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时候,杨晋忽然带着青离去秋猎。【】
云州以南是一片连绵的山丘,因雨水丰富,草木繁盛,植被丰厚,住着各种飞禽走兽,是个狩猎的好地方。
两人换上简练的骑装,背着弓箭,并排骑着马朝南山而去。
“怎么忽然想到带我出来秋猎”
“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杨晋不满地哼了哼。
青离偏脸看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杨晋的脸可疑的红了,恼羞成怒道:“你是公主,我只是个升斗小民,当然要拍你马屁了”
“我才不信”
青离眯着眼笑。
秋日的暖阳洒在她白皙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就连皮肤上的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灵气的,可爱的,暖暖的,带着不知人间疾苦的纯真。
杨晋忽然觉得被晃晕了眼,急忙甩了甩头,移开视线。
到了南山之后,两人便分开狩猎。南山这一带植被丰厚,经常有狮虎熊豹等猛兽出没,杨晋不放心青离,便交代她有事就大叫,他必定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青离不信,骑着马走开一段后,就扯着嗓子大叫:“杨晋,杨晋,杨晋”
才叫了三声,前方草木一阵抖动,杨晋便风一般地出现在了青离面前,头发有些凌乱,神色惊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杨晋焦急地问。
“没什么,就是听你说随叫随到,试试看灵不灵。”青离眯着眼笑。
杨晋松了口气,随即有点无奈,嘴角直抽,“你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以后没事再乱叫,真的遇到危险我就不来救你了”
“知道啦,小气。”
也许是在屋子里闷久了,这次狩猎青离特别开心,虽然没猎到什么猎物,但运动与奔跑能够舒缓人的压力,使人变得充满活力。
青离与杨晋约定,天黑前在林子南面的江边汇合。
她看天色差不多了,便骑着马朝南边走去。
杨晋已经提早到了,马系在林子边的大树上,地上已燃了一个小火堆,架在火上烤着的猎物嗞啦啦地往火上滴着油。
青离闻着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烤的什么呀好香啊”
“獐子肉。”杨晋目光在青离身上绕了一圈,“你打的猎物呢”
“我什么也没猎到”青离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没关系,你是公主殿下嘛,让小的伺候你”杨晋翻了翻獐子肉,“坐过来吧,肉烤好了。”
青离系好马,磨磨蹭蹭地坐了过去。
杨晋把獐子肉取下来,凉了凉,撕了一只腿给青离,道:“你从小长在深宫,没在外面吃过这样的烤肉吧”
“吃过的。几个月前我被送去东夏和亲,他去救我,逃命的时候在野外吃过烤鸡。”青离想着那段逃亡的日子,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那个时候,虽然在逃命,但有他在身边,却觉得特别安心。
青离眯着眼笑了笑,发现自己又发起了花痴,忙敛了笑容,抱起獐子腿,啊呜啃了一口。
獐子腿烤得外焦里嫩,金黄的外皮烤的酥脆,油而不腻,再加上抹的恰到好处的调料,味道非常好。
“好吃”青离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杨晋却还沉浸在她刚才那个面带桃花的笑容中,他静静咬了口獐子肉,问:“你很爱他”
青离愣了愣,忽然笑了。
“对,我很爱他。”
“可是,他是你皇叔。”杨晋忍不住道。
“是啊,他是我皇叔,我和他在一起会受尽千夫所指,以后史书上会记载我们叔侄,骂我是祸国妖女,骂他是无道昏君。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我爱他,没有办法拒绝这份感情。”
她的笑容有些悲凉,可眼睛却异常明亮,胜过最耀眼的明星。
“他带着叛军杀进了皇城,害的我国破家亡,逼得我父皇于玉清宫,他还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我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人心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上一秒,你可以恨他恨得刻骨铭心,下一刻,你却可以爱他爱的不顾一切。”
杨晋无法理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连这个你都可以原谅吗”
“是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其实我一直都是恨着他的,到现在都是。我经常觉得自己愧对于父皇,竟然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每当想到这些,我就痛苦不安。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他了,或者我暂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不会一剑杀了他”青离躺在草地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些都是她藏在心底的话,从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慕容彻。今天,在杨晋面前,却不知为何轻易地说了出来。
其实她一直都很害怕,害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追悔莫及,会为自己的感情用事悔恨。
她甚至害怕,有一天她被这些仇恨占领,做出伤害慕容彻的事。
“可是,我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无论我再怎么告诫自己,不能爱他,不该和他在一起,可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也管不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只想和他相爱,什么也不管,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嘲笑我,都没有关系。”青离用手捂着双眼,挡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很可笑吧女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心爱的男人,就什么也不顾了。我太爱他了,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就像水闸,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控制感情的洪流。
杨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明是她和别人的故事,却不知为何,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快吃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回去。”杨晋内心慌乱,有些狼狈道。
“可是我不想回去。”青离起身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这条江是皖江吗我就是被人推下皖江,才来到了云州,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我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很着急,我好想他”
杨晋不想在听她和慕容彻的事,岔开话题道:“这的确是皖江,也是西晋与南疆的分界线,过了这条江,再往南就是南疆境内了。”
“南疆”
杨晋点点头,道:“南疆只是个小国,但他们的蛊术非常厉害,而且,蛊术最好的往往是女人。所以,南疆是以女子为尊的。虽然南疆女子长得漂亮,歌声也动听,但却很少有人敢娶南疆女子,因为她们动不动就给你下个情蛊什么的,万一哪天男人变了心,就连命都没了。”
“就应该这样,给每个男人都种上情蛊,这样天下就没有负心汉了。”青离哼了哼,又疑惑道,“南疆是以女子为尊吗可南疆的统治者是南疆王啊”
“南疆王是蝶神的丈夫。南疆人信奉蝶神,认为蝶神能带给他们光明和幸运,所以,蝶神才是南疆的最高统治者。无论是南疆王,还是蛊王殿的四大长老,都必须遵从蝶神的旨意。”
青离很好奇,问道:“蝶神是仙女吗”
杨晋笑道:“这世上哪来的什么仙女南疆的蝶神是代代相传的,每一代蝶神后背上都印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蓝色的蝴蝶”青离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后背肩胛骨上,就印了一只蓝蝶。
难道自己是南疆人
杨晋见她神情怪异,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青离左顾右盼,“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就躺在草地上,开始挺尸。
杨晋无奈地笑了笑,捡了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现在已是深秋,天气转凉,晚上睡在野外不要冻坏了。
半夜,杨晋从梦中惊醒。
他伸手一摸裤裆,的一片。
他做春梦了。梦中,和一个女子在杨府菊园的床榻上抵死缠绵,她娇弱地躺在他身下娇喘呻吟,他只觉得心中从没这么满足过,在时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她的名字。
其实,在他这个年纪,做个春梦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只要想到梦中的女子是青离,心底就感到莫名的羞耻与心虚。
火堆旁,青离正安静地睡着。
杨晋看着她纯净美好的睡颜,忽然觉得自己很下流,裤裆上的污秽更像是罪证一样提醒着他。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