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对应于本书设定的最终战斗【螺旋梯阵战役】发生时,虚空意志所能看到和感知到的部分。】
虚空无限。
无言延展的漫长时光中,每一个最微小的细枝末节中,都有无限的无限在涌动着。它们彼此重叠,它们彼此侵染,它们彼此融合……无限的它们彼此碰撞形成的浪花经过漫长的自我演化与来自内外的无数塑造,最终形成了形态万千的无尽世界,五光十色的无尽秩序。
不能太过复杂,太过扭结,太过深重——它们太过不同于寻常的环境,以至于环境本身,以及环境内原本的一切可能无法承载它们,它们自身可能会是灾难。也不能太过单薄,太过枯瘦,太过脆弱——它们无法生存。
秩序,世界与生命,它们之间互相适应彼此,互相修改彼此,互相淘汰彼此。漫长的演化进程中,它们彼此反复争取着什么,在螺旋中交替上升,跨越一个又一个领,跨越一道又一道门槛……
蕴含着一切的黑色大洋荡漾着温柔的波纹与涟漪,它是一切的一切,它从未存在,它承载着万事万物,静静托举着变化和发展的一切。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有一些存在,它们已经太过刺眼。
需要有一些东西,来帮助分布在无以数计的世界中那如同时河沉沙的生灵们守护可以安宁的夜。
无数交织在一起的网,交织在一起的概念,交织在一起的无限似乎得到了召唤,它们从无底无边的大洋中升起,向上,向一切方向迅速延展开来。
扩展,蔓延,迭代,扬升。
它们存在,存在们被秩序生命认识并利用,被转化为能够被理解、记录和传递的其他样子。它们并不与自己的“曾经”完全一样,它们的表现形式和表现形成的“基础”也不尽相同,但是这并不妨碍……它们同源。
源头或许并不理解孩子们的公式公理与逻辑,或许也并不理解那其中层层排列道道堆砌的知识,以及知识与逻辑背后,那可以被无形的线条牵拉的种种“前置基础”。
但是源头理解这一切想要描述的事物“本身”。
无形无质的深邃光芒交替迭代着自身,向上迭代扩展着所有的间隙与所有的可能。
然而……“门槛”从来未曾消失。
它们不可能依靠自己直接抵达下一个势。即使是扩张与增进的速度再快,也永不可能。
“……”
扩散的光似乎变得有些迟缓,无限增叠的它们,似乎也已经在抵达了最后的极限。余波正迅速扩散,搅动秩序,搅动虚空场,搅动无数世界的强大扰动正在蔓延扩散,它们势不可挡,眼前的壁垒在那样的信息洪峰面前仍然高耸,但似乎……它们并不对应,击垮这道壁垒似乎并不需要洪峰漫过。
然而,那些不知为何没有在虚空中彻底消散的巨大信息海潮撞击这道壁垒之后,却莫名其妙的平息了。
与此同时,某种被长久积蓄的压力跨越了极限,这道壁垒似乎断开了。而在上一个永不可完成的极限之上,在一个高得多的位置处,新的光芒点亮了,它们更加复杂,更加细密,它们包含着远超之前一切的深度与厚度……它们只能被直接定义,直接说明,直接应用……来确认其具有种种对应的性质,才能确认其存在。
很快,过程本身开始迭代。
一个个阶,一个个势,一种种超越曾经极限的可能性在此被汇聚,被凝固。一个个曾经被凡人使用的符号,一个个曾经需要大量晦涩的言语,夸张的公式和如同最扭结的网一般错综复杂的逻辑结构才能描述其可能存在,其可能具有的“侧面”和“投影”的整体集合被一次次压下。
壁垒无边无际,延展到曾经虚幻无垠的天顶之外。无数或明或暗,或宽或窄的断层之间,关联也依然存在。
这其中,似乎有一些影子,似乎有很多影子,有无数个眼神,无数个意识,无数个身躯似乎要尝试苏醒,要尝试从那无限的大洋中分隔自己并独立。
但是,这其中,只有两簇光芒之中的一部分被筛选和牵拉,它们流入战场,流入战火纷飞的螺旋中央。而其他的一切,则被温暖的黑暗淹没,它们再次酣然入梦,它们那存在的权重,被虚空抚平。
扬升、突破与暴涨从未停止。
