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进入流亡纪年以后......”克里兹开始浏览那一层层被“拆开”的地层。
“同一舰队行动,紧急状态下对使用非必要资源的行为的管控......具体到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来看,它们没有造成故事的不通顺。”克里兹的目光扫过这些古老的“书页”。“陛下,目前看来,帝国对流亡纪年前期无法确定的第一个问题是......不能确定导致第一次“迷航”的具体因素?”
“是的。克里兹,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很遗憾,陛下,我也无法回答。”克里兹细细查看后表明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当时的流亡方舟没有可靠的航行日志,原始的虚空坐标记录方式也无法用于推导这一问题。加之那时从技术到理念都显得相对原始的虚空航行系统本身就没有把这个问题纳入考量的范畴,即使把它写成故事也涉及不到这背后的具体细节。我无法通过它们确定虚空方舟舰队第一次迷航的根本原因。而流亡方舟曾经的航行轨迹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信息重刷过多次,航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两种可能的线索至此都已经断裂,我也无法确定第一次迷航事故到底是不是因为流亡舰队出现了向其它象限“偏航”的情况。因为从可能性上来说,密集的世界团在虚空中造成的影响、区域性的“亚象限”结构、异常的虚资讯环境等等因素都有可能导致那支舰队产生迷航。”
“那么,目前看来这个问题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了。克里兹,继续进行分析。”
“流亡航行,暂时的稳定,尝试修改雷达波的组成结构使得它们能够更加适应虚空环境......这些都没有问题,同帝国目前的认识没有冲突,接下来......”随着虚空巡天雷达们缓缓转动,将故事焦点汇聚到了到了一些已经模糊的看不出形体的碎块和几位元老级的个体身上时,克里兹的眼中的惊诧如同一道霹雳一般爆发了出来:“方舟舰队被受到死潮污染的世界碎块追击,世界碎块中出现暗星要塞,方舟飞船进行阿洛阿尔式自爆炸毁了暗星要塞,少数清醒者帮助方舟舰队的秩序场最终离开世界碎片并稳定了方舟内的生命和环境......”
“这一段太危险了,稍有偏差的话,星明文明就会在那里画上句号了。”看到这里,克里兹真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尽管这个故事已经尘封在了亿万年前的历史之中,已经是亿万年前的过去式。
“这里的确很危险,但是危险的段落远远不止这一段。”说到这一点,维多维尔只是以淡然的语气回应道。“纵观文明的历史,无论在什么时候说“文明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也都不过分。关于这一段,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方舟的自毁和当时临时制成的晶能轨道弹都出现了阿洛阿尔式爆炸——低指向性,低有效作用,全维度生效,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些爆炸造成的效果都远远超越它们本身可能造成的最大破坏力。即使考虑到死潮氛围会放大破坏行为造成的影响,目前来看也还不够。”克里兹将部分细节进行了“放大”:“陛下,当时的方舟舰队被一层很黯淡的复杂信息笼罩,我说不清楚它们所表述的具体内容。当我这样看过去,它们就像是包住舰队的红色光晕……这有可能是“Σ之血”——也就是Σ文明在崩溃之后抛射出来的信息流,但是这种东西被帝国明确确实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靠后了。”
“Σ抛射出来的存在属性和象征意义……这样的信息流确实可以说是文明的血液。如果那些远超理论值的爆炸是被Σ之血、死潮污染和它自带的象征意义等因素共同催动形成的话,那这一切解释起来就通顺的多了。只是……”维多维尔翻看着自己的记忆:“你说的没错,我们知晓这种东西的存在,并且知道这种东西附着在星明文明的造物之中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彻底了解清楚这一套东西要等到决策纪年后期至远征纪年初期。并且,帝国的绝大部分研究者都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存在于星明帝国境内的砝码造物在吸引和富集它们。”
