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极寒之夜,帝子降兮

  穹天之极,一片浩瀚无际,满是繁星,处于天穹之上的星辰之地。

  和其他的星辰之地截然不同,穹天之极除了一望无际的星辰之外,在其之上,更是漂浮着一道道宏伟却又诡异的的的黑白之气。

  黑气凌冽霸道,带着死亡与杀戮的力量,如同灭世之光,要把穹天之极一切的都毁灭殆尽,让这片星辰之地重新回归于虚无之中,其所过之处,尘埃化为虚无,星辰随之陨落,就连那恒星之光也暗淡的如同不曾出现过一般,暗日蔽天,死亡凋零,芸芸众生,皆化虚无。

  白气却与象征着杀戮与毁灭的黑气相反,附着着生生不息的创造之力,好似创世之耀,无时无刻都在创造新生,以填补黑气所带来的毁灭,让消散的虚无重归尘埃,让陨落的星辰重现于空,让那暗日一般的恒星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一切被黑气泯灭的虚无之物,都将被白气赋予无与伦比的新生。

  星空之上,黑白之气相互交错,缠绕,纵横,触融,碰撞,如同命运的宿敌,每一时刻都绞尽脑汁想让对方消亡殆尽,从而独霸这一片群星灿烂之地,直至万年。

  虽然黑白之气的交锋从未停息,但它们的每一次剧烈的交锋却又顺着一个固定的轨道漂浮而去,好像一盘旗局中的黑白之子,所着之处,看似无心,实则有心。

  在千年的交锋之后,黑白之气渐渐达到了一个平衡,形成了一个肉眼无法看清的,宏伟到无法形容的黑白太极,屹立于这片他们相爱相杀的星空之上,亘古而神秘,寂静却又暗潮汹涌。

  时间在静谧之中飞快而逝,黑白太极存在于这片浩瀚无际的星空的时间也在沉寂中达到数以万年之久,已然成为定格于这片星空中不可或缺的一物,构成这片以星空为底的神秘之画的重要元素,直到某一天的来临,将这原本平静的一切都无情的打破了。

  那一日,黑天蔽日,白光耀空,毁灭的力量与创造的力量出现了剧烈的失衡,两种力量不再此消彼长,而是激烈的对拼了起来,半数星辰被黑气吞噬,尽化尘埃,却无法如同之前一般获得新生,而恒星之光则变得耀眼无比,却不再黯淡如初,久久的保持着光耀。

  在黑白之气出现暴动的伊始,黑白太极的正中央就了微微的蠕动了起来,一个深蓝色的剑柄诡异的出现在了蠕动之处,缓缓的朝外挣脱而出。

  这种挣扎极其的缓慢,直到数年过去,一把被冰霜所覆盖的长剑才完全脱离了黑白太极,笔直出现在了星空之上,冲天而去,一闪而逝,消失在虚空之中。

  随着古朴长剑的消失,暴乱了许久的黑白之气突然猛的平静了下来,陨落的星辰再一次出现,闪耀的恒星再一次黯淡,一切都恢复了暴乱之前的宁静,好似这场暴乱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然而在太极的某个角落里,却出现了一丝数万年来从未出现过的淡黄色气息,浑浊无比,与黑白之气显得格格不入。

  这丝浑浊气息不似黑气一般肃杀,也不似白气一般柔和,虽然微小却有着磅礴的吞噬之力,无时无刻都吸收着流淌在它周围的黑白之气,以黑白之气作为养料,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尽管与浩瀚无边的黑白之气相比,浑浊的气息显得十分渺小,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有着吞噬一切黑白之气的趋势,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侵蚀着黑白之气,总有一日,黑白之气将会被它吞噬而尽。

  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持续数万年的平衡在这一刻被无情的打破了,自亘古而来不曾改变的黑白太极也缓缓的走向崩溃的边缘,待到黑白太极完全消失而尽,被黑白太极封印的那个东西,将再一次君临天下,吞尽六合八荒,撼动日月星辰,毁灭旧世,创造新世,如同他万年前所做的一般。

  遥远之外,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市的上空,一个婴儿诡异的出现在了天穹之上,怀揣着一把古朴长剑,缓缓的飘落而下。

