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分析的在理!”谢大夫仿佛找到了知音,对杨若晴投来赞赏的目光。
好吧,现在他是阶下囚了,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氛围下,生出这样的优越感,也是个奇葩。
“忘尘就是一个生机渐无的老家伙,他的年纪,据说已经九十好几,他想突破百岁。但我看,他是做梦,他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是不会让他突破百岁的!”谢大夫又说。
杨若晴道:“那么问题来了,忘尘自己那么老,都没几天几个月好活,他在俗世应该也没有妻子儿女,”
“他找你们五个坐棋子,为他摆布去对那些香客信徒们坑蒙拐骗,去拐卖妇女孩童,去敛财,甚至不惜把人家搞到家破人亡。”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杨若晴现在一直在思索的。
忘尘大师的官方身份是迎江寺有度牒的老和尚,大齐的传统是尊重佛,道,儒,并没有拉拢哪方去打压哪一方。
所以忘尘在官府那边也是有牌面的,很多官老爷,官老爷的夫人,都是迎江寺的信徒,很多富商和富家太太们,也都是迎江寺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的香油钱让偌大的寺庙香火鼎盛,庙前的江边一条街,很多商铺都是归属迎江寺的产业。
不仅商铺如此,还有大量的田地,也都是寺庙的产业。
寺庙的地位高,作为寺庙里排得上名的老和尚,作为仅次于方丈主持之下的手持度牒的老和尚之一的忘尘大师,那身份地位和牌面影响力肯定也是非常大的!
“老和尚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如此?你们谁清楚吗?”杨若晴自己有点想不透这个问题,于是便把这个问题抛给谢大夫和胡货郎,陈半仙他们等人。
谢大夫和胡货郎对于这个问题也是满脸困惑。
陈半仙若有所思。
这时,因为堵住了嘴巴,一直未能出声的张稳婆突然唔唔的叫着,身体也在不停的挣扎扭曲,试图通过这种挣扎扭曲的动静来吸引大家的主意。
“张媒婆好像有话要说。”陈半仙小心翼翼跟杨若晴这里提醒。
其实不需要陈半仙提醒,杨若晴已经留意到了张媒婆的举动。
在先前他们几人分析忘尘的时候,张媒婆就一直在那里蠢蠢欲动的。但是,杨若晴却估计忽略了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而对于一个最喜欢说话的人,尤其是媒婆身份,这个身份靠着的就是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把活的说成死,把黑的说成白,又把白的说成黑的巧嘴的妇人,你堵上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但是这会儿,眼见张媒婆憋话憋得都快要爆炸了,杨若晴知道差不多了,于是摆摆手,让侍卫将张媒婆嘴里的那团发臭了的布条拔出来。
“张媒婆,陈半仙说你有话要说,所以我让你嘴巴恢复自由。”杨若晴说。
“不过,我这耳朵挑得很,只能听有价值的话,若是谁说的是扯淡的废话,可能她舌头就会割掉一块喂鱼,所以你再开口前,最好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张媒婆自己此刻就像一条憋了好久的鱼,布条从嘴里拔出来的刹那,她张大着嘴巴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听到杨若晴的提醒,也可以说是警告吧,她打了个哆嗦,赶紧合拢嘴巴,唯恐自己的舌头缺一块!
“我数三个数,你若是没有要紧话要说,那我又要重新堵上你的嘴巴了!”杨若晴微笑着,抬起三根手指头,开始数数:“一,二……”
张媒婆脸色大变,抢在杨若晴数到三之前大喊:“我晓得忘尘大师敛财的目的!”
“什么目的?”
“他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他要拿那些钱来,买年轻貌美的女子,最好是没有开过苞的那种少女,年纪不能超过十四岁!”
杨若晴蹙眉,“他要那些少女作甚?难道是满足他禽兽的目的?”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忘尘都九十开外的老家伙了,给他天下的绝色美人,恐怕早就看得到吃不到了。
“换血,他用那些少女的血来滋养他自己,他想找回生机,想变年轻!”张媒婆说。
“这么残忍?”杨若晴蹙眉,这可比那些禽兽的事情更可恶。
“这算什么?她让我帮忙找少女,让我妹妹帮忙找新生的婴儿,”
“他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和月底,都要喝一碗少女的血,至于新生的婴孩,他都是拿来炼药的!”
“我妹妹这些年给人接生,经受的那些婴孩的紫河车也都是孝敬给了他,好多婴孩其实在娘胎里是好的,我妹妹稍稍做点小手段,生下来就是死婴了。”
“处理那些死婴的时候,我妹妹就会以送去迎江寺交给法师超度,为婴孩谋一个好的转世轮回为由,从家属的手里顺利拿走。”
“那些刚断气的婴孩,我妹妹都是趁着热乎劲儿还在,献给了忘尘!”
“家属那边还要感念大师的慈悲,送上香油钱!”
“混账!”杨若晴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谋害死别人家的孩子,还要趁机搜刮孩子家人一笔钱财,最后还要人家父母对自己感恩戴德。
这个忘尘老秃驴,简直不是人,比魔鬼还要魔鬼,魔鬼都不至于如此变态!
“我也想通了,那忘尘大师确实是想要炼丹追求回春之术!”一直陷入沉思中的陈半仙也突然出声。
“很久以前有一回我偷听到他和他徒弟凡几的聊天,就提到了那一块,所以他需要疯狂敛财,因为他炼制的回春丹药里,不仅仅需要张媒婆说的少女的血和婴孩,他还需要海量的珍惜药材!”
这时,谢大夫也突然反应过来,“那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每个月他都会让凡几交给我一份药材的采办清单,让我在怡和春医馆,以及庆安郡医药协会里帮他搜寻那些药材,清单上的很多药材,都很生僻,而且用量也很大。”
“有一回我问凡几,凡几很不高兴,警告我不要多事,不该我问的,不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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