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怎么了?
苏培盛在乌拉那拉氏那儿居然就只遣了个小太监迎着,对待李氏也是一般无二的态度,在她这儿,却不仅是亲自领着往地方迎,这一路上的态度还诡异的恭敬,往日里能得他这般态度的,怕是也就只有四爷独一份吧?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反到是把她衬得格外的不同,
还有他这话也不对劲儿,这家伙不是从来都恪守本分不敢擅自揣测四爷的意思的么?这会是被天大的惊喜给砸晕了头了?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直言道什么特意挑的、离乾清宫最近之类的话?
就是想跟她卖好这话也得私下里说啊!
莯妍一路脑袋晕乎乎地被抬到了景仁门,内务府营造司候着的瞧见了苏培盛随着驾一起到了,立马腰又折了三分,是恭恭敬敬地引着莯妍瞧了一圈。
景仁宫是个二进的院子,正门朝南,就是景仁门,一进门是一座元代的石影壁。前院正殿面阔5间,黄琉璃瓦的檐角安放着五只走兽,檐下是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着龙凤和玺彩画。左右配殿各三间,都是明间开门,黄琉璃瓦檐下绘着旋子彩画。配殿南北还各有耳房。
康熙的驾崩虽不少人心中已有预料,但到底谁都不敢真把这份聪明给表现出来,也因此,对他们来说,四爷继位的突然,新帝令女眷进宫的旨意也突然,即使内务府一接旨意就紧赶慢赶的,但到底景仁宫也只是勉强收拾出来了前院,后面还未规整出来。
但好在对康熙帝来说,景仁宫算是有特殊意义在的,偶有还会亲自进来缅怀一番,这也使得这座宫殿虽说在康熙年间一直没住进来过人,但到底没人敢不顾着这边,真把它给荒废下去。
莯妍听着内务府的奴才对屋里各摆设的介绍,只觉得冗长的耳朵嗡嗡响,直接摆了摆手,叫茴棉赏个荷包了事。
反正内务府才被康熙严查了一番,当时可是抄了不少人家,据说菜市口那段日子哪怕面上的血都冲干净了,还弥漫着血腥气不散,这会儿,量他们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至于苏培盛那儿,叫茴棉塞给他了个装鼻烟的荷包,莯妍就让他忙去了。
五小只今晚可被折腾的不轻,一会儿灵堂布置好了,还要去哭灵,这会儿得抓紧让他们休息会。
莯妍仔细地在正殿逛了一圈,确定腕上的温度没反应,就直接就叫人把五小只都抱进次间的床上,她又去东西配殿逛了一圈,安了心之后叫宋嬷嬷把景仁宫伺候的奴才都过一遍眼,记一份档,自己歪在罗汉踏上打算眯一会儿。
“主子~主子?”
“恩?”莯妍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睡早睡习惯了,如今都养的熬不了夜了。
“大行皇帝的灵堂布置好了。”
莯妍起身由着茴棉、桔织整理衣物,叫人把五小只叫起来收拾好,一行人赶去了灵堂。
莯妍进后殿时乌拉那拉氏已经就到了,正伺候在德妃身边,最前面右边乌压压地跪了不少康熙的年轻妃嫔,一个个都白着一张小脸,双眼肿成了核桃。
礼部的人引着莯妍绕过跪着的宗室女眷,走到了最前面左边,刚站好,就有嬷嬷抱着三个垫子放在莯妍身前,莯妍跪好后,嘎鲁玳和弘皓一左一右跪在莯妍身旁,三小只因为还小,就由奶嬷嬷抱着跪在莯妍身后。
没过一会,李氏领着大格格和弘时也到了,瞧见礼部安排的位置实在莯妍身后,一张脸瞬间就青了,但到底碍于场合,不敢多言,但跪地后那一双眼睛可是朝莯妍的后背飞了不少眼刀子。
苏培盛进了后殿,到莯妍身边跪地道:“佟佳主子,万岁爷令奴才来领四阿哥去前殿。”
莯妍对着弘皓点了点头,自从李氏只领着大格格和弘时进屋而身边不见弘昀,莯妍就猜到四爷会叫人来领弘皓的,这种时候,多少双眼紧盯着,若是只有弘昀跟在四爷身边,难免会使得底下的人认为弘昀是四爷定下的继承人,四爷绝对不会让这种‘误会’出现的,自然需要有另一个人来分底下人对弘昀的注意,然后才对苏培盛道:“弘皓尚幼,劳烦苏公公叫个懂事谨慎的看顾着。”
“佟佳主子安心,奴才亲自伺候四阿哥。”
李氏瞧见苏培盛亲自来领弘皓,想着自己之前冷着脸是半威胁半利诱地命礼部把弘昀带进前殿哭灵时的场景,只觉得牙根痒痒,恨得不能直接上去一口咬死佟佳氏那个贱人,这会又瞧见苏培盛那个狗奴才居然只领了佟佳氏的儿子,半点没有要一并领走她的弘时的意思,更是怒火中烧,加上刚刚被安排在佟佳氏那个贱人身后的怒气,直接就道:“苏公公,三阿哥身子弱,你可得多看顾着些,四阿哥康健,佟佳妹妹又向来是最善良不过的人儿,想必也是担忧三阿哥的身子的,是不会介意苏公公找个小太监照看四阿哥的。”
“回李主子的话,万岁爷说三阿哥身子弱,奴才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三阿哥,还是放三阿哥在李主子您身边万岁爷才能安心。”苏培盛说完后就打了个千领着弘皓离开了。
莯妍不用回头都想得到李氏这会儿的脸色,更何况她还能瞧着上首站着的乌拉那拉氏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流程一步步走下来,叫哭就哭,让停就停,一天下来,就是垫子再软和,莯妍的腿也青肿了,眼睛更是早就肿了,好在嘎鲁玳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允许由奶嬷嬷跪着抱着她,让莯妍稍稍安慰,但晚上瞧见了弘皓青紫的小腿时,莯妍直接模糊了双眼。
“额娘,儿子不疼,不哭。”弘皓抿紧了嘴,小小的手在莯妍脸上慌乱了擦拭着。
“好,额娘不哭,不哭。”莯妍拿着茴棉递来的帕子,擦了把脸,然后拿着四爷叫人送来的散瘀活血的药膏,小心地给弘皓擦。
茴棉瞧见莯妍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四阿哥的动作,犹豫再犹豫,还是开口道:“···主子,这药膏子得用些力气揉开了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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