  或与是命运使然,或与是天意如此,婴儿不偏不倚的降在位于城市中央,一座名为“南宫氏”府邸的门口。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如同一个流氓一般抚过婴儿那通红的脸庞,带走了婴儿脸庞之上残留不多的温暖,又似一个潇洒的花花公子,转瞬就扬长而去。

  被寒风吹拂,婴儿似乎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不一会儿,那清澈却又湛蓝的眼眸之中便开始充斥起了滴滴泪水。

  “哇。”

  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婴儿不由自主的开始哭了起来,满是委屈的声音在雪地之上断断续续。

  府邸尘封的大门突然被一双苍老的手缓缓推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闻声而来,从门中缓缓走出,疑惑着看向白茫茫的雪地,映入他眼中的,除了白茫茫的雪,还有一个怀揣古朴长剑,依旧在啼哭的婴儿。

  饶了饶头,老人不解的朝四周望去,却发现旷野的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雪地,别无一物,既没有属于人类的脚印,也没有如同他意料之中的人影,那个丢弃婴儿的人。

  看着被寒风吹拂的婴儿,老人显有些得手足无措,苍老的手怔怔的停在了半空中,一会小心翼翼的朝婴儿伸去,一会却又猛地缩回,好似地上的不是一个啼哭的婴儿,而是一条有着剧烈毒性的毒蛇。

  思索再三后,在恻隐之心的驱使下,老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脸色坚定的伸出了他那苍老的手,伸向那个在风雪中显得楚楚可怜的婴儿。

  这一次,老人没有缩回自己的手,而是轻轻的把哭闹的婴儿从雪地之上抱起了起来,紧紧的贴近自己的胸口,替婴儿挡住呼啸而来的寒风,转身朝府邸内走去。

  府邸的门随着老人的走入被再一次重重的关上,怀揣着婴儿,老人头也不回的奔向府邸里最宏伟的,处于最中间的,属于府邸主人的那一间房间。

  走近房门,老人急急的敲了几下,在没有得到房间的主人的回应的情况下带着怀中的婴儿破门而入,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立刻告诉这个府邸的主人。

  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正坐一个身穿披蓝色狼皮的中年男子,他的手上还捧着一本正在习读的书,目光却早已从书中收回,死死的盯着那被猛然撞开的房门,等待着那个苍老的身影的出现。

  从小到大,即将进入的这位老人从未在没获得自己同意的情况下贸然撞开房门,除非遇到什么天大的事情,老人自己又无法解决,这才这么做。

  一想到这,中年男子便感到十分的好奇,现在屋外大雪纷飞,人迹罕至,又怎么会有东西让老人如此心急火燎,难不成天上掉下了什么宝贝,被他捡到了。

  在短暂的思索后,老人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中年男子的眼中,他哪里还按捺的住,急忙开始细细打量老人的全身。

  目光在老人的全身一扫而过,终于在老人的手中停了下来,中年男子皱了皱眉,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老人惊动他的缘由。

  因为老人的手并不似往日一般空无一物,而是怀揣着正在哭泣婴儿,而婴儿正抱着一把看上去十分古朴的长剑。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中年男子开始迟疑了起来,急忙开口问道:”林管家,这婴儿是怎么回事,现在屋外白雪纷飞,寒冷刺骨,你为什么会抱着他,还有,他怀里的那把剑又是什么东西,你赶紧给我解释一下?”

  在中年男子的质问下,被称为林管家的老人脸色变得十分的恭敬,不敢耽误片刻,急急解释道:“昊大人,老朽无能,这个婴儿从哪里来的,他怀中之剑是为何物,这些老朽都无法解答,老朽只能告诉大人老朽所知道的事情。在不久前,老朽在房外扫雪,却听到府邸门外传来了一阵时隐时现的孩子的哭声,这让老朽感到十分的纳闷: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哭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朽便打开门,就发现老朽手中的这个婴儿正静静的躺在府邸门中雪地之上,而那把剑,在老朽发现他时,便已经在他的怀里。犹豫再三,看这个孩子可怜,老朽还是决定把这个孩子带过来,让昊大人您来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

  厚实的手摸了摸下巴,中年男子狐疑看向林管家手中的婴儿,那张满是疑惑的脸上突然变得怒气冲天,额头之上更是布满了青筋,他仿佛从老人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用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的骂道:“莫非这个婴儿是被人遗弃的,这么冷的天,居然有人把自己的孩子丢弃而去,这世间竟然存在心肠竟然如此歹毒的人,这个人与财狼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让我抓住这个人,我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中年男子的突然发怒让林管家吓了一跳,他急忙摇起头,否认道:“昊大人息怒,昊大人息怒,不是这样大人你想的那样的。”

