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冷冽的北风,萧珺琪就这么消失在这个透着无限冷漠的街巷里,不知道小乞丐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不过那不重要了,萧珺琪的心中开始浮现出自己的影子,那些往日里挥之不去的阴霾......
不知道是这天气太冷,还是人心太冷。萧珺琪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披风,向着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子走去,这里是一个死胡同,萧珺琪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着小巷尽头的那堵墙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萧珺琪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融入到了墙内!是幻阵。
眼前的景色一变,宽敞的天井,豁然开朗的假山园林,这里没有了丝毫的寒冷,萧珺琪将自己的披风摘下,向着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抛去,墙角的空间一阵扭曲,一双带着金属拳套的手牢牢的接住了萧珺琪的披风。
“红蔷!你果然还是发现我了!”一个面容丑陋,额头正中有一个清晰可辨的渣字,身高只有不到四尺的矮胖男子从空气中慢慢的出现。他叫做刘思寒,是斩月楼中的一个奇葩,斩月楼向来奉行的都是一击致命,只有他每次都会将目标用拳头生生的打成肉酱一般的存在,就是斩月楼中的同行对他这个爱好也是恶心的紧......
“别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不然下次迎接你的是我的出云剑!”萧珺琪的言语中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厌恶,头也不回的向着前厅走去。
“拽什么啊!等哪天你落在我手上!哼,看大爷我不整死你!”矮胖男子自言自语道。就在这时候,一把没有一丝多余装饰的短剑直奔他咽喉要害而来,刘思寒不由得亡魂大冒,红蔷在他们这一辈的杀手之中是传奇的存在,他曾经试过挑衅红蔷,那时是红蔷刚刚成名之际,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额头上那个醒目的“渣”字,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耻辱的烙印!此刻那柄在噩梦里反复出现的短剑又回到了他的面前,来不及多想!他十分干脆的一个恶狗扑食,将自己矮胖的身躯团成一团投入了湖中,红蔷多此人更多的是厌恶,眼见教训的目的达到倒也不为己甚,反手收回了出云剑。
冰冷的湖水,让刘思寒心中原本有些躁动的心情彻底的冰凉了,这个疯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厉害了这么多!刚才的生死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红蔷对自己杀心,若不是她最后一瞬间收手了,自己现在真的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刚才短短的一瞬间,刘思寒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整个身体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吃力的游上岸,湖边的堤岸对于又矮又胖还浑身虚脱的刘思寒来说有点难度......
这种吃力的在地上爬行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那天红蔷在他额头上刻字的感觉,冰冷的剑锋刺穿他的皮肤,他眼看着殷红的血液一滴滴的从额头上滴落,但是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动一下就会被那柄短剑一剑削掉自己的脑袋,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生命在别人掌握的羞耻加恐惧的感觉,让他这辈子都终生难忘,红蔷终于还是没有杀他,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宁愿那天死在她的剑下。额头上那个烙印成了他的心魔,每次修为突破总会忍不住的想要挑战红蔷,今天已经是第四次了。
走到了前厅的红蔷对于刘思寒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了,当初自己出于对他的厌恶对他敬而远之,不料他再三挑衅,所以年轻气盛的红蔷就出手在他额头上刺了一个“渣”字,算是稍作惩戒。不料此人竟然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每每有所突破都要来挑衅一番,红蔷很多时候恨起来恨不得一件杀了他,但是碍于斩月楼的规矩,每每对他多有忍让,今天红蔷听到他出言不逊当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红蔷,这次北疆之行做的不错!”一个头戴黑铁面具的男子正在前厅之中安坐,似乎正在等着红蔷。
“这是您要东西”红蔷从腰间扯下一个淡黄色的储物袋,放在了男子的面前。
“不急,后面善后之事自然有人去处理。此次你完成这么一个越级刺杀,按照规矩你有了自己选择任务的权利!以后的任务,你自行的挑选吧!”男子混不在意的说道。
“张舵主,我想出门游历一番。三个月后,我会回来。这段时间不想接什么新的任务了!”红蔷的眼睛中有一丝的迷离。
“这是你应得的!”
“另外,让那个刘思寒离我远一点,不然下次我会阉了他!”红蔷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耐,这样的人确实有些惹人不快。
“这个恐怕有点难......”
“难?”
“对!据我所知,他......是个天阉!”张舵主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居然对着红蔷开起了玩笑,不过这笑话似乎真的有些冷......
