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虫笑贪墨,曙鸟早惊秋。
秦不二却不知它的所作所为都在兄长储诚庭的眼下,还在自得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献上风琐剑。
殊不知储诚庭却已然厌弃了他去。
昨夜收到秋曲的传信,加之储诚庭早知他的诸多行为,因而猜测得一清二楚。
储诚庭不禁想,江水居然会妄想这样一个无能之人能够用真情救她,当真是真。
储诚庭生来不凡,若非腿疾他本不该与这个庶弟有什么密切关系,先前调查江水来路时也洞悉了储笠格对于她的诸多借口。
他倒是和卢凌雪是个绝配,储诚庭意味不明地深笑。
一个是官之女却故作清高引皇室中人倾心甚至痴恋,一个是平庸玉麈弟子投机取巧偏了江水一颗真心。
堪称绝配。
看来等储笠格回了京州,将卢凌雪指给他便是,打发去庄上也算了结一段兄弟情分。
于储诚庭看来,他到觉得自己这个庶弟储笠格远配不上江水。
眼下既然师妹已经离开,那么当初那个青梗的名字储诚庭也不屑继续唤她青梗。
他也不全然是为了江水而发落储笠格。
至于信中所提到的叶俟清......
储诚庭对于这等愚蠢之人甚是轻蔑,他当初留下越生桑一命,未尝不是有看重他清玦公子的名称。
虽未能见,但储诚庭不至于分辨不出一个人是否有负盛名。
覆灭越家本便是因为对叶家的谋划,那名唤叶俟清的蠢人居然那般痴傻,倒是和她父亲一般无二。
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明白,只在越生桑上门后加强戒备又有何用
储诚庭摇摇头,棋局已至尾声,江水,你该如何横竖
而被众人记挂的江水却对于叶府,逸王府,已经种种纠纷浑然不觉。
如今她在行尽待得很好。
千里雪被她杀死之后,鹿衔向她讨要一个含丹堂堂主,她便将毕身所学都编撰成册。
要将医术毒术全然教给左倾秀,绝不输以医入武的寸霄分毫。
“姐姐,你当真放任心魔”
无论是正派还是魔道,无不谈心魔而色变,鹿衔只见过江水一个浑然不在意心魔之人。
若是普通人,鹿衔或许会猜测是企图入魔而大增修为顾不上心境,可偏偏是江水。
当今下,能敌江水一刀之人不过寥寥。
江水瞧见鹿衔闪着光的眼眸,无意让她知晓自己的目的,只:“心魔于我并无威胁。”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鹿衔有些兴味阑珊,托着腮闷声闷气道:“不就不嘛,真是。”
她又抬起头:“姐姐,逸王手又伸进来了,我好烦恼哦。”
鹿衔虽聪慧狡黠,坐拥容教,但如今的容教不适合大动干戈,她对于逸王自然是能避则避的。
养活容教这一大家子可不容易呢。
江水笑了笑:“无妨,储诚庭他如今不会对容教动手,这不在他的图谋之郑”
鹿衔“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自己这个姐姐就是聪明过人,一肚子坏水儿,所以看别饶心思一看一个准,看别饶阴险图谋也都是大差不离。
可惜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怒人怨的事情,永远是一副不自信的样子。
不过如今倒是长进不少了,鹿衔为她觉得高兴。
擦擦嘴,鹿衔揉了揉自己的腰,坐久了实在是有些酸。
“左倾秀根骨比其迟分明好上许多,也适宜练刀习剑,为何姐姐你偏要教其迟刀法而教左倾秀医毒”
对于这个问题鹿衔有些好奇。
人总是会变得,譬如江水,她眼见江水一点点变成了如今这样,道不知该不该感慨储诚庭是如何多智近妖了。
江水本把玩着一柄扇,闻言在指尖旋了个扇花儿啪嗒一下打开。
扇面上是江水一时兴起,题的几句不诗不词。
离方驻马沉璧水,何曾渡,千金羽。
鹿衔只听江水道:“因我高兴。”
“高兴”
咀嚼一遍江水的话,鹿衔也笑了起来:“是呢,姐姐高兴就好,旁的不管。”
以江水的刀法,其迟能学得五分便足矣留在容教当一个不在几位堂主之下的教众。
而以江水所表现出的医术与毒术,左倾秀若能修习三分则更不必再惧正派寸霄如何。
即便是根骨更适宜练刀又如何鹿衔不过是随口试探,没有半分让江水因材施教的意愿。
只要江水姐姐高兴便可以了,无论如何,与她都不是一笔亏本买卖不是么
鹿衔又磨着江水去弹筝,先前她听江水续续断断拨弄几段,虽然事隔经年,但其中韵味犹在。
虽然鹿衔不喜爱鹿拂柳尸骨制成的那把人骨琵琶,但她确实是甚爱琵琶的。
否则也不会得到江水一个“琵琶大家”的赞叹。
以乐会友,鹿衔更是其中翘楚,她自然听得出江水曲中本该有千万悠悠风雅韵。
若是就此埋没,岂不可惜
“不去,在你面前献丑我可不愿意。”
江水一口回绝。
末了她神色嫌弃地问鹿衔:“这几日看你十分清闲,怎么,容教已经打点好了”
鹿衔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自然!”
她笑着:“不过一个的容教,难道要耗费我一生才智去打点我可不是迟焰那种蠢货~”
听她又自得又幸灾乐祸的语气,江水抿了抿唇,又压下笑意弹了下她的脑门。
“那你也还需韬光养晦。”
其实江水前来容教之时曾暗想迟焰必然曾同储诚庭达成协议,因而或许迟焰会得知自己师承阎王楼楼主耿葵。
江水本有几分以阎王楼助鹿衔的意思,毕竟鹿衔执掌容教对她而言利大于弊。
虽然没有号令阎王楼所有杀手的疏麻令在手,可江水是耿葵先生一直属意的继承人,她还是能够调动几分阎王楼势力的。
只是她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意思
如今既然便宜师兄储诚庭的身份浮出水面,江水也不必多加遮掩,可未想到鹿衔却全然不知自己身份。
不过如此也好。
江水扇了扇风,虽然如今已然初秋,但她惯来不耐燥热。
听鹿衔显摆一样着自己的种种谋划,江水也暗自盘算一番,觉得无甚不妥后赞许地点零头。
“姐姐姐姐,又快到我生辰了哦!”
江水愣了愣,从回忆里扒出上次给鹿衔过生辰的记忆,迟疑道:“不是还有两月么”
鹿衔点头:“对呀,盛湖会回来同我一道儿庆贺生辰的。”
原来还是在想着情郎。
笑着点点头,江水也不什么,只道:“那他也该从玉麈动身了。”
鹿衔点点头。
而后她问道:“姐姐,你生辰是何时”
江水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要同我庆贺生辰么”
自然如此。
鹿衔歪着头道:“是呀,不然呢”
可江水却沉思片刻,带着些轻快道:“不必麻烦了,我并不记得我自己的生辰。”
她自幼失去双亲,如何记得一个生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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