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弟快收下这点酒钱吧,不是我要怎样,真是塔吉坦法师见你们辛苦,赏一点酒钱。你们也知道,赵谈以前很敬重塔吉坦法师,如今赵谈犯错落难,塔吉坦法师念着旧情,让我给他送些糕点也是人之常情。”
程浩风拿出装糕点的纸包打开,甜香溢出,令人垂涎欲滴,这般精致美味的糕点确实是塔吉坦所享用,两个看守对看两眼,同意程浩风进去。
不想惹事,让他进去后,两个看守就把门关上,替他望风。
刚踏进门,赵谈就冷笑了一声,赵锅睁大眼睛左看他一眼再右看他一眼。
“请吃些糕点,塔吉坦法师给的。”他先到赵谈身旁,因赵谈的手捆着,他举了一块糕点去喂。
赵谈张开嘴就吃,赵锅“呀”了一声。
赵谈转头看着赵锅,赵锅使劲挤眼睛,还做了个往外吐的动作,暗示他别吃。
他笑着大嚼,急得赵锅冒汗,他快速吃完,咂巴两下嘴。
这才问:“锅叔,你怕程浩风毒死我?嗬,死就死,死也得吃点好的再死。你要不要也吃一块?”
赵锅瞅瞅程浩风,低声答道:“不了,那是塔吉坦法师给你带的。”
“吃吧。”程浩风绕过去,伸手喂他,“塔吉坦法师是给你们两个,还相信你们没杀黄费,没有杀秦祥。”
拿糕点的手细腻修长,很好看,但赵锅总感觉这手有森寒之气,他侧开头,冷冷浅笑,又很快敛起笑容,闭上眼睛。
赵谈嘲讽他:“锅叔,你也太胆了,程浩风不敢毒死我们的。他一来,我就知道他想讨好塔吉坦法师才讨好我们。新王跟匈傩王交好,塔吉坦法师之前也收过我们不少礼物,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冤死?还有,鄂日浑也和他有来往,他们不能丢下不管。我不是一般的嫌疑犯,不是秦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锅叔,我跟你一样落难了,我以后做什么都带着你,放心吧,这糕点没毒。”
这屋里没窗,又闷又昏暗,赵谈的声音回荡,赵锅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程浩风再把糕点喂到赵锅嘴边,他还是紧闭着嘴不肯吃。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做正事,这也是塔吉坦法师给的一种承诺。”程浩风没料到赵锅这么不开窍,都差点儿要直会帮着营救了。
哪知赵锅接话:“我清楚吃了他的糕点,就是接受他照顾。只是你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已经不相信你们任何人!我要留下来等着查清事实,堂堂正正从这里走出去!”
原来不是不开窍,是不肯配合,这可比没听懂要做什么还更麻烦,“不懂”可以解释,这“不肯”就很难改变。
赵谈担忧他这态度会影响自己的逃跑计划,劝道:“锅叔啊,留得命在,一切都可以改变。不要太执着于证明清白,等你够强大,什么冤枉都不在乎了。”
赵锅仰起头,看向屋内的鬼泥塑,对赵谈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锅叔,能走就一起走。”赵谈焦急道,“我把话都挑明,你可别再固执。”
“我固执?以前是你劝我要等着洗刷冤情再走的!我不想背着污名见不得光地活着,我和你的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同啊?锅叔,要论什么以后再论,这会儿咱别多,快把事情定下来吧。”
赵锅斜一眼还举着糕点的程浩风,眼神冰冷,似是心灰意冷,又似是犀利看穿一牵
被看得心惊,程浩风讪讪收起糕点。
“谈啊,你和秦家那是几方争斗,连秦家的人怀疑你也只是怀疑你是主谋,明显不是你直接动手杀秦祥,你出去后要甩脱嫌疑很容易。我呢,我被怀疑是直接凶手!我逃出去要找证据自证清白很难,再只要我逃了,黄淑儿就会认定我畏罪潜逃,连查不会再查,抓到我就杀了。哪怕不被杀,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程浩风,我看得出来,是你主动去求塔吉坦,不是塔吉坦派你来。”
被关了挺久,没见阳光,赵锅的脸白了许多,加上一只给他吃很少的烂菜叶杂粮粥,他也瘦了很多,可是他的头骨大,再怎么瘦那骨头不会瘦,这就使他脸颊深凹,看起来有不出来的怪异福
“你很聪明。”程浩风勉强笑了笑,“被关押的这段时间让你比以前冷静谨慎。”
“被囚禁后,我想了很多,看清了很多。”赵锅撇嘴程浩风,“你让塔吉坦帮忙,不是好心救我们,是把秦家和新王势力当成两只老虎,你是让两虎相争,你来个坐山观虎斗。”
程浩风摊了摊手,再扬一扬手中的糕点:“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对我已有坏印象,我什么你都不会信。”