“没错,陛下,砝码造物的确加快了帝国收集它们的速度。”克里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关键词包含“砝码造物”和“砝码效应”的历史记录。通过从这些历史记录中重新组织信息,克里兹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砝码造物的确大大加快了帝国富集“Σ之血”的速度,同时还给帝国提供了比之前强得多的保持“Σ之血”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帝国得到砝码造物之前就完全不能获得Σ之血。目前看来,Σ之血的抛射自死潮污染爆发时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些“血”......可以被任何存在“拦下”,只是量的多少不同罢了。”
“而更靠后面一些的部分......“政体结构改组”......好吧,确实如此。尝试将晶能更加深入的融入躯体和灵魂来增加安全性,这些都没有问题。方舟舰队内开始出现症状随机的恶性疾病,飞船的部分构件开始出现被腐蚀的迹象......这两个问题都是因为死潮污染造成的。目前如果能营造出类似的造物和环境,这些现象可以得到重现。而那块作为虚空航行中转跳板的世界碎块......它来自于一个紧贴家园世界的相邻世界,这个世界层面上的“邻居”就是文明早期的虚空探测器和虚空探测船的目标。我可以确定,这块碎片也是“方舟”——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所搭乘的逃难方舟。”
“考虑家园世界的原始位置、方舟舰队秩序场的位置和世界碎块的位置,它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算近了。这块世界碎片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飞过去”,即使它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它难道把自己的身体结构当燃料吗?还有,如此相近的距离,为什么Σ没有控制这个世界?”维多维尔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研究团队做好相关方面的内容记录,目前看来,一些古老的问题将很快得到新的解释。
“是的,陛下,它依靠消耗自己的信息量的方式来推动自己在虚空中行进,世界碎片因此逐渐衰弱下去。而在从虚空烈阳“点火”时释放出的强大信息海潮中捕获了足够的信息量之后,它便暂时停止了“燃烧自己”的过程,这就是那块世界碎片稳定下来并且识别信号增强的原因。”
“虚空烈阳点火......如果那时的我们有现在的实力,或许我们的记录中就会记录下一场可怖的超新星爆发。不过那时的我们......仅仅只是洪流中的一束浪花就足够将我们冲的七零八落了。”维多维尔说道。“后面的部分呢?”
“虚空烈阳点火成功之后,大量的畸形世界和不稳定世界的世界之心被直接吞噬。它们变成了烈阳光芒的一部分。至于说作为方舟舰队目标的世界碎块为什么没有被吞噬......可能是因为虚空烈阳的“原始规则”对此有所选择,世界碎块没有被选为可以吞噬的目标,也有可能就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小概率事件......这一点我也无法百分之百肯定。”
“不过陛下,我可以肯定一点——复兴纪年时,帝国注意到“新家”附近的世界偏少,“幸存”下来的世界稳定程度大多较高,这一点确实因为虚空烈阳所导致的。虚空烈阳的原始设置可能使得烈阳会选择优先摧毁并吞噬稳定程度较低的世界。而再往后的部分,等到方舟舰队进入世界碎块以后......”
“世界意识的附身问题——陛下,当时这件事似乎激起了很大的波澜。”克里兹将视野扩大到了能覆盖当时方舟舰队所有的“人群”的程度:“正常情况下世界之心会在世界内进行不间断的跳跃,而形成世界意识必须以世界之心作为核心。如果条件不那么严苛的话,世界意识也可以想世界之心一样在世界内不断地进行跳转并附着在世界内部的各类信息体上。”
“不过,对于一个个体来说,世界意识这样的存在所含有的信息量终究还是太大了些。理论上,这种“附身”造成的影响不会这么小。但是从实际的角度出发,世界意识附身维斯瑞凡陛下并且没有引起太多的、明显可辨的异常现象......它做出选择并且保持了极大程度的克制。”
“做出选择?”
“是的。方舟舰队刚刚在世界碎片内部着陆时,绝大部分的灵魂都被封存在用完了的晶能水晶里面,他们的躯体不是被抛弃就是被严格封锁管辖,这样的实体几乎没法作为世界意识“附身”的目标,它需要找寻到活物。并且,虽然世界意识拥有跟人形生命完全不同的观察方式和思考方式,但是它经过观察也能多多少少明白一些我们的规则——在个体之间没有明显差异的前提下,自然是附身越被保护起来的个体就越安全。因此,几位陛下在那时都是可以被选择的附身对象。而这个世界意识还进行了第二重选择......”
