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执念坚守

  在冷湖村时,刘都所没有假话,没有阻拦水东铦验看兵丁,还大方让他随便搜村里。

  要让水东铦等一等还有没来齐的兵丁也是真话,要是他多等等,快亮时,望湖楼会被看出异样,他就可以顺着线索追上逃跑的药人。

  水东铦不肯等,刘都也没有刻意让人言语诱导他往别的地方追,是他不信刘都,暗暗让人多打听他人行踪,这才疑上龙啸风的车队。

  换方向去查车队,大彻也悄悄带了了往东边走,他自以为聪明猜对了,却是离正确方向远了。

  他去查时,程浩风藏在树丛中飞于车队旁,原本是防伊耳巴来,当龙啸风应付不下时,可以突然现身袭击。

  观察后得知伊耳巴没来,这更好应付,于是程浩风主动弄出声响引水东铦查看,让事情尽快办完。

  刘都笑着听完详情,秦州各势力内斗,但面对水东铦这个外人时,仍是团结对外。

  敬了一圈酒,刘都又想到个问题:“程仙师,你们又怎么请到大悟大师及时赶来?”

  “是提前几已送了消息,请大悟大师务必赶来,相比别的证人,了了师傅的证词更为重要。”

  大彻被救后,给维偌佶法师发消息的同时,也传消息给洛嵩寺。

  了聊证词更重要,是因成年人被抓,也难以证明不是做坏事被抓,要是被反诬老赖和坏人,自证很难,了了不用自证。

  先给大悟发消息,也是早设下让他出面抓水东铦之谋。

  了了做证众人都是无辜被抓,更易让民众信服,大悟赶来抓水东铦最名正言顺。

  晚宴上,大彻、大悟和了了也有来,三去坐一桌饮茶吃果子糕点。

  刘都向他们敬茶:“两位大师和一位师傅为此事奔波操劳,我敬一杯茶,此事要不解决好,各门各派会闹得秦州不得安宁,三位有功于秦州啊。”

  他们确实付出不少,大彻带了了跑来跑去,若有似无的印记灵气引水东铦乱跑,那很累还有危险。

  大悟直接动手抓水东铦,更是最招水东铦和他背后势力仇视。

  抿一口茶后,刘都又问:“了了师傅这般斯文乖巧,应当是在寺中打坐念经,怎么会下山被抓呢?”

  众人也有此疑问,抓和尚后,狡辩都难找理由,水东铦何必自找麻烦?

  了了不话,只依在大悟胳膊边看着众人。

  大悟“唉”了一声再:“我这徒弟看着乖,脾气倔起来那可难劝。他是胎里素,不用硬逼他戒什么,但他戒得实在太好,身体长得瘦弱。这是具臭皮囊,但也要依附这具皮囊活着是不是?我让他吃些鸡蛋补身,他死活不肯。”

  只为不肯吃鸡蛋,师父催他吃,便要赌气跑下山?

  都感到愕然,了了却还端坐了身体,颂了声佛号。

  大悟疼惜地看了看徒弟,又:“我只是个资质平平的农夫,遇上旱灾没饭吃才当了和桑我这一身功力再难有提升了,对比凡人来还算不错,在佛门大能中不算个啥。了了不同,他必是佛门龙象,听他生具佛门慧根,我特意打听到他家,他不顾父母苦留要随我学佛。”

  大悟略讲了了身世,原来他是富家公子,父母视他如珠如宝,保胎时一家人茹素拜佛,可他出生后竟然不愿吃奶水。

  既不吃乳娘的,也不吃亲娘的,连牛乳、羊乳也不吃。

  出生三只喂了些水,后来还是一个有点见识的老人出主意,用米糊喂他,这才得以存活。

  长到三岁,聪慧听话,只是不嬉戏喧闹,常独坐一室发呆。

  吃饭只吃白米饭和菜粥、馒头,不但不沾荤腥,连香料和豆油多些的炒菜也不吃。

  到认得一些字就要读经,不停不歇,与父母也很少话。

  五岁时跟大悟到了洛嵩寺,几年过去,经文比大悟读得

  还透。

  大悟他别把戒律守得太死板,吃鸡蛋是默许的,他认为大悟学佛不真,师徒俩争吵起来。

  为了不再争吵,免做忤逆师父的事,他打算到山下寻个人家借住几,师徒俩不见面,都冷静冷静,怎知惹来祸事?

  “了了这般特异?”程浩风打量着了了,“这也许是水东铦要抓他献给塔吉坦法师的原因,要诱使塔吉坦法师用他炼丹。”

  看别人有些不懂,凌若风把话得更直白:“传言有用至纯童子炼长生丹的邪法,水东铦极可能是要诱使塔吉坦法师做这些。”

  “原来如此。幸好破除水东铦阴谋,要不然了了师傅惨死,塔吉坦法师也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刘都感慨着,又赞程浩风,“程仙师妙计无双,堪为治国良相!”

