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摔下手中写满名字的羊皮,徐瞳周身寒气让营帐内的将领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冰川城内奸的名单……”冷偏将忐忑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内奸名单。”男人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把羊皮按在冷偏将面前,“可为什么鹃苗的名字会在上面!”
看着神色狠厉,充满杀气的徐将军,冷偏将吓得不敢再抬头,垂着脑袋,咽了口唾沫,“我们的密探探查到的,应该不会有错才对……”
“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从小在冰川城长大,父亲充军为大皇子献身,母亲病死,一辈子只会做纺织的女人,怎么会成为间谍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对面传入冷偏将的耳朵,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徐家庶子徐沛,幸灾乐祸地看着偏将和徐将军。
“这个……这个,嗯……”冷偏将眼神闪躲,语焉不详,如此寒冷的营帐里,竟然额头见汗。
“嘿嘿,不如我们把密探叫过来,审一审,不然……哼,要是无辜的女人被真正的奸细污蔑了,岂不是贻笑大方!”徐沛咄咄逼人地看着冷偏将,眼底狡猾之色一闪而过。
“让他进来!”徐瞳不动声色地看着冷笑的徐沛,压制着心底的不安,怀疑地横了一眼徐知行。
站在冷偏将身后的徐知行,笑容渐渐扩大,不错,这就是他做的,但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报!”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高个儿士兵,随着传令兵走了进来,抱拳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就是探查内奸名单的密探?”徐沛审视着黑衣士兵,“做得不错嘛。你看看这张羊皮上的名字,对不对,有没有多或者少?”捏着羊皮的一角,徐沛将名单甩了过去。
密探捡起落在脚边的羊皮,仔细地从第一个名字,看到了最后一个,点点头,“并无漏缺错误,确实是我密探查证后的名单。”
“好啊!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冰川城的鹃苗,也在上面?”徐沛踱步,悠哉地走到密探身旁,背着双手问罪道。
“冰川城鹃苗,经查证,确是天眷帝密探!”黑衣士兵再次行礼,言之凿凿。
“查证?不知道你们查的是什么证呢?可别因为某些人身居高位,就随便填几个名字上去啊。你看看,这鹃苗还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杀了多可惜啊!啧啧!”徐沛眼角扫视着营帐内众人,话语中直指此处军衔最高的徐瞳!
“我等密探,为正王帝直属,非陛下指使,不得泄露任何重要证据。”黑衣密探不满地看着徐沛,眼中的厌恶和高傲,让徐沛气愤不已。
“哼!我看是因为有些人和陛下关系太好,所以你们密探也要替他擦屁股吧!”徐沛意有所指,“刚巧,我也知道一点儿小道消息。听说,指证鹃苗姑娘的证据,就是咱们冥虎军修罗将军的皮袄呢!嘿嘿!我看,不是鹃苗姑娘身份有异,而是某人想要叛逃了吧!”
“什么!”营帐里几位偏将和副将纷纷怒目看着徐沛。
冷偏将直接拍案而起,“你放他~娘~的~狗~屁!”
“将军率领我们冥虎军打下的城,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这谎也扯得太大了吧!”有人不屑道。
“没错!再说了,当初狗贼吴天龙杀了你徐家那么多族人,身为徐家人,将军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吵吵闹闹地,冥虎军的将领们都在为徐瞳辩解,没有一个相信徐沛的污蔑。
“住口!”徐沛怒道,“哼!如果他不是想判逃,怎么会这么久都打不下天爵城!再说了,他怎么算徐家人,不过就是个家奴,好命被老族长冠上家姓,背叛不背叛我们徐家,有什么干系!再说,作为家奴,偏偏一头压着我这个正经的徐家子弟,难道还有理了吗!”
“放~屁!”冷偏将气得脸上泛红,“天爵城什么地方,能说打下来就打下来吗!”
“是啊!”
“哼!不就是用人堆的城吗!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们冥虎军多征兵,几十万大军,管他天爵地爵,肯定一天拿下!”徐沛狡辩道。
“我呸!士兵不是人吗?!你哪来的几十万大军!你以为你是陛下不成!”
“真是不拿平民当人!”
“哈,根本就是嫉妒将军的才能吧,这等不着边际的谎话,谁信啊!”
“你们!”徐沛细长的眼睛瞪得发圆,“不信,就把那贱~奴的皮袄拿来,看看是不是有机密泄露!若是有,你们都要给我跪下来道歉!”