说着,克里兹将自己的视线从目镜处移开,他转而望向脚下那一望无际的白色大地:“它所进行的第二重选择就是选择在它看来相对温柔平和的个体。虽然那个世界意识可能不懂我们所谓的“杀气”是什么意思,但是它能够感受到这些带有威胁性的信息的锋芒。所以陛下,维斯瑞凡陛下被世界意识附身并不是一件纯粹的随机事件。”
“......原来如此。”克里兹注意到,维多维尔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微微叹了口气,这是要表达无奈还是遗憾呢?这一部分并不是自己需要思考的内容,他重新将自己的眼睛贴在了目镜上。叙事奇点的视线随之再次被体积庞大的“怪物”增幅,并且被传递给了布置在帝国全境各处的无数虚空巡天雷达。
“研制虚数端和存在性空间通道反应炉的部分没有太多需要再次指出的问题......陛下,这一点我需要强调,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严格来说......帝国并没有学会制造虚数端——它真正的制造者是Σ文明。帝国只是成功地将虚数端进行了复制并借此过程取得了虚数端的结构资料。陛下,我无意诋毁那时任何一位学者的努力和研究,能复制出这样的构造,能将这份“拓本”转移出来并且应用于实际已经非常难得。但是既然是要重新整理历史,梳理过去的问题,那么我就必须说出我的切实所见。”
“是的。这并没有问题。你做的很正确。并且,如果说我们真的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攻克了这一技术,我们用了不到四百亿年的时间就掌握了顶级文明用了五万亿年打磨出来的造物的制作方法,这反而使得故事的走向变得不合理了。现在,我们曾经面对的问题难度下降了不止一个量级,下降到了那时我们的文明水平拼力可能触及到的层次。这有助于我们稳定我们的故事。”说到这里,两艘总旗舰舰身上的光纹对着克里兹稍微闪烁了一下。
“嗯......再有就是艾思凯特陛下当时出现的“觉醒”了,同翟卡希尔陛下一样。不过翟卡希尔陛下是身体与超凡能量能够共存的“超凡融合”和能够使得超凡力量表现出某种特别性质的“觉醒”这两个过程合二为一了,而艾思凯特陛下的“觉醒”是后来的独立事件。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翟卡希尔陛下“觉醒”是因为他自身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能为当时的奥术进行变种赋值的信息量和运作逻辑。而艾思凯特陛下......我认为更可能是虚空的“赋予”。更多的部分,陛下,我想等到之后再进行统一说明......我需要再根据新的知识统合一下解释。毕竟,这种现象的跨度太大了。”
“当然。”
“流亡纪年,接下来......技术方面没有太多的问题了,新的生命形式,新的船,新的技术和新的航程,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叙事奇点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条目,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锁定在了下一个问题上:“当时,您们提到了耳朵的问题,这一点确实值得注意,的确有新的信息扰动力影响了虚空的本底环境,这股新的扰动力使得帝国的人形生命的性状开始偏向“精灵化”......应该可以确定,虚空中存在着一个能够作为我们所构想的所有精灵的“母体”的存在。这个存在可能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个体,也可能是一整个文明。但是对我们影响得最为深远的信息扰动力造成的结果并不是这一点......”
“那是什么?”维多维尔发现克里兹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说就行了,到目前为止,虚空中还没有什么问题是我们接受不了的。”
“......人形,人类形体。”克里兹耸了耸肩,“对我们造成了最强影响的信息扰动力赋予了我们人形,“形成人形”的信息扰动源强度比“精灵王”或者“精灵王国”要高得多,意义也深得多。”
“打个比方的话,如果我们设定一片大陆来作为承载故事的基础世界,“精灵扰动”对我们造成的影响类似于在这片大陆上存在着,或者存在过一个强大的精灵国家,这个国家给大陆造成了相当深远的影响,所以精灵的文化也遍布于大陆各处。而“人形扰动”......在我看来,它就类似于初始的设定,就像我们直接设定“这片大陆上的大部分智慧生物都是人形生物”一样。而与此类似的扰动还有一种,我个人认为造成这两种扰动的可能是同一个源头——或者至少是“同一种”源头。”
说话间,克里兹已经向维多维尔展示了上万亿张星图,这些星图展示着来自不同的世界枝干甚至不同象限的世界内部的星空图像,构成这些星空的天体千奇百怪,圆、环甚至于波动的线和缎带都有。但是,无论这些世界诞生于哪个年代,无论这个世界的实际应用层里都写了些什么,星图都表明,有一个固定位置一定存在着一颗星——即使是在这一点周围千万光年内的环境都趋向于真空,空到没有任何可能支持这里出现一颗孤零零的恒星,这里也一定会被一颗能发光的天体占据,从无例外。