红蔷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张舵主,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斩月楼的杀手也开始开玩笑了吗?不过,看刘思寒那个长相,仔细的想想好像真的有点可能是事实啊!红蔷转身走了,不在纠结这个恶心的问题。这里是斩月楼在中州的一个据点,红蔷交接了任务换了一身衣服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个月后,幻神宫的山门之外有人送来一个包袱。上面写了一个纸条,指名道姓的要陶浩宇签收!陶浩宇,就是当年那个被幻神宫收养的孩子,几十年过去,虽然一直困于心魔,但是依然达到了筑基巅峰。今日,居然有人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包裹。带着一丝的疑惑,陶浩宇带着包裹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包袱不大,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为了以防万一,陶浩宇将包袱放在洞府外的广场上。用一把不常用的法剑轻轻的调开包袱!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出现在陶浩宇的面前!陶浩宇的眼中慢慢的流出了泪水,这么多年了,这个当年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
“啊!!!!”陶浩宇狠狠的将那颗人头抓在手中,双掌之间用力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胸中压抑已经的仇恨今日终于一朝尽去,陶浩宇身上豁然涌现出一股磅礴的气势,他突破了!
幻神宫议事厅中,范成舟看着外面那个磅礴的天象。也为自己这个弟子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困在筑基巅峰不能结丹,今日终于一朝功成了!
“来人,执我令牌去宗门秘库中求取一道释魂符!送到浩宇哪里,他应该用的上。”
铁枪门,问心崖。
林夕这是第多少次来到这第六十级石阶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开始的时候是他没办法突破。现在,他到了炼气六层这层幻境已经再也不能阻碍他了,但是他却在这里整整的停留了半个月......
林夕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过父母的影子,这个幻境对他来说就是父母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的浮光掠影了。
“带着孩子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回中原!带着孩子天涯海角逃命去吧。。。。。。”
“夕儿,好好的活下去!!永远都不要再修仙!!!”
林夕的眼眶再一次的湿润了,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母亲。我还是踏上了这条路,我也必须踏上这条路。没有力量,我只能在黄沙镇那样的地方苟延残喘,像一条流浪的野狗一样,任人欺凌。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们的剑,带着你们的恨,将我们遭受的一切完完整整变本加厉的还给他们!
四周的幻境轰然的破碎,林夕终于还是破镜而出了。此刻的林夕心中不再有犹豫,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来到问心涯的那一天。林夕的汗水慢慢的从额头滴下,就在这宽敞的石阶之上,林夕慢慢的开始修习起了师父赠与的《逍遥破》。
《逍遥破》乃是源自灵鹤观的一套锻体之术,在炼气期这个层面上,《逍遥破》确实有它独到的地方。这问心涯八十五级的石阶之上本就已经接近林夕的极限了,此刻林夕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付出几倍的努力,体力在飞速的消耗着,法力在体内飞速的运转着。林夕不知道的是,事实上,也只有有限的几人发现了一个秘密。每次完全将自己的法力消耗一空之后再去恢复法力,这么一个循环下去法力的增长效果甚至比诸连夜的苦修的效果都要更好。
今夜,皓月当空。林夕的法力合体力都消耗一空了,林夕习惯性的退后几级石阶,来到一个让自己的肉身能够相对放松的地方。开始慢慢的打坐恢复自己的体力,月华如水慢慢包裹着林夕的身体,林夕的身体上空慢慢的浮现出了那个残缺的青铜圆盘。林夕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问心涯下那柄断剑之中,缓缓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雾影。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吗?”老人沧桑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当年那个一身武力盖压群雄的绝世佳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困在了这个残破的鼎盖之中。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曾经站在这个世间的巅峰之中,这残破的鼎盖也曾在他的手中把玩过,可是他竟然没有想到,自己等待千年的人,也和自己一样,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默默的等待了自己千年。造物弄人啊!可惜的是自己一身的法力已经付诸东流了,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份移山填海之力了,老人默默的看着眼前月华中不停旋转的残破的鼎盖。
“原来你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看到你!你会怪我吗?”老人的手慢慢的伸了过去,那个残破的鼎盖发出一阵的嗡鸣,只是本就残破不堪的躯体,实在无法支撑更多的行动。
“我知道你在这里就行了,这东西居然也能炼化吗?这少年好大的机缘。也罢了,千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十年了!”。
这鼎盖之中似乎真的封印着什么,听到老人的话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老人在这问心崖上,悄悄的坐了下来,就这么痴痴的看着那残破的鼎盖在月华之力中载沉载浮,一无所知的林夕默默的修行着,似乎今夜的月华之力格外的浓郁,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修行之中。整个天御山,笼罩在夜色之中,山上的虫鸣,和落玉湖畔的蛙鸣互相应和,就像你一直都在,虽然我不曾发现......
