给锁上的,说是里面有动静,怕是有老鼠,就给锁上了。”
少年心思单纯没有多想,他一拍脑门,似有良策道:“那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去柱子叔家里,向他借只猫来,准好使!”
“哎,快回来!”
不顾妇人地轻声呵止,少年便又打算转身跑向屋外。方才一只脚迈出院门口,少年却又急忙的停下脚步,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撞上了突然出现在家门外的魁梧汉子胸膛。眼前一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臭小子,一天天地往外跑!家里不待,铁匠铺也不回,我看你早晚得被你娘宠成个二流子!”
魁梧汉子声音洪亮,如雷贯耳,只见他大步向前,一把拎起倒在地上的少年,跟拎小鸡似的,走入屋内。
妇人瞪了一眼高大男子,没好气道:“孩儿他爹,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慈母多败儿!不是你宠得这小子上天,他会越来越野?我看他要是不想跟我学打铁,就把他送回私塾去,好歹像回个人样。”
魁梧男子把少年按在椅子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少年倒是一脸淡定,咧嘴笑道:“爹,您说笑的吧?我们这哪有私塾啊?最近的也得去到一百里地外的泷安镇啊?难不成,您要把您儿子给扫地出门?”
随后,少年摇摇头,故作老成的叹息道:“爹,我看这样吧!一人退一步,以后但凡下午我都去您的铁匠铺帮忙,早上的时间,您留给我自个分配行了吧!”
“臭小子,敢跟你老子谈条件?是你长这么大,老子没打过你是吧!我鸡毛掸子呢?”魁梧男子怒目睁圆,眼看就要立马抄家伙了。
妇人在一旁看父子二人日常拌嘴,是面带笑意,可一旦察觉出情况不妙,便又婉言相劝道:“孩儿他爹,你回来得这么着急,不是就为了找鸡毛掸子的吧?”
听得此话,魁梧男子瞬间冷静下来,随后猛的一拍大腿,“格老子的,被这小子气糊涂了。先前杨老三的婆娘来我铺里,找我借火伤药,说是自家的熊孩子玩火,给烫伤了手。刚好我铺里的火伤药又用完了,我回来拿些。”
说罢,魁梧男子便急急忙忙的往内屋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老子最烦的,就是熊孩子了!”
妇人恢复了乐呵的表情,其实在她眼里,父子二人真的很相似,脑子里一旦有了想法,便是火急火燎地要去做,从不拖泥带水。
“心儿,娘看今天天气不错,就给你洗了被子,你去帮忙晾起来吧!”
“好嘞!马上就去!”
少年的屁股立马从椅子上弹起,往后院的水井边跑去,好似全然忘记了,先前想要出门借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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