  “那你说是怎么样的,难道这种婴儿不是被人遗弃,而是凭空出现的么,林管家,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还要替抛弃这个孩子的人说话,待会等我抓到他,连你一起一并处理,气煞我也。”

  没等林管家继续说下来,中年男子又一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斥起了这个替抛弃婴儿的人辩解的老者,他做梦都没想到服侍自己多年的老人居然会替一个抛弃孩子的人说话,顿时间,血在他的体内液沸腾起来,这一次,无论是谁,都拦不住他的怒火,他一定要让那个抛弃孩子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林管家被中年男子骂的百口莫辩,他担心自己继续说下去会更一步惹怒中年男子,但若是不说,中年男子对手中的婴儿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思索再三后,他还是选择硬的头皮解释起了怀中婴儿的由来,因为对他来说忠心比一切东西都来的重要。

  “昊大人,虽然老朽也不愿意相信,但这个孩子的确是凭空出现的。在看到孩子第一眼后老朽也以为这是孩子是被人遗弃的,老朽和您现在的想法别处二至。可是孩子的周围除了雪地别无一物,既没有脚印,也没有人的身影,而老朽又是在听到孩子哭声出现后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府邸的门前去一探究竟。昊大人,老朽活了一百多年了,也见过不少大江大浪,老朽相信,这世间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抹去自己的痕迹,除非是国王弗雷特。所以昊大人,您要相信老朽,这孩子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还有此等怪事,林管家,此言当真?”

  中年男子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几分,看了一眼林管家手中的婴儿,半信半疑的问道。

  林管家说的不错,除了轮回境后期,整个帝国实力最强的国王弗雷特,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抹去自己出现的痕迹,但弗雷特贵为国王,一向爱民爱子,又处于千里之外的帝京,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孩子如同林管家所言,真的是凭空出现的,但这,可能吗。

  看向迟疑不定的中年男子,林管家一脸严肃的说道:“昊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我服侍大人多年,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婴儿而欺骗您,若是大人不信,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发誓,这个孩子绝对是凭空出现的,若我所言有一句是假话,天打雷劈!”

  林管家以命发誓,中年男子怎么会不信,顿时脸色就变得极其平静,怒色也瞬间消散一空,平静的望着老人手中的婴儿,缓缓的说道:“林管家,把孩子给我一下,我想看看他,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

  闻声,林管家急忙用把手中的婴儿递给中年男子,动作却极其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孩子,惹得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中年男子再一次怒上心头。

  接过林管家手中的婴儿,中年男子柔和的注视了起来,用他那双厚实的手轻轻的抹去婴儿脸上的泪痕,这一刻,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怒发冲冠的男子,更不是林管家口中威严无比的昊大人,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慈祥近人的父亲。

  似乎感受到了中年男子没有什么恶意,婴儿那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正怀抱着他的中年男子,一时间竟停止了哭泣,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婴儿那一抹甜甜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沁人心扉,让中年男子那被冰霜尘封已久的心突然开始加快了跳动,不知不觉间,他的眼角湿透了,留下了一行的清泪,一行只属于父亲才有的炽热的泪水。

  “孩子,既然你是个凭空出现的小家伙,你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吧,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做南宫天,你就是我南宫昊的儿子,南宫天了。阿玉,我们注定无子,这是我们最大的遗憾,但上天不曾愧对我们,他却以另一种方式补偿了我们!”

  高举怀中的婴儿,南宫昊郑重的宣誓道,他的嘴唇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但他的脸上却溢满了幸福之色,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他死去,他再也放不开怀中婴儿的手了,唯有死亡,可以让他们分离。

  南宫昊的话语让站在一旁的林管家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十分的激动,身体甚至可以用手舞足蹈这四个字来形容。