“勾晨星......”回想起这个名字,维多维尔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十分严肃。
“是的陛下,勾晨星。自然形成的世界中,这颗天体必然存在。并且,它自身的运作轨迹必然相当稳定,它相对于整片星空而言位置也近乎恒定,绝无例外。”克里兹说道。“而第二个带有扰动迹象的天体系统......在家园宇宙里,是名为DH......算了,编号实在是看不清了,它叫大三角星座,好像是当时的星明文明的首府所在地。”
“成大三角星座的三颗超级类星同样是外界信息扰动形成的产物,这种扰动允许了那三颗体量以光年计算的超级天体能够稳定的存在下去——在克服物理极限以后既不因为过度稀疏而解体、又不因为引力而坍缩爆炸。不过造成这一奇观的信息扰动水平没有达到“初始设定”那么高,辐射这种扰动力的源头应该也是某种超强实体——或许,这个实体会与三星系统或者“三”有关。”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人形扰动”和“勾晨星扰动”的广播源是比Σ文明还要强得多的超级存在。看起来,帝国的隐含威胁又增加了。”维多维尔的船头稍微向下低沉了一点。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一动作已经很轻微,但是对于克里兹而言,自己面前的这两片黑色大陆变动的剧烈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天旋地转了。
“陛下,流亡纪年的故事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更多需要重新描绘的了。信息大一统的理念的来源已经被帝国正确的推测出来了,这就是Σ文明造成的影响。流亡纪年还残留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似乎更多的牵扯到了之后的部分,我想等看完下一个纪元并且收集更多的资料后再详细展开。”
“没问题。”
“那么,复兴纪年......”克里兹再一次微调了虚空巡天雷达们的指向:“直接从宇宙背景辐射中找到奥术能量的痕迹,之后不久又从失控的奥术能量源中发现白物质,帝国遇到了三种超凡资讯并且还都掌控了制造它们的衰变方程......不得不说,这的确有运气的因素在里面了,这三种超凡资讯彼此之间的性质还完全不同......”
“没有其它因素造成干扰吗?”维多维尔追问道。
“没有,陛下,这里没有其他因素,这就是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靠好运和学者们的积累,帝国得以将这些超凡资讯收归己用。不过在开发这些新资源的过程中,曾经出现过一段创世纪活动异常频繁的时期,在这段时期里,各类反应炉的输出功率也随之提高——造成这种影响的因素……比较类似于信息扰动。”
“比较类似于?”
“……有不同之处,但是两者并不能直接分开。”克里兹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简短地回复,同时,他开始在自己的话语中加入这些简单的词汇所对应的大容量数据包。“如果用我能找得到的最相似的内容来说明的话……引发反应炉异常活动和创世纪异常活动的源头可能释放了一些带有象征意义的影响,象征的内容应该与“创造”或者“活跃”等词汇的含义有关。陛下,我能看清楚的就是这么多了。如果再继续推测的话……能够释放这种象征性的源头也是类似于Σ文明的超强实体,这种象征性释放同样达不到“本底设定”的层次。至于释放这些影响的具体对象......依靠现在的条件还推不出来。”
“这样看来......虚空中或许还存在着相当数量的、并非归属于Σ的超级实体或强大文明。帝国需要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
虽然帝国上下的无数个体在过去的亿万年间多次提出过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议题,但是这些议题往往会因为现实的影响和时间的重刷而变得暗淡。除去那古老的历史资料都已经残缺不全的“联邦时期”,帝国再也没有接触到过能跟自己对等或者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正常文明或存在,自然,帝国也就从未有过同其他文明或超级实体进行过对等交流。
即使帝国的各个学者和部门组成的团队曾经多次在这些方面进行推演,但是在缺少外界样本的前提下,这始终是闭门造车的行为。加之没有“现实需求”这一最重要的条件滋养,缺少发展根基的嫩芽即使再怎样努力,终究也还是会被尘封起来。现在,克里兹通过这种方式再一次提起这些事情,帝国上下或许会在一段时间内重新重视这一问题。但是维多维尔知道,因此而被激起的重视在足够长的时间后将会重新被消磨干净,只是时间上到底会持续多久,恐怕就没法说的那么清楚了......