“嘿,拿就拿,谁怕谁,要是没有,你就跪下来喊爷爷!”扎髯副将心直口快地接话。
“……将军。”黑衣密探不赞同地看着沉默的徐瞳。
“拿上来吧。”白发男人走到营帐主位,慢慢坐了下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被密探呈上来的皮袄,就是鹃苗缝制的两件。其中之一,是和徐知行一起去裁缝铺交给鹃苗缝补的,另一件是拿来替换的皮袄。
“机密在哪。”将军清冷的声音,让四周的将领们都沉默了。
“在这儿。”密探翻开皮袄缝合处,这些地方已经被人扯开了,里头棉絮被掏走,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的规律线条。
“哈哈!看吧,果然是将军呢!连叛军都要还这么明目张胆!”徐沛火上浇油。
扯开了皮袄的外皮,内里果然是写有军情的文字。这些自己,看起来就像孩子的笔迹似的,没有什么文化的样子,有几小块还是画出来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士兵们轮班的时间和人数。甚至于,连徐知行和火药的事情,也记录得一清二楚。这不是机密,是什么!
“我等密探查证后,确认是冰川城鹃苗的字迹无误!”黑衣半跪着,双手平伸,向营帐内众人展示着“证据”。
“这……不一定吧。”冷偏将怀疑地看着密探和徐沛,“我也在苗苗姑娘那儿定过衣服,见过她的字迹,说不定,有内奸也看到过,模仿她的字迹,利用她和将军,向吴天龙传信呢?”
“嘿!谁敢利用将军啊!怕是将军利用了鹃苗姑娘吧。”徐沛插话道,换来一众怒视。
“冷偏将说的不错,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鹃苗就是内奸。”徐瞳皱着眉头,忽略了徐沛的污蔑,看着徐知行的眸子愈加冷冽。
“禀将军,我等密探,发现证据后,也发现证据不足,不愿冤枉无辜,所以在下亲自去请回鹃苗姑娘,核对信息。内奸身份,是鹃苗姑娘亲口承认,不能有假。”黑衣直言。
“亲口承认?!”徐瞳惊异,心中对徐知行的怀疑,消失了一半。
“不错。如果还有异议,可将鹃苗姑娘从监牢中提出审问。”
“那就唤她来吧。”徐瞳点头。
大概是受过鹃苗的恩惠,虽然身为大皇子麾下密探,黑衣等人却并没有对她施加刑法。鹃苗看着仍是明艳照人,只是略有憔悴。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红衣少女脸色苦楚地看着坐在主坐的徐瞳,盈盈小口,吐出悲切的声线,“罪民鹃苗,见过各位将军。”
“……你起来吧。”徐瞳深呼吸,眸子里既同情又怜惜。
“罪民不敢。”鹃苗的头垂得更低了。
“嘿嘿。既然来了,咱们不妨也审一审,不然,怕是有人要抵赖呢。”徐沛不怀好意地看着扎髯副将和徐将军。
“鹃苗姑娘,你别怕,有我徐沛在,没人敢冤枉你!”
“你告诉我,这件衣服里的字,是你写的吗?”
鹃苗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徐瞳的脸。而徐知行则一眨不眨地看着眯起眼睛的将军,笑容玩味而期待。
“为什么。”徐瞳的声音很轻,但鹃苗却听得很清楚,清楚得眼睛里浮现出水光来。
“因为罪民恨冥虎军!”鹃苗仿佛是放弃了,突然抬头喊道,眼眶里的水珠也随之滑落,坠在冰面上。
“凭什么我爹爹五十岁了还要去打仗!如果不是你们冥虎军规定,每家都要出一人,我爹爹也不会客死异乡!我娘……我娘也不会因为爹爹的死而卧榻不起,没过两个月就……就……”少女看着徐将军的眼神,有痛苦,有绝望,也有情思的幻灭,唯一没有的便是后悔。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确实是内奸了?”冷偏将放下心来,脸色不再紧绷。鹃苗姑娘,虽然在军中人缘不错,但将军的声誉比一个女人的人缘要重要的多!牺牲一个平民女子,换来将军稳固的地位和名声,这买卖不亏!
“别随便污蔑!鹃苗姑娘,你可不要因为害怕他们加害于你,就承认了啊!你可要知道,内奸是要杀头的!”徐沛走到少女身边,神色狠厉地威胁道。
“哼!内奸就是我,杀头又能怎样!我家里只有自己一人,还怕杀头不成!”眼角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坠落,可鹃苗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害怕和恐惧。
将军啊,鹃苗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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