  林管家是小看着南宫昊长大的,他十分了解眼前的这个名为南宫昊的男人,也只有他深知,在南宫昊坚强的外表下,装着的却是一颗满是疮痍的心。

  膝下无子,这是南宫昊心里最深的痛,他爱阿玉,爱这个愿意与他共度终生的女子,但他也恨阿玉,恨这个无法为他延续家族的血脉的人。

  这种爱恨交杂的情感让南宫昊多年来的每一天备受煎熬,但从这一刻起,这个心结将被在雪地里凭空出现的这个的孩子解开,从今往后,他对阿玉,将只剩下爱,不再有恨。

  数秒的时光在欢乐之中转眼而逝,南宫昊这才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急忙转头激动对林管家说道:“林管家,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回娘家的夫人,告诉阿玉,我们有孩子了,让她赶紧回来,来这看看这个上天赐予我们的珍宝,我们的孩子,南宫天。”

  “我马上去找夫人,我马上去找夫人。”

  未犹豫片刻,林管家不顾自己已经年迈,也不顾刺骨的严寒,疯了一样向外跑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那雪地之中。

  在林管家出去后,又过了许久,南宫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注视婴儿的目光,温柔的将南宫天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拿开他怀揣古朴长剑的双手,将那把古朴长剑从他的怀中取出。

  剑是凶器,以血为饮,南宫昊担心,这把剑会刺伤自己孩子南宫天,这个尚处于襁褓的婴儿。

  将长剑握在手中,南宫昊定神看了看,突然间,他感受到了剑柄上那刺骨的寒冷以及剑中蕴含着及其庞大的能量,能量之庞大,令曾游历大陆多年的他也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随着长剑被缓缓从剑鞘中抽出,南宫昊这才完全看清自己手中长剑全貌:那是一把覆盖着冰霜的,剑身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魔龙图案的,散发着点点蓝光的长剑,不过奇怪的是,那条被雕刻在剑上的神秘的魔龙,却给了他一种随时都能破剑而出,遨游于天地之间的感觉。

  望着这把古朴却又十分神秘的冰霜长剑,南宫昊深思了片刻,突然,惊喜之色布满他的脸颊,充斥着他的全身,甚至让他不顾威严,失声的喊了起来:“莫非这是传说中神器,是整个神州大陆都没有几把的神器,是与亚特兰蒂斯帝国世代相传的海神三叉戟,弗雷特国王开创天元帝国所持有的轩辕剑并列的存在。这怎么可能,一把神器怎么出现在一个凭空出现的婴儿的怀中,莫非是天要我南宫世家兴荣,这是天意!”

  正当南宫昊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以及喜悦之中无法自拔时,他手上的冰霜长剑中突然冒出一丝黑白相间的气息,组成了几行字浮现在虚空之中。

  昔年曾广游大陆,抱得女子喜归门。奈何多年仍无子,心之深处自当焚。今日帝子降北辰,怀中长剑显锋芒。此缘自从此剑起,自当伴随此剑灭,血光染尽北境雪,万里风霜铸洛阳。

  瞥了一眼漂浮在虚空中的字,南宫昊的目光有些游离,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过去,不禁疑惑了起来,他发现那些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字得前几句所描写的人,正是他自己。

  仿佛中了什么魔咒,在不经意间,南宫昊轻轻的将那五行字念了出来,这个举动甚至连他自己都又没有察觉到。

  轻轻的话语却附着了神奇的魔力,他刚说完,冰霜长剑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应,灵光四射,剑气冲天,片刻后,一个脸若冰霜的美男子竟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前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南宫昊一跳,他急忙丢掉手上的冰霜长剑,飞快的朝一旁躲过去,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无比,呆若木鸡般看向突兀出现的美男子,显然还没从男子的出现之中回过神来。

  美男子并没有理会在一旁惊愕的南宫昊,而是用手轻轻的朝上方一指,一道深蓝色的剑气便从他的指间暴射而出,直直的射向天穹。

  坚不可摧的房顶在深蓝色剑气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一瞬之息,原本完整的房顶便出现了一个有着自身三分之一之大的窟窿。

  通过巨大的窟窿,雪纷纷扰扰的飘落而下,却没有在美男子的身上有所停留,而是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堆积在房间之中。

  “数万年的时光可真漫长啊,再强的封印终究敌不过时光的长河,开始溃败的一天终会如约而至。轩辕,蚩尤,你们曾用生命换来了这片大陆数万年的和平,但如今大阵已溃,吾路已尽,终将随风而去,而吾等昔日的光辉,早已被尘土所掩埋,如同江河之水,一去不返。在这里,你们所言的命运始源之地,吾所看到了是无尽的暗,而不是你们所言之光。一切正的能如同你们所预料的一样吗,人治的时代真的会来临吗?”

