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懿竟然将西大营的将领全部杀死在演武台上?”听到侍卫首领传来的消息,黄埔晨鸣立刻惊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白。【】
“是,摄政王将都尉以上的将领都叫到演武台,然后当着全军的面就地格杀,之后重新任命了西大营的将领。”侍卫首领一字不落的传达收集到的消息,额头冷汗忍不住滴下来。
若是摄政王发动宫变,他们这些贴身保护的御前侍卫首当其冲遭殃
虽说做了侍卫就要有随时赴死的准备,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有一线生机,谁也不会想去死的
黄埔晨鸣身形晃了两晃,腿一软跌坐在龙椅上,心里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恐惧。
他虽然想过摄政王此次回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对方会毫无顾忌的直奔西大营,将自己任命的那些将领就地斩杀了难不成他真的要造反?不,不会的,他如果此时造反,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百姓也会唾弃他,或者,他只是拿那些将领发泄怒气,表示自己的不满;要不然就是那些将领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斩杀那些将领。
对,肯定是这样的
他那个人一向狂傲无比,随意打杀触怒他的官员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做的更过分一些罢了
黄埔晨鸣心里拼命的安慰自己,只是心底的恐慌依然如野草一般迅速蔓延,勉强定定神,看向侍卫首领,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那些将领是不是不知好歹的触怒了摄政王?”
可惜,面见圣上,侍卫首领是不可以直面龙颜的,因此,侍卫首领根本没看到黄埔晨鸣眼中的祈盼,仍是低着头,回答的恭谨又慎重:“回禀皇上,据属下收到的消息,那些将领被叫到演武台后,摄政王命人直接斩杀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最后摄政王任命新的将领时说……”话语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听到的话说出来,因为那些话太过大逆不道,万一说出来自己被迁怒了怎么办?
“说什么?”黄埔晨鸣心头一紧,紧紧盯着侍卫首领问。
侍卫首领心一横,低头道:“摄政王说,西大营是他一手创立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兵,只要他在一天,必不让自己的兵受欺辱。同样,他的兵只能由他任命的人统领,其余人没有资格管理他的兵,若是有不怕死的凑上来,杜将军一干人等就是下场”
“什么”一席话听完,黄埔晨鸣的怒火空前高涨起来,竟然压过心底的恐惧,眼中的恼意几乎要将人烧烬,手中的白玉麒麟镇纸狠狠砸到地上,“放肆他是要造反么”
侍卫首领一哆嗦,头垂的更低,不敢接话。
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伺候的人恨不得连呼吸都掩了去,就怕声音大一些,被皇上发现,成为皇上的出气筒,小命不保。
砸了白玉麒麟镇纸犹不解气,黄埔晨鸣一挥手,龙案上的纸笔奏章全部扫落到地上:“宣宣镇国公龙虎将军吏部尚书即刻觐见”他不能坐以待毙,梅良的主意虽好,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怕是还没拖到那时候,自己这边就已经被慕容懿取而代之了,在这之前,他必须要自保才行
因为要办庆功宴的原因,所有的大臣都聚在了通政殿,因此去传诏的太监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张毅三人。
进了御书房,三人匆匆行礼,嗅出不寻常的味道,张毅率先问:“皇上如此着急的叫微臣等人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埔晨鸣看一眼侍卫首领:“你来说。”
侍卫首领不敢违拗,原原本本的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嘶”这下连张毅都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严肃慎重起来。
黄埔晨鸣挥挥手:“你且退下。”
“是”侍卫首领心里松口气,巴不得赶紧出去,行个礼,低着头躬身匆匆退出去。
张毅三人一进来,李总管就命殿内伺候的宫娥内侍都退了出去,自己也跟着站到御书房门口值守。因此,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黄埔晨鸣张毅黄世坤和梅良。
张毅沉默一下:“摄政王是想要造反不成?”
这句话一出来,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黄埔晨鸣一腔怒火刚才发泄的也差不多了,理智回笼,此时又不禁害怕起来。听张毅这么说,忍不住咽口唾沫,喉头发紧:“若真是如此,又该当如何?”
