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党本安和胡勇刚他们准备收拾行李启程;程、秦二人与他们交接一些杂事;胡仙仙和杜婉芷照料泥蛋。
杜婉芷听泥蛋说着在矿上的遭遇听得直掉眼泪,说到泥蛋想救的胡阿公为了帮泥蛋逃跑,就死死抱住监工的腿被监工打得头破血流时,胡仙仙也红了眼圈。
胡仙仙深吸一口气,忍下眼泪,“你这小子还挺有义气,胡阿公帮你,你也拼命救他。就冲这点儿,我也要帮你救出胡阿公。”
泥蛋脸上还有泪痕,听胡仙仙这样说他又笑得嘴都合不拢。
杜婉芷拿出手绢帮他擦泪痕,“这孩子,又哭又笑,小脸蛋儿跟个花猫似的。”
泥蛋脸红了,自己拿袖子抹了几下脸,“杜姐姐,我可不小了,我都十四啦。”
胡仙仙打量他一下,泥蛋真如其名,肤色黄中带黑,身量又瘦又矮,还微微有点驼背。
她拍拍他的肩说着:“你真有十四岁?我的客栈里有个高壮壮,比起你来,真的是又高又壮。”
泥蛋低着头小声说:“自从我爹娘不在了,我就没吃过饱饭,个子也没长过……”
杜婉芷嗔怪地看胡仙仙一眼,柔声说:“别伤心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姐姐。我们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温饱总是不用愁的。”
泥蛋傻笑几声,又拍一下脑门说:“我怎么忘了给城隍爷道谢了?是城隍爷托梦指点我,我才天天往驿馆跑,才能遇上两位仙女姐姐的。我得去趟城隍庙,拜谢城隍爷。”
杜婉芷劝他等两天,伤好些再去。他坚持说不能让城隍爷以为他是不懂感恩的人,胡仙仙也只得和杜婉芷随他同去。
他们走到巷口的时候,远远看见几个少年站在庙门口。
泥蛋停住脚步,拉着她们二人往回走,“仙女姐姐,改天……改天和那两个哥哥一起来吧。”
胡仙仙看看满脸惊慌之色的泥蛋,再看看那几个锦袍少年。他们虽穿锦袍,但衣服明显不合身,他们的身份不是什么公子哥儿,难道是逃出黑矿后当了地头蛇的少年?
“他们就是打你的人?”
泥蛋嗫嚅着不说话,胡仙仙拉起他快步向庙门口走去。
泥蛋想挣脱她的手,可挣不脱,“胡姐姐,他们打架可凶了……城里的那些老爷都给他们上供呢……你瞧他们穿的衣服可都是那些老爷给送的……”
胡仙仙拉着泥蛋还没走到那几个少年面前,其中一个最高的少年满脸猥琐笑容说道:“泥蛋儿,泥巴蛋蛋儿走桃花运了……”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
泥蛋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少年,又再看看脸凝寒霜的胡仙仙,磕磕巴巴说道:“胡姐姐……你,你把他的牙全给打掉了……”
胡仙仙没答话,把他轻推向小跑着赶上来的杜婉芷,朝一个握刀的少年走去。
那些少年一边叫骂着一边四散跑开,那个握刀的少年也想跑,但他先前因自己有刀而想逞强,所以跑得慢了一步。
就因这一步之差,他被胡仙仙拧住双臂。胡仙仙觉得自己只用了一点点的力,那少年已双臂齐断!
不是脱臼,骨折,是硬生生的从手肘处断开。血肉飞溅,胡仙仙眼前一阵模糊,模糊中只见血肉横飞!
泥蛋惊叫起来,杜婉芷脸色惨白。她捂住泥蛋的嘴,轻声呢喃:“不要怕,不要怕……胡姐姐是在打坏人……”
胡仙仙一声冷笑:“坏人?我不管他们坏不坏,只是他们让我讨厌。”她伸手去拉泥蛋,要带他进庙。
泥蛋随胡仙仙进门,但他不由自住地发抖。
胡仙仙甩开他的手,斥责道:“你抖什么?这么点儿胆量难怪被人欺负。”
杜婉芷忙过来拉开泥蛋,劝说道:“胡姐姐,你别怪他害怕。你下手真是太重,他们今后只能是残废了。”
胡仙仙拍拍泥蛋的头,语气和缓了些:“去给城隍爷谢恩。”
泥蛋上大殿给城隍爷烧香磕头,她们两人就在门口等着。杜婉芷对胡仙仙说了些要与人为善的话,胡仙仙冷笑着听她说,也不反驳。但胡仙仙自己都挺纳闷儿,为什么听着这些话心中全是反感?
回驿馆之后,等了三天,泥蛋的伤好得有七八分,他们就向寥州西北的一座金矿行去。
到矿山脚下已是酉时,他们让程浩风和杜婉芷在山下小村找了辆马车接应,胡仙仙和秦沐风带着泥蛋去山上救人。
胡仙仙一行三人摸到矿上苦力住的工棚外时,已到戌时。棚外有监工在巡守,隐约可见棚里有衣衫褴缕的人在弓身走动。
泥蛋睁大眼睛去看那些人,看了很久,担忧地说:“咋没见着胡阿公?会不会,让那些人给打……打……”
胡仙仙知道他想说胡阿公可能被打死了,又不愿这么说,就安慰他:“放心,这个人是好人,老天不会那么不长眼的。你想想,他是不是住别的工棚里了?”
泥蛋摇头否定,“不可能的。这些监工管的人都分好了,不会让这个棚里的人到那个棚去。要是人跑了或是死了,都得是分管这个棚的监工负责。”
胡仙仙烦躁起来,急得扯藏身处的杂草。
秦沐风制止她:“别乱动,当心被发现。”又问泥蛋,“哪里是关犯错苦力的地方?有可能是他助你逃出来,被另外关押起来。”
泥蛋眼睛一亮,“是啊,我咋没想到?胡阿公肯定是让他们关进黑棚子啦。”
泥蛋边说就边带他们往山下走,胡仙仙问他:“黑棚子在山下?”
泥蛋说黑棚子是在山坳里,那里有条小河,挖不动矿石的人就弄到那儿去淘洗沙金。他们更惨,矿上的人总还有两餐粥喝,晚上能睡上几个时辰,他们只能吃烂菜叶和粗糠,晚上只能睡一个时辰。
绕过工棚之后就没有监工看巡守,他们走得很快,不久即到了一条河边。河对岸有片低矮茅棚,在茅棚的外围有几间木屋,木屋里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秦沐风抱起泥蛋掠到河对岸的树下,胡仙仙也接着掠过去。木屋里的人只顾喝酒划拳,也没察觉有人已摸进茅棚。
他们三人在茅棚外只听得一阵又一阵哀吟痛呻,找来找去,也没见着胡阿公。
胡仙仙不耐烦地朝木屋走去:“抓个监工来拷问一下,不就能找到人?咱们还怕他们发现不成?”
秦沐风想拦阻她,可胡仙仙已推门直走进木屋。木屋里的人看着她,都懵了。
胡仙仙用手把那些人指了一圈:“谁告诉我胡阿公在哪儿?我可以饶他不死!”
那些人反应过来,都去抄兵器。可他们的兵器还没拿上手,就被她拧断了手!
既已开打,秦沐风也不再隐藏。两人联手,三两下就把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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