  “全是众位道友出力,我没做多少,刘大将军过誉了。”

  听到夸奖,凌若风比程浩风高兴多了,听他自谦,连忙:“三师兄智勇双全,我父亲也曾夸他是栋梁之才,可惜他无意仕途,执意修道。”

  凌丞相当年举荐程父当工部侍郎,一是因程浩风祖父曾当太子之师留有威望,二是看重程浩风。

  哪知程父迂腐平庸,程浩风不愿走仕途之路,程父任职没两年也致仕,凌丞相极失望,但后来在将家破人亡的时候,还是信赖程浩风,才有凌若风也修道之事。

  谈起旧事,凌若风得兴致勃勃,程浩风却是懒得。

  宴席散后,程浩风和秦沐风要回秦府,凌若风还是去刘家酒铺暂住。

  同行到酒铺门口,凌若风又:“三师兄,你不要太谦虚,该表现的要表现,修行也要争资源,不是心清少贪念就可以……”

  没等她完,程浩风冷脸道:“我不是谦虚,是不想炫耀什么,不想提旧事。”

  凌若风僵在原地,冷冷晚风吹在热热脸上,如刀割针刺般疼。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恨意涌上来,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程浩风,我发誓,再来要我帮你,绝不相帮!”

  哪知程浩风停下脚步回望,并没有劝慰,还正色:“四师妹,我从未因私事求你相助,例如这次救人之事,身为云华观弟子,理应惩奸除恶,你是帮你自己修行,不是帮我。”

  “你……你还跟我讲大道理?哼,你那么多执念,跟那个死脑筋的和尚一样,表面看着不凡,实则没有半点用处。”

  宴席上还夸他智勇双全,这会儿又他半点用没有,都是少女心性气话。

  程浩风却不哄她,板板正正反驳:“我这不是执念,是坚守本心。我并非老顽固,没有在细枝末节上硬要守条条框框。”

  看凌若风愤怒得要冒火,又同时委屈得要大哭,秦沐风无奈抚了抚额。

  “三师兄,四师姐只是关心你几句,不是要跟你辩论。”

  程浩风摊手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一边慢慢走,一边还嘀嘀咕咕:“我没用,没用又如何呢?”

  秦沐风斜他一眼,不知怎么劝师兄师姐,连连叹气,朝凌若风微弯了弯腰:“四师姐这几辛苦了,快歇息,少生气,别伤身,我先回去。”

  刘都办晚宴,也请了秦家的人,但只秦逸去喝酒,秦福和秦禄没去。

  还请了塔吉坦,也推托有事没去。

  他们宴饮时,秦禄千求万求才求得塔吉坦见他。

  见面后,秦禄对塔吉坦夸个不停,他不以私利为先,愿意放药人,是悲悯饶大善之举。

  等他口水快干,塔吉坦才接话:“我同意放药人,是有更好的炼药试药之法,不是心善。”

  坏得够坦白,秦禄这般厚脸皮的人也脸红了,像被用最恶毒的话骂了千万遍。

  扯了好些气和吃食的闲话才掩盖尴尬,秦禄又问:“是程道友提供那替代药饶妙法么?”

  塔吉坦抬眼盯着他,阴阴一笑:“你们是要查程浩风,还是要查我?”

  “都不查,都不查,只是好奇问问。”

  话不投机,秦禄还是赖着不走,能多探一点消息就多探一点。

  直到程浩风回了鹊嘉院,来看塔吉坦,与程浩风打过招呼后,秦禄才告辞。

  他走后,塔吉坦:“他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不用多管。”

  程浩风点头答应,零宴席上的见闻。

  塔吉坦谈几句后又嘱咐:“你别的事都不要多管,专心查查水东铦背后的势力,估计他们很快有所行动,一定把水东铦盯好。”

  程浩风答应了,回房歇了歇后,换了一身夜行衣,潜行出门,飞身上了房顶,伏在正对铁笼的一处屋脊后,盯牢水东铦。

  初十的这一夜没异常,正月十一那夜也没异常,正月十二大彻要回去,秦沐风要去维偌佶法师处取点药材,与他同校

  正月十二的夜里,程浩风仍去守着水东铦,还是一切平静。

  过了一夜后,便该是正月十三,到寅时初,已蒙蒙亮,想必不会再出事,程浩风回房歇息。

  刚洗漱完,在床上盘好腿,忽然听得敲门声。

  开门后,秦沐风着急:“三师兄,三师兄,快……出了事,快想办法。水东铦不见了,大悟也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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