徐安心默默的背着自己的药囊,辨认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慢慢的驾着一匹老马向着北方而去,从天涯海阁出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乘船上了岸后面的行程就要靠自己了,不过对于徐安心来说,有本书足够了。天涯随远,我有一卷诗书足以,书痴的生活中只要有书在一切都不重要。
这里已经是灵州的地界了,天气逐渐慢慢的冷了起来。好在徐安心有一身炼气九层的修为在,倒也不畏寒暑了。只是胯下的这匹老马越发的体力不济起来,徐安心看着眼前黑沉沉的天,这是要下暴雪了。虽然自己不畏寒暑,但是也不会愿意在暴风雪中赶路啊,徐安心从自己的药囊中拿出几颗长相奇特的草药,这些东西都是他一路之上采集而来,时间每每多有奇物,但是少的是能够辨识奇物之人。
“马儿啊马儿,给你吃点好东西吧!等你吃完我们还是得快点走了啊!要不然我们今晚可就要在这暴风雪中过夜了啊!”徐安心一边把手中的草药喂给老马,一边对着老马叨叨的说着。不知道是老马受不了徐安心这张唠叨个不停的嘴,还是真的他的草药有奇效。一人,一马片刻之后再次的上路了,漫天的北风慢慢的变的更紧了。
南蒲镇,这里是灵州最北端的一个小镇了再往北去就是中州了,今天这个该死的鬼天气,让一路上的行人都恨透了。
“这个贼老天!就不能放晴几天吗?这雪一下可怎么回中州啊!”
“可不是吗,看这个样子这雪要下个好几天了。唉!”
小小的客栈的大堂之中,聚集了诸多的行人。忙碌的店小二不停的在店中游走着,殷勤的给诸位客人添着热水。在这个天气里,能有一碗热茶都是一种享受。
“小二,准备一间上房!”一个浑身套在黑色披风,头戴纱帽的女子走进了这家小镇上唯一的客栈。
“好嘞!楼上请!”小二爽朗的答应着,引导着客人向着楼上走去。这女子正是从婺源城出来的萧珺琪,每次完成一次刺杀之后,萧珺琪总会莫名的消沉一段时间,谁也想不到,那个冷血的超级杀手红蔷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给我来一份送到我房里,然后给我烧洗澡水吧!”萧珺琪有些疲倦的说。
“好嘞,您稍等片刻!”店小二手脚麻利的帮萧珺琪关上房门走了出去,这女子身上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他实在不敢多待。
窗外的北风更紧了,天上的雪花还未落地就变成成了一粒粒的冰珠,打在脸上分外的疼。徐安心连咒骂的力气都没了,低着头缩着脖子,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儒杉的他此刻心里对师父充满了怨念,好好的在天涯海阁读书不行吗非要我去参加什么寿宴,去也就去吧!您好歹也给我安排一艘云舟吧!这算什么啊!
漫天的风雪,一人一马孤独的在这天地间跋涉,此刻的徐安心终于把书放下了。若是若虚神君能看到这一幕,想必心中应该甚是欣慰了。不知过了多久,徐安心终于到达了南蒲镇。看着眼前这家小小的客栈,窗户里透出来的火光,徐安心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了!练气期本就是身体强化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对于食物的需求自然是越来越大,别看他现在这个看起来很是消瘦的身体,若是只实用普通的肉食,恐怕徐安心绝对对得起酒囊饭袋这个称呼。
“小二,先给我来十斤酱牛肉!”徐安心将自己的老马交给了在门口接待的小厮手中,然后对着室内奔波的店小二说道。
“那个客官!今天小店的人有点多,牛肉没有那么多了!您看给你来点别的可好!”
“那就有什么上什么吧!在这鬼天气里赶路实在不是事啊!”徐安心一口喝干了小二倒来的热茶,也不怕烫死。示意小二再来一碗,在小二目瞪口呆之中连续干了三碗滚烫的热茶这才罢休。片刻功夫,徐安心充分的给大堂中的众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什么叫做真正的酒囊饭袋!三十个馒头,五斤酱牛肉,两只烧鸡,一只烧鹅,还有一条烤羊腿,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进了徐安心的肚子里。
已经目瞪口呆的店小二看着徐安心只是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真的是人吗?这货不是传说中的妖灵吧!酒足饭饱的徐安心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店小二的心里已经和妖灵挂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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