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这十二年的幸运,都降临在了这一天。小酒肆的老板痛快的用一百两银子,买下了林夕的盘羊和那条蝰蛇。林夕拿着这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银子,心中的激动依然不可言喻。这不是银子,这是希望。逃离这个地狱的希望!整个黄沙镇,每隔半个月会有一支镇北军的小部队前往烈阳城换防。领队的军官会在收取一笔不菲的保护费之后,允许镇上的天丰商行的商队随行。但是人数限制在七十人,除了必要的伙计车夫所剩的名额寥寥无几,所以这个名额显得格外珍贵。林夕在忍着肉疼交了五十两银子之后,被告知明天寅时在东城门集合,过期不候。商队领队恶劣的态度,狗子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一个小乞丐每天填饱肚子就好了。还想着去仙门,一个乞丐也配。
天慢慢黑了,林夕没有回去破庙,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五十两银子,足够让人对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乞丐,做出任何事了。这里是北疆,这里是地狱......林夕记事以来,第一次洗热水澡。泡在宽大的黄杨木做成的木桶里,闻着泡过热水后黄杨木发出的特有的木香味。林夕昏昏沉沉的在水里睡了过去,直到憨厚的店小二端来一海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片。一个粗瓷大碗,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简单的生活造就了简单的幸福。林夕沉浸在幸福里,他没有母亲的记忆,父亲生前他懵懂无知,父亲走后这是他唯一一次有了吃饱的感觉。睡在小客栈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的被子也散发着微微的土腥味。提醒着林夕,这里是黄沙镇......
七年来,一个幼小的孩子。在北疆这个人间炼狱里,能够靠着自己活下来。无数次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林夕都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有一间小木屋,一张自己的床,就像现在这样。睡意袭来,林夕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夕一早醒来的时候,店小二端来一大碗羊汤,两张大饼,林夕狼吞虎咽之后。在店小二憨厚的笑容里结清了客栈的费用——四十个铜板。林夕穿着昨天新买的一套麻衣,脚下一双簇新的布鞋。在东城门找到了商队领队,半个时辰之后,镇北军的队伍出城了。商队紧紧的吊在军队身后,前后不足一里,整个商队的有三十辆板车。前后有十几个伙计帮着车夫照料着货物,还有十几个跟林夕一样付了银子搭便车的闲杂人等,林夕坐在一辆板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车夫闲聊着。有镇北军随行,那个不开眼的毛贼敢来招惹?大家的情绪都很放松,林夕很快就跟车夫混熟了。
“李叔,烈阳城有多大啊?我听镇上的人说烈阳城比黄沙镇大了好几倍呢?”
“傻小子,烈阳城是咱们北疆最大的城池之一要说多大,足足有十五里,黄沙镇?黄沙镇除了军营才多大一点地方?”
“李叔,你见过妖灵吗?”
“嘘!孩子啊,北疆这个地方很邪性,尤其是黄沙镇到烈阳城这一片,黄沙镇往西五百里就是万里蛮荒。那是妖的天下,你以为为什么十万镇北军要驻扎在黄沙镇里吃沙子?就北方那些蛮族?他们也配?”老李头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跟林夕说着这些算不上秘闻的秘闻。从水壶里喝了一口泛着土腥味的水,咒骂了一声这个鬼地方之后。又接着说“咱们这里,是妖族跟我们人族的交界地。时不时的有一些小妖误闯,偶尔也会有妖灵过境。妖灵做事不分善恶,全凭自己心情所以没事不要提他们。玩意被过路的妖灵听到,随便一爪子,我们这肉体凡胎可就遭殃了”。
“我知道了,李叔。您知道铁枪门的入门测试吗?”
“这个当然知道了,烈阳城这半年最大的热闹可就是这个了!你小子也是想去碰碰运气的?”
“我也想去试试!”林夕的脸上有一丝羞涩,有一丝坚定。
“那你可要做好想好了,我听说铁枪门的入门测试分两局。首先是要测灵根,也不知道啥是灵根。但是听说灵根优异的可以破格录取,然后一般的要过铁枪阵。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可是每次都有人血肉模糊的被抬下山。”
“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叔!”林夕的心里泛起了漪涟,灵根?自己有灵根吗?一定要通过啊!林夕坚定的心开始有了一丝的动摇,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呜~~~~”一声悠长的牛角号的声音响起,前面的军阵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李一把扯过林夕。躲在板车底下,拉车的驽马已经瘫倒在地屎尿齐流,林夕忍着那股臭味,刚要说话。老李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轻声的说着。“别动,这是遇到妖兽了。镇北军能对付他们,我们藏好别被它注意到就行了。”
林夕紧紧的趴在地上,眼睛的余光从车轮的缝隙里悄悄的打量这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没什么特别的啊?刚想说话,忽然!一种冲灵魂深处的畏惧感,就像绵羊面对狮子一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难道就是妖?
一个一身白衣,两只耳朵尖尖的白衣人慢慢的从天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没错,就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脚下似乎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台阶一样,镇北军的军阵慢慢的解散了。军士们承受不住白衣人的威压,瘫倒在地......只有正中的一个十人队还在坚持,这就是铁血营吗?林夕无意识的喃喃着。
“不知尊驾名号,此番来此难道是特意来向我铁枪门示威的吗!”领军的参将扬声说道!林夕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的敬佩,面对如此强敌还能如此硬气,林夕的心里充满了敬佩。要是自己不能加入铁枪门,去参加镇北军好像也不错.....
“呵呵,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者还没有资格问我来意,换你们大将军来还差不多?”。白衣人的精美绝伦的五官,白衣飘飘,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此处,是我舞阳帝国北疆!是我铁枪门的领地,阁下既然不请自入,我身为铁枪门弟子如何不能一问”参将的话铿锵有力。
“聒噪!”白衣人随手一挥,一道白影闪过“轰~~~”一声巨响,军阵之前出现五道巨大的爪印。空气里的火药味一下子浓烈了起来,似乎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了。
那参将右手上一枚戒指上青光一闪而过,一把造型诡异的巨弩出现在场中仅剩的几个军士面前。随着军士们踏前一步,手中一道道红光输入。巨弩宽大的弩臂慢慢的张开“吱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参将将手中的铁枪放入了巨弩的箭槽中。巨弩的气势越来越强,参将的目中透出的只有坚韧“现在,阁下以为我是否有资格一问!”
“猎神弩!这一箭射出你等都将灰飞烟灭!”白衣人口中似乎有了一丝的不自然。
“不错!但是阁下会重伤!不知到时阁下是否能在我门中执法队的追杀下安然逃回蛮荒,然后带着重伤安然逃过蛮荒中无数巨妖的猎杀!嘿嘿嘿”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怜风。我会亲自割下你的头颅,作为对你的尊重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把它刻在你的尸体上。”白衣人面带微笑的说,仿佛在问你今天吃了没一样的轻松。
“铁枪门第七代弟子贺天,恭候大驾!”参将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赌赢了。一只受伤的妖灵,万里蛮荒中无数的大妖都会闻风而动吧。他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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