“陛下,我想请问一下,这些不属于那个时代,但是却能够较好的融入那个时代的异常信息,它们是——”
“哦,那些是弥补脆弱叙事时帝国技术部门采用过的叙事补偿手段。”维多维尔立刻回答道。“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星明文明在发展的道路上进行过多次急转弯。对于整个发展路径来说,这些“急转弯”相对脆弱。所以,我们需要凭借技术手段,将一些信息填入当时的历史迭代层中以加固这些“脆弱点”。只要我们将认识时间的观念向着“支配时间”的方式进行偏移,我们就可以从现在开始,像扎根一样把信息打向过去。”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不会引发矛盾与冲突吗?”
“这一操作在本质上其实就是以温和的方式利用了“时间矛盾”。简而言之的话,假如有一个生命体诞生并且成长到了一百岁,他在十岁的时候并没有经历过某一件事情,但是通过叙事技术,他拥有了十岁经历了该事件的记忆以及这件事情导致的一切改变的记忆,现实也同时出现了对应的实体。那么从故事的合理性上来说,即使他自身并没有真的经历那样一件随机的事情,但是依靠他的记忆和对现实的影响,我们认为他经历了那样一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这就是叙事补偿手段。如果反向偏移对待时间的看法,认为有独立时间支配物质变化,也就是会形成一层层的“历史迭代”实体的话,即使将这一个体切开,回溯至他十岁时的记忆改变也将停留在那个时代。就像是沿着地层的裂缝灌入凝胶再切开地层,填充缝隙的凝胶也会停留在对应年代的缝隙中一样。”维多维尔直接抛给了克里兹一大堆高密度信息。
“......理解了。我目前没有问题了。”克里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继续从过往的历史向当前进发,看向那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问题:
“早期世界之门出现事故属于正常现象。当时制造世界之门的理念类似于通过“门”让两个世界彼此之间强行桥接。这种类似于从两只不一样的软体生物上强行拉出一条捅入对方身体的“触手”的做法会产生严重的法则冲突,进而导致原有的信息结构崩溃解体......”
“翟卡希尔陛下的舰队和工作组在那时正式接触了虚空象限,不过目前看来,他当时对于象限的原始判断并不完全正确——错误的问题并不来自真视之眼,而是来源于当时的技术局限。在当时,帝国以会导致飞船航行和通信受阻的坐标类型之间存在的差别为依据划定出象限分界。但是当时星明文明的飞船并不足以保证自己能够在单一象限内畅行无阻。也就是说,当时翟卡希尔陛下可能将目前处于同一象限的“亚环境”标记成了不同的象限——在当时,帝国实际接触过的、符合现在认识的“虚空象限”。没有记录中那样多。如果“虚空象限”一词源自星明文化的话,我不会认定这其中存在错误。但是,这个词的和它所对应的东西来源和早期信息大一统理念的根本来源一样,是Σ文明的扰动创造了它们。它们也因此应当以Σ的划分方式——也就是现在我们划定虚空象限的方式进行确认。”
“当时在许多天体和不同世界的星际空间中发现残留的文明活动痕迹,但是文明本身却不知去向?这也是Σ崩溃导致的。这一部分没有什么问题,星明文明当时没有直接受到死潮影响同样包含了幸运的因素。就如同大家所推测的那样,星明文明当时恰好处于世界内文明和跨世界文明的分界线上。如果星明文明无法跨越世界,那么星明文明就会被母世界的死潮灾难吞噬。而如果发展程度再高一些,那么死潮污染可能就会顺着Σ文明与星明文明之间的联系直接污染星明文明......”
“经历短暂的应用产物爆发阶段,大量的新型造物开始出现在帝国各处之后,当时的前辈们准备跨出的下一步太大了。当意识到资源妄想主义可能带来包括浮躁在内的不利影响之后,应用技术的发展暂时停止,研究的重点开始重新回到理论层面。确定文明发展状态,确定文明的新徽记,初步尝试记录其他文明的存在状态与生活方式,嗯......”
“接下来,维多维尔陛下。”克里兹看了一眼璀璨的虚空烈阳,又看向漂浮在自己身后的那对黑翼:“接下来,我就需要分析结束了复兴纪年的那次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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