  呆呆望着天穹,美男子那双能冰封一切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极其的复杂的情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自顾自的对着天穹发出了令人不解的疑问。

  天依旧宁静,不曾有变化,于天问情,如同对牛弹琴,没有人一样情感复杂的天又怎么会回答美男子的疑惑呢。

  雪依旧纷纷而下,穿过美男子的身体,落于房间之中,在地上厚厚的堆积了一层。

  感受到了微微的寒意,南宫昊下意识的朝寒意传来之地看去,这才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见证了一幕后,南宫昊脸上的震惊又多了一分,他死死的盯着美男子那张有着绝世之颜的脸,警惕的问道:“你是何方妖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跟你拼命。”

  再怎么说南宫昊也是一族之长,即使面对如此怪异的情况,他依旧能强忍心中的恐惧,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话是徒劳的。

  这间房间,可不是用普通材质所制成,就算是生死境高手,要破开这屋顶,也要花费一定的力气,而美男子只是轻轻随意一指,便已经出现了一个有房顶三分之一之大窟窿,这种实力,恐怕足以将他秒杀。

  但不知不觉间,南宫天的生命已然变得比自己的命还要宝贵,为了保护南宫天的生命,南宫昊甚至可以牺牲自己,这让他敢于打断正看向天穹的美男子。

  在南宫昊的质问下,美男子停止了对天穹的注视,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向准备与他拼命的南宫昊,淡淡的说道出:“汝就是轩辕选中的人么,有点意思,就让吾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极寒魔眼。”

  伴随着凌冽的话语,一丝丝蓝色的幽光突然在美男子的眼中闪烁了起来,他笑了一笑,直直的看向如同猫一般谨慎的南宫昊。

  在蓝色光芒的映衬下,美男子的眼中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勾人心弦却又让人感到危机四伏。

  被极寒魔眼所注视,南宫昊感受到了极致的寒冷朝他扑面而来,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感到微微颤栗,在美男子眼中闪烁的那种奇异的蓝光,正是一种能够冲击灵魂的力量。

  时间随着这种静默一秒一秒的缓缓过去,南宫昊感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在正慢慢变得一片空白,他的灵魂在被美男子眼中的蓝芒慢慢的摧毁,过不了多久,他将变成一个与植物人无异的存在。

  一瞬间,南宫昊就明白了美男子的实力恐怖到了他无法想象的程度,就算是第一强者,国王弗雷特,恐怕也无法与之自己眼前的美男子匹敌。

  虽然内心的恐惧已经到达了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地步,但南宫昊还是用自己仅剩下理智控制着自己已经发软的双腿,慢慢跑到南宫天面前了,死死的将他护在身后,摆出俨然一副即将和美男子拼命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美男子的眉头皱了一下,笑了一笑,停止了对南宫浩的注视,缓缓的开口说道:“没想到汝能在吾的极寒魔眼的注视下还想着保护这个孩子,心性果然坚韧,不亏是轩辕选中的人,不错不错,若是一般人早已吓得魂灰魄散了,轩辕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好。既然如此,吾便告诉汝,吾名冰霜天,是十大魔兵之一,上古魔剑冰霜魔龙剑曾经的主人,现在的剑灵。就在刚才,吾看到汝保护此子的决心,吾甚是欣慰。现在吾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吾的魂魄也将前往万剑山,以日月为墓,星辰为伴,在应许之时到达之前永陷沉寂。既然汝与此子有缘,那吾便将他托付与汝,汝可愿用生命来保护他,至死方休?“

  在美男子惊鸿一笑之下的是冰冷的话语,虽然话语依旧冰冷,却不复之前一般凛冽,仿佛一位前人对后人的嘱托,任重而道远。

  大口的踹息了数秒,南宫昊这才从被极寒魔眼的注视所造成的恍惚中恢复过来,这一次,他没有退缩,反而盯着那双冰封一切的,但不再有闪烁着蓝色的眼睛,指着座位上的婴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南宫昊愿意在此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他便是我的孩子,而我定当竭尽我的一切乃至生命来保护他,若违此誓,剑毁人亡,在所不惜!”