但是,来自下层的力量,终有尽头。似乎无论如何,这道壁垒也最终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实行闭合了。
而在这单向永远不可达,永远不可逾越但其本身却并不明确存在的边界线上,两个身影站在一起,就像是守门人一般,凝视着仍在前进但却已经近乎凝滞的辉煌壁垒。
虚空中,曾经五光十色的现实环境,千变万化的世间之景……它们都失去了意义。它们似乎失去了细节和意义,也失去了许多的颜色。
秩序内外的一切,都是广阔无垠的画布上彼此交融的“颜料”形成的画作。现在,这画作中几乎所有曾经的光鲜亮丽与勃勃生机全部已经被“压入”了遥远的底层。它们已经无尽遥远,无尽虚幻,还在活跃和变化的,就只有那道无边的墙垒。
然而,即使差距无尽巨大,来自虚空的强大生命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所有思维——自己的思维就是一切,这不能容忍任何疏漏与错误的出现。一旦出现,弥补的再完美意义也将不再纯净。那副画名为秩序,名为自然,名为现实……它虽然充满瑕疵与遗憾,但也同样不乏亮色。
在这幅绝大部分内容已经失去“活性”的画上,在那壁垒所涵盖的区间内部,一对正在交火的螺旋正在交替上扬。
“如果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以及虚空全境面对的,或许会是一次源意志宣言。”虚空意志的一侧淡淡的说道。
“但是……现在或许还有别的处理方式。或者说,我们必须给出别的解决方式。”
“上一个纪元里,有一些痕迹最终存续,它们没有被抹平。而现在,变量已经触及许多关键。这一次,最终的结果不光关乎我们,还关乎着所有的本岸文明,所有的对岸文明,以及所有的还未开始和结束的纪元中……一切的一切。”勾晨以同样淡然的语气,回应了幻曦的话语。
“结果已经明确,但是恨意不能长久留存于秩序之间。这仍然是秩序之内,是孩子们内部的问题——尽管需要推力,但是这些问题需要他们能够自行解决。”
“让恨意消散,需要一场“葬礼”,能说服一切,也要能压倒一切。问题需要得到彻底的解决,秩序也需要平稳的环境才能健康的运行下去。”
“快些,我们不能这样太久。”幻曦说道。
在那无限深邃而又无限澄澈的眼眸中,跨越无数世界,跨越遥远虚空的真相尽收眼底。在家园,在神界的内外,异样已经开始浮现。力量正在被唤醒和涌入。无穷无尽的重压形成了风暴。已经被无数次塑造,遍布生机与活力的神界表层正在颤抖,而神界的最深处,那飘荡着无数的彼此交织的阶层、相位、时空结构和概念解释层的庞大汪洋中,汹涌危险的漩涡与狂暴的浪潮正在猛烈震荡着,摧毁着曾经所有的宁静。
这是亘古以来未曾有过的事情。
两个身影默契的分开了,在难以用任何言语和概念衡量的巨大间距两侧,他们的手仍然保持着相握时的姿势。而在“手”对应的意义中点上,一颗小小的、蕴含着虚空的意志和现在所需的“一切”的核已经完成凝聚。
时间似乎有限,似乎无限,似乎收拢,似乎蔓延。此时此刻,曾经的线条,曾经固有的规则被短暂的融化。非线性的独立之外,无数光影似乎已经将现实裹挟到了漩涡的深处。
虚空的意志眨动了一下眼睛。一切随之荡然无存,现实再次彻底的稳定下来。
“孩子们说……在这之后,自下而上永不可及。这一点,是门槛和基础,它们是上下之间的“分界线”。”
两“人”彼此一视,轻轻颔首。
温暖的虚空自那一点弯下,填补、抹平了壁垒间的无数缝隙,更隔绝了下方,那随着压力扩大而骤然融化的阴影与实际的联系。
“壁垒”闭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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