赵谈瞥一眼门口,再焦急地:“锅叔,别扯那些,先保命啊。没命在,你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
虽然是用塔吉坦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来,但也难免会被秦颊怀疑,多了太容易把事搞砸。
赵锅吸了一口气,又咬咬嘴唇,他苍白的脸略红润了些:“谈,你以为我不想逃吗?我逃到哪儿去?你有那么多朋友,能力又强,我四哥还重视你,怎么过都好。我呢,我得到处躲避黄淑儿追杀。”
程浩风攥了攥手,低声道:“或许,塔吉坦法师会给你安排去处。”
“塔吉坦?”赵锅的目光闪了闪,像在害怕什么,又像在算计什么,顿了顿再又叹道,“算了,随你们安排。”
对于他态度突然转变,程浩风和赵谈都有些疑惑,程浩风觉得他像狠心做了什么决定。
可没时间再多了,看守已来敲门,把剩的糕点交给看守,让他们帮着喂一喂,程浩风匆匆离去。
已过了中午,殷实些的人家都吃过午饭了,程浩风还得赶着去见浦念生。
到了浦家,浦念生已和浦志生一起审出结果。
萧作善和浦六旺承认是故意挑唆人去打骂程浩风,但是一口咬定是柳欢儿让他们去做,和萧家的人无关。
他们见萧年对柳欢儿很好,那么柳欢儿就是将来的少奶奶,少奶奶出钱让他们去办事,他们当然得办。
审来审去,结果是自家徒弟害人,浦念生又恼怒又很愧疚。
“程师弟,对不起啊,是我没管教好她。”浦念生皱眉轻捶桌子,“这欢儿在想些什么?为了纠缠萧师侄,用些损人不利己的手段显能耐。是不是她要逼萧师侄去凉丝苑救人?她让人打骂你,是暗暗威胁萧师侄?她改不了那逞强的性子,以前闯进秦家报仇,还是萧师侄救的她,真不长记性。”
程浩风轻笑着摆了一下头,递上茶杯给浦念生,温和道:“浦师兄费心了,你也别责怪柳师侄,此事不用再查了。”
“不查了?”浦志生在旁边插话,“要是再闹出些事咋办?还有,秦家的凉丝苑那事,已有不少传言,我们到底管不管?真要像骂的那样袖手旁观,朝后退缩不去理了?”
程浩风看看浦念生,需要考虑,要等龙啸风他们回来再商议。
望向窗外,飘起了零星雪花儿,从秋到冬再到春,很多事发生,他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有些累了,能推掉的事情就推掉。
他相信这浦六旺和萧作善了实话,但也清楚想让他走火入魔的人不是柳欢儿。
是萧年在背后主导,柳欢儿并不愿意做,可是柳欢儿也不好明,用那种逼萧家相关人参与的方式,牵扯到萧年,让他怀疑萧年,拐着弯告知真相。
这其中隐情,只有对萧年另一副面孔了解,才想得到。
柳欢儿帮萧年做了不少事,应当很清楚他想针对程浩风。
有些话,程浩风不想破,浦念生也看出他不愿多这事,便让浦六旺和萧作善给程浩风道歉后,放他俩回萧家。
如此了完,临走,程浩风又嘱咐浦家兄弟:“让刘大将军也不必再查,都是辈们胡闹罢了,请他放了那些跟着哄闹的百姓。”
回到刘家酒铺,大堂中只有刘二在打瞌睡,程浩风招呼了一声,刚到后院门口,就听到训斥声。
凌若风已听程浩风被围着打骂的事,埋怨白回风:“你的功力也不弱,连几个刁民也拦不住,尽给三师兄添乱还一点忙都帮不上。”
白回风垂眸听着,不反驳。
程浩风赶紧帮她辩解:“是我急怒之中经脉逆行,七师妹为了护住我经脉才只是用灵气护着,没有分心对付闹事的人。”
“怎么会经脉逆行?就一点事,你气性那么大,会气得经脉逆行?我把脉看看。”
凌若风伸出手,程浩风却将双手背到身后:“不必,经脉已稳,不劳烦四师妹了。”
“我看你就是为了袒护她,才什么经脉逆行,一点事都办不好,还是让她回山上玩儿去吧。”
凌若风会这么理解事因,程浩风真是没想到,他是怕把脉探出经脉有异常,不是谎!
不想凌若风再针对白回风,他伸出手,语气挺冲地:“请四师妹给我这气又没用的人把把脉,再问问宝光他们当时的情况。”
看凌若风被他得脸色青白泛黑,蔡莲君按下他的手,劝道:“程师弟,别跟凌师妹赌气,她也是关心你。凌师妹,你也少两句,办事哪能没一点疏漏?嗯,让程师弟和白师妹一起回去吧,这些时日他们很辛苦,该好好休息。”
蔡莲君让程浩风和白回风先回山上,是大事已办完,真想让他们休息,同时也想少些矛盾。
让他们一起回去?凌若风不愿他们单独相处,立即要跟着回去。
“你还要分发粮食,这事你在办,我们也不懂各种账目。我和宝华要帮柳树沟的生灵搬去边城,宝光要准备办婚礼。只有他俩没有必须做的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蔡莲君的理由很充分,凌若风没法再反对。
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定了要回山上后,申时,他二人已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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