  望着眼神清澈而又坚毅的南宫昊,冰霜天微微躯身,感慨的说道:“汝比吾想象的还要优秀,既如此,汝愿守护此子,吾也当安心离去,作为报礼,吾之剑,冰霜魔龙剑,将长陪伴汝左右,随汝征战,至死方休。此子便交给汝了,保护好此子,在不久的未来,他将肩负起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去完成那三个人还没做完的事情,人类能否渡过浩劫,他便是关键之一。”

  说到这里,冰霜天的神色已经变得极其的严肃,而南宫昊则被他的这一番话语说的摸不着头脑,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禁问道:“什么人类的浩劫?”

  “汝莫要再问,此间有太多事情不能言语,汝只需做好汝应做之事情。汝既得吾之剑,当有剑谱,这是极寒剑谱,汝修炼后,实力必然大增,用此便可如轩辕之言,去创立那风雪之都,洛阳,最后,还请汝在此子成年之日将剑谱转交于他,这是吾最后的请求。”

  摆了摆手,无数冰霜出现在冰霜天那修长的手中,渐渐凝聚成一本古书。

  没有犹豫,南宫天便将掉落在地上的冰霜魔龙剑连同将那本古书一起递给了显得有些呆滞的南宫昊。

  小心翼翼的接住古书与长剑,感受着古书之上传来的凌冽的温度,南宫昊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惊呼:“上古剑法,这可是所有剑修都梦寐以求要得到的东西,你就这么送给我了?”

  一时间,喜悦之色尽溢于南宫昊的言表,拥有了上古剑法以及这十大魔兵之一,他的实力必然大大的增加,突破剑主成为剑王指日可待,到时候,南宫世家必然能够崛起,成为帝国之北一个不可或缺的势力,而他,更是有机会赶上帝国第一人弗雷特的步伐,成为当代数一无二的强者。

  没有理会喜悦的南宫昊,冰霜天神色复杂的走向那向放婴儿的座位走去,淡淡的注视那个静静躺在座位之上的婴儿,突然间,他那冰封一切的脸庞好似被融化一般,留下了一滴灼热的眼泪,眼泪掉在地上,竟将缓缓积起的雪瞬间融化一空,声音也不复之前一般的凌冽,而是有点哽咽的说道:“剑气荡四海,何以于君识,无言泪千行。十三,我的兄弟,你的剑气,你的剑意,你的剑道,纵然时光飞逝,轮回万载,纵然沧桑巨变,物转星移,纵然吾等之辉,永葬尘土,但你,吾怎能忘,吾怎能忘记那一段伴汝左右,并肩作战的日子,吾怎能忘掉我们四兄弟从无到有,共同创造的那一段神话,吾多么希望吾能应如吾四人曾发之誓所言,永世相伴,不离不弃。可惜,吾已经没有时间了,而汝也已经逝数万年了,吾无法看到汝所言之未来,那人治代替皇治的一天的到来,也无法看见汝的转世,如何一步步继承汝的大志,让剑堂重现昔日之光,未来的路,一切皆是变数,郑重。”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冰霜天的身躯便开始消散成一片片碎片,他将手伸向座位上的婴儿,用尽一切的力量的想要触摸婴儿的脸孔,但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那通红的脸庞,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触摸血肉之躯。

  不一会,这个拥有惊世之颜,实力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男子便尽数化为了碎片,随风而逝,向着南方飞去,消失在虚空中,而他所化的碎片,亦将如他之前所言,前往那他口中的万剑山,以日月为墓,星辰为伴,永陷沉寂,直到那个人的再一次到来。

  看到冰霜天的随风而逝,南宫天也漠然留下了一滴晶莹无暇的泪水,一滴不属于他的泪水。

  直到冰霜天化为缕缕碎片之时,南宫昊才从巨大的惊喜之中反应过来,却为时过晚,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手中的冰霜魔龙剑,南宫昊意味深长的对着虚空说道:“冰霜天,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保护南宫天,直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至于风雪之都洛阳,我必然用血与火,去开创它,愿你能够安息。.”

  随后的几年中,南宫昊带领南宫世家,征战四方,平定了那些阻挡他前进的步伐的家族,用铁与血,践行着他的誓言。

  天元帝国十五年,一座名为洛阳的风雪之都,在帝国的北境横空出世,成为帝国的第十三座城市,在庞大的天元帝国中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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