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轮爆炸,伤亡超过三千人,当场被炸死的不多,只有数百人,主要是受伤,尤其被毒钉射入体内受伤,高达两千八百余人。
党项军撤到十里外,毒性发作了,数千士兵一片哀嚎,很多士兵疼得在地上打滚,几名党项军医束手无策。
拓跋黑刺惊魂未定,将几名大将招上前问道:“你们可知道刚才响如巨雷的兵器是什么?”
将领纷纷摇头,“启禀将军,我们也是闻所未闻。”
拓跋黑刺叹息一声道:“我们情报有问题,还是等马文萃到来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黑刺率领军队来到北面的安静县,安静县已是一座空城,所有百姓都撤去了灵武县。
党项军进入县城,便开始四处寻找粮食充饥,受伤的士兵则安置在民房内。
拓跋黑刺沮丧地坐在房间内,尽管士兵们都谣传汉人使用妖法,但他却知道那不是妖法。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暴雷般的东西会是什么武器,竟然如此可怕,杀伤力巨大,难道上苍还是不给党项人夺取灵州的机会?
这时,一名手下走进来行礼道:“启禀将军,我们在灵州城外抓到一名农夫,他可能知道一点情况!”
“带他进来!”
片刻,一名双手被反绑的汉人男子被带了进来,士兵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男子扑通跪下,吓得浑身如筛糠。
“把你知道的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一刀宰了你!”旁边一名党项士兵恶狠狠道。
“小人是城外种田的,今天天不亮看见一支骑兵赶到灵武县”
拓跋黑刺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哪里的骑兵?有多少人?”
“是哪里的骑兵小人不知,有三四千人左右。”
拓跋黑刺沉思一下问道:“他们有旗帜吗?”
“有旗帜!”
“是什么样子的旗帜?我是问什么颜色?”
“好像好像是红色”男子低声道。
‘赤旗!’拓跋黑刺心中若有所悟,又追问道:“赤旗是什么图案?”
“没看清楚,好像是黑色的,有点像一条龙。”
“黑龙赤旗!”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这是河西唐军啊!
拓跋黑刺心中的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原来是河西军,难怪拥有那么强大的兵器,城内那些民团怎么可能办到?
拓跋黑刺忽然想到了南面的大军,他心中顿时担忧起来,他们还不知道有河西唐军到来的消息
两天后,在灵州东南方向的官道上,一万党项骑兵带着数千名唐军战俘向西北方向而行,之所以留了四千余名身体强壮的战俘,马文才再三劝说兄长,盐州附近有铁矿和盐湖,马文萃最终被劝服,党项人确实还需要奴隶替他们采矿煮盐。
所有战俘都双手反绑,被一根长长的绳子串起来,跌跌撞撞前行,两边有数百名党项骑兵跟随,只要动作稍稍慢一点,便被皮鞭狠狠抽打。
灵州南部属于黄土高原的一部分,这里沟壑纵横,山坳众多,树林稀少,气候干旱,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黄土丘陵,只有再向北走进入平原后,才会看见大片大片的绿洲。
“大哥,灵州此时应该拿下了吧!”
说话的是马天游,当年和郭宋在灵州有过较量,最后比剑时右臂被震断,时隔十几年,他已经是党项军千夫长。
马文萃目光阴暗地望着一眼西北方向,淡淡道:“拓跋黑刺能力很强,灵武县那些大户民团挡不住的,应该已经夺下了。”
“大哥,攻下灵州后,把郭家和梁家交给我来处置。”马天游咬牙切齿道,十几年前的仇恨在他心中始终难以消除。
“人或许可以,但钱财和土地恐怕你要和拓跋谋刺商量。”
“财物、土地不要,我只要人,我要让他们尝一尝最痛苦的死法!”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一阵大乱,惨叫声,喊杀声响起一片,马文萃一下子愣住了,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也一阵大乱,马文萃一回头,只见一支军队从旁边的山坳里杀出,从他们队伍的后腰处截断,而走最后面都是唐军战俘。
“是怎么回事?”
