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向张须陀禀报时,李栋了解到,窦建德护送颜如玉回家以后的大体情况。
齐郡征丁命令传到诸县以后,各县积极配合,大肆宣讲,也征得一些府兵。
漳南人孙安祖,本来应该服兵役。可他家中娘子患病,需人照料,孙安祖脱身不开,便给府兵说了千言万语的好话,请他们放过他,好话说尽也没能摆脱被征的命运。
孙安祖以家中情况特殊,向县令求情免服丁役。县令不仅没同意,还不允许他回家再与娘子见面。孙安祖一时恼怒,愤而击杀漳南令,又杀出县衙,左躲右藏,不敢回家。
孙安祖左思右想,乡人说窦建德侠义好客,有孟尝之风。二人虽从没谋面,从不认识,但觉眼下也只有他能救自己一条命了。
窦建德和颜如玉刚到家,就见到浑身是血的孙安祖惊惶失措闯进来,一时大惊,忙问发生了何事。
了解事情经过以后,窦建德不仅没赶他离开,反把他藏在家中地窖内,与前来追捕的府兵左右周旋,慷慨施舍许多钱财,才将府兵哄走。
为了不将祸事遗留家中,窦建德与孙安祖深夜逃离家中,想混入来护儿的大军开赴辽东,逃得离家远远的。
哪知赶到齐郡,被武侯拿获。大隋律令规定,太阳落山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在街上行走。二人被捉,经过审问,才知道在漳南犯了王法。
这事本该呈给叶继善处置,可他被李栋闹了个鸡飞狗跳墙,后院失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无暇处理这件事,才命令府兵交给张须陀。
这事要经叶继善处置,毫无疑问,孙安祖得被枭首示众,窦建德得被流放穷苦之地。窦建德在乡里人气很旺,许多亡命之徒对他忠心耿耿,不排除愤而起义的可能性。
这件事若经张须陀之手处理,特别李栋认识窦建德,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李栋求情,至少可以搭救窦建德一把,不至于使他按历史原有轨迹一样,变身为盗贼。
许多时候,历史掌握在英雄手中,英雄掌握在小人手中,小人抖抖手腕,就改变了历史走向。
大英雄岳飞惨死风波亭,历史命运就掌控秦桧手中。若秦桧放他一马,岳飞不被害死,而让他带领岳家军直捣黄龙,历史上也就没有霸气的元朝。谁能预测历史巨轮接下来会朝哪个方向驶去
府兵禀明情况后,恳请张须陀按律处置。张须陀愤慨起身,大声说道:“将那逆贼孙安祖斩首示众,至于窦建德嘛……”
李栋赶忙起身离坐,向张须陀重重施了一礼,急忙打断讲话道:“郡丞切慢处置,请听在下一言,不知是否妥当!”
“喔”张须陀按住下半句没讲,问道:“你有何事要说”
“张郡丞,那窦建德乃是我的好兄弟,他又没参与孙安祖击杀漳南令的过程,只是出于仗义将孙安祖藏匿起来。还请张郡嘏他一马,他已经在来护儿将军账下听令,不日就要开赴辽东阵前,使他待罪立功,奋勇杀敌,誓死为朝廷效力。”
“如此说来,秦琼也在来将来账前听令了”张须陀忙问。
“是的,还请张郡匦全则个!”李栋再拜施礼求道。
张须陀一时间沉吟不语,在厅内左右来回走动,显是内心犹豫不决,矛盾无比。
他身为齐郡郡丞,县令是他属下,现在执行征丁令被乱民杀死,按律必需严格执行,杀一敬百,以儆效尤。否则人人躲避征丁,都将执行齐郡命令的府兵或官长杀死,天下岂不是大乱
可李栋出面为窦建德求情,情况又是一变,张须陀不方便拨回他的面子。而且李栋所说,也不是不合道理,现在辽东阵前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放过窦建德一马,他必心存感激,奋力杀敌。
张芊雨站在一边,一直没有插嘴说话,这时见父亲犹疑不决,忙施礼说道:“父亲大人,女儿认为,窦建德不该杀!”
“何以见得”张须陀惊讶地问道。
“女儿私下认为,那孙安祖遇到困难,投奔窦建德,本来就证明了窦建德为人名声在外,是个大大的好人。谁没有个三亲四故的难道因为认识孙安祖就违犯了王法这也太说不通!”
李栋心中一喜,叹道:张芊雨果然如其父张须陀一样,是个豪爽之女,有如此独到的见解,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所能认识到的。
“依你的意思,如何处置那窦建德”张须陀又问。
“女儿的意思,将孙安祖按律处置,放了窦建德,使他感激朝廷不杀之恩,在阵前拼杀,尽忠报效朝廷!”张芊雨脸色十分严肃,昂然而语,浑不似一个女儿之身,倒像行侠江湖的侠客一样,全身散发着令人敬佩的豪气。
张须陀点点头,对女儿的一番话十分满意。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女儿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可见张芊雨胸有豪气,不让须眉。可惜苍天不长眼,让她生成个女儿身,如果不然,在两军阵前,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名战将。
李栋大为感动!
一名女子竟有这豪气干云的见解,果然有张须陀之风。她与生性如水温柔的陆柔大不相同,是另外一种风格的女子。
眼下如果张郡丞要使二人有八字之合,自己同意还是不同意
张须陀考虑了一会儿吩咐道:“你与你娘亲先回避一下,我有话与李栋要说。”
李栋正在为这事头疼,他要女儿与夫人双双回避,他心中难道有了什么变化不过这样就解除了自己的困窘,可以不用回答二人的婚姻之事了。
张夫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含笑看着李栋,一句话也没有表态。临走时,非常欣慰地冲李栋点点头。
李栋知道,张须陀夫妻二人对自己都没有意见,接下来就看张芊雨是什么态度了。
张芊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父亲已经发话了,她也不方便说什么。临出门前,蓦然回首,深情瞥了李栋一眼。李栋还能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一时小心脏咚咚跳了一阵。
她们二人走了以后,张须陀严肃说道:“窦建德我可以放掉,孙安祖必需服法正典,否则老夫无以向天下人交待!”
李栋抱拳谢道:“在下先替窦建德谢谢郡匦全!”
张须陀叫来府兵,吩咐一番,让他把窦建德带到这里。府兵答应一声,甩身出了府内。
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果然将窦建德提到郡丞府,扑通抛掷在李栋面前。
李栋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拍拍身上沾的灰尘,安慰道:“建德兄,让你受苦了!”
窦建德见到李栋,一时既感动又惊讶。知道这次自己得救,全仗着李栋在郡丞面前求情。惊讶的是,李栋身份如此之高,竟在这里见他到,而且是以囚犯的身份再次相见。
“孙安祖呢他在哪里”窦建德起身以后,见屋内只有三人,忙问李栋。
李栋愧疚回道:“他……按律当被斩首示众……”
“糊涂哇!”窦建德大为不满,感慨说道:“他相信我,才投奔我而来。现在我被救了,他仍然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与没有投奔我,有何区别某窦建德愿以身家性命,换回孙安祖一条生路!”
张须陀和李栋听了,莫不惊讶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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