“将军,是河西军!”士兵们大喊起来。
马文萃大惊失色,连忙大喊道:“集结作战!”
他的军队被截为三段,他能够指挥的军队只有三四千人,却面临一万河西骑兵的夹击。
这时,马天游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一言不发,催马冲了过去。
郭宋的大军也是刚刚抵达,他们得到斥候的禀报,提前埋伏在前往灵武县的必经之路上,也是因为党项大军带着战俘,行军比较慢,给河西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郭宋将三万大军兵分三路,从敌军队伍的颈部和腰部将他们一截为三,唐军爆发力强大,战马疾奔,战刀劈砍,长矛挥刺,无情地杀戮起来。
队伍行军如果拉得比较长,最害怕就是被敌军拦腰截断,他们根本来不及组织军队。
党项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河西军会突然杀至,在他们全歼了朔方军后,萧关以北除了丰州外,基本上就没有唐军,除非丰州唐军南下,但丰州军首先面对的是拓跋黑刺的军队。
正是这个原因,党项军有点大意,被远道而来的河西唐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顶住!顶住!”
马文萃大声喊叫,但已经没有用,他的军队被唐军切割撕裂成无数小块,他身边只有数百人,根本就组织不起阵型。
一名千夫长大喊:“将军,我们顶不住了,赶紧下令撤退!”
马文萃见败局已定,他只得叹息一声道:“全军突围!”
他率领数百士兵向被突围,却迎面遇到了李冰率领的两千骑兵拦截。
郭宋事先已经下达了杀绝令,就像他杀绝沙陀人一样,不会再给这些历史上祸乱中原的民族任何机会,肉体上消灭就是最好的办法。
党项骑兵的士气彻底崩溃,他们拼死突围,却被唐军死死钳住,不断被杀死。
郭宋立马注视着战场的变化,忽然有人大喊:“使君当心!”
郭宋忽然感觉脑后有冷风,他猛地一侧头,一支狼牙箭擦着他耳廓射过,郭宋大怒,他一回头,只见五十步外的一名党项将领正纵马奔逃,背影依稀有点眼熟。
郭宋催马疾追,他摘下弓,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箭如闪电般射出,正中对方脖颈。
郭宋催促上前,见对方挣扎着要爬起身,他用方天画戟一挑,对方仰面朝天倒下,戟尖顶住对方胸膛,对方扼住脖子喘着粗气。
尽管对方脸庞扭曲,相貌异常狰狞,但郭宋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马氏三兄弟中最残暴歹毒的老三马天游。
“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马天游呼吸越来越急促,但他狰狞地笑着,恶毒的话依然从齿缝里流出,“你知道吗?要是要是你女人落在我手上,我会怎么样?”
郭宋手臂用力,戟尖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马天游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就此毙命,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战俘!”郭宋低沉地下达了命令。
唐军全面出击,毫不留情地杀戮这支残暴的军队,马文萃和数百人被三千唐军骑兵团团包围,他们拼死突围,却一次次失败,人数越来越少,长矛不断将他们挑下战马。
马文萃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喊。
“你们不要杀我,我有你们节度使郭使君的免死书!”
他一回头,只见兄弟马文才跪在地苦苦哀求,手中拿着一份书信。
马文萃顿时明白了,难怪河西唐军能及时赶到,原来自己兄弟是内鬼。
马文萃气得几乎要发疯,他从侍卫保护中冲出去,大吼道:“我要杀了你!”
没有了亲兵的保护,数十支唐军长矛同时刺向马文萃,他被十几杆长矛刺穿了身体,高高挑在空中,马文萃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随着主将阵亡,唐军变成一边倒的屠杀,黄土官道两边到处是死尸,党项骑兵越来越少,尽管他们拼死突围,却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一万党项军全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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