“皇城禁卫军加上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有六万,这些人可暂时抵挡一阵,皇上再命彪骑营的人过来接应,里应外合,虽然不会胜利,却也能拖延一段时间,老臣和黄将军再将自己的旧部召集起来,或可与摄政王一战。”张毅眼睛一沉,目前,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但是,慕容懿用兵如神,他那西大营又有三十万军队,我们的人马加在一起才二十一万,如何能抵挡的了他?”黄埔晨鸣神色惶恐,对张毅的提议并不看好,眼睛落在从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龙虎将军黄世坤身上,“黄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么?”
“老臣愚钝,暂时想不出其他办法,老臣以为,镇国公的主意可行。”黄世坤虽然恨镇国公张家害了太子,但此时大敌当前,却也不得不为大局考虑,暂时放下私怨,一致对外。毕竟,若是摄政王造反,他们黄家也会跟着遭殃。
“只能如此么?”黄埔晨鸣紧张的神色一下涣散开,仿佛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龙椅上,“若是开战,两位爱卿的胜算有多少?”
“……”黄世坤与张毅同时沉默。
虽说十几年前他们二人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那时的功绩也只能保着宸国疆土不被侵占,宸国不会覆灭。而摄政王慕容懿则是不但保住了宸国的江山,还一路开疆扩土,使得宸国一个三等小国一跃成为一等大国,成为三国之首。
两相比较,谁更具将才,更有能力,一目了然。
更何况,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年老,而摄政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们一点胜算没有。
“没有胜算么?”黄埔晨鸣脸一下白下去,凉气从脚底窜出,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浑身都冷的颤抖起来。一股悔意从心底涌出,早知如此作为会带来这样大的祸患,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触怒摄政王。虽说做一个傀儡皇帝令人心塞难受,但好歹也是皇帝不是?走到哪里众人也要对他三跪九叩的朝拜,论尊荣,摄政王都迈不过他去。
在朝堂上慕容懿虽然经常不给他面子,但他也是能做主的,只要不触及摄政王的底线,摄政王也不会去管他,这样想想,他这个皇帝其实当的也不是很憋屈……
若是此时摄政王造反,那么他不但这个傀儡皇帝的位置做不下去,还极有可能失了性命……不,他不能死,他还年轻他还没有活够,怎么能就轻易死去
黄埔晨鸣越想心底越混乱,若是当初没有梅良的建议,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摄政王也不会叛变都是梅良惹出来的祸事,要是自己将梅良交出去,说不定能平息摄政王的怒火…。
这样想着,双目赤红起来,狠狠的瞪着梅良,亏他以前还觉得梅良是他的福星,现在看来,明明是一颗丧门星
梅良从进了门就用眼角偷偷观察黄埔晨鸣的神情,现在看到黄埔晨鸣满目怨愤的朝自己看过来,眼中带了杀意,就知道皇上这是将责任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心底讥讽的咒骂一声,不等黄埔晨鸣发话,立刻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摄政王暂时不会造反。”
这话如同一股温泉瞬间松解了黄埔晨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令他几乎窒息的心脏得以解脱一些。
黄埔晨鸣神情一缓,眼中的惊惧散去一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摄政王不会造反。”梅良又沉稳的重复一遍,不等皇上问,就自行解说起来,“微臣今日因事耽搁,所以入宫晚了一些。进宫时曾听下人来报,说摄政王妃独自归府。摄政王对摄政王妃的宠爱人尽皆知,若是摄政王想要叛变,必然会先安顿好摄政王妃,岂会明知危险,还将摄政王妃送回王府?难道摄政王就不怕一旦发生叛乱,皇上先命人斩杀摄政王妃么?因此,由此推测,摄政王或许只是不满皇上夺了西大营的兵权,此去西大营只为夺回兵权,并非谋逆。”
梅良这样一分析,黄埔晨鸣原本混沌的脑袋立刻清明起来,人也冷静下来。
暗卫的禀告,那个小厨娘确实是先回府了,而慕容懿则是独自带人去了西大营,这么说来,他果真只是为了出气,并不是谋反了?
这样一想,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下来,只要不是谋反,随便他怎么出气都行
脸上带了劫后余生的笑意,看向梅良也多了一抹赞赏:“还是梅爱卿深思熟虑,想的周到。依爱卿的见解,我们下边该当如何?”
“依微臣愚见,陛下只当不知道此事,以静制动。令一方面,派人监视好摄政王府,万一摄政王真有异动,圣上也可抓了摄政王妃做为人质,摄政王必然有所顾虑。”梅良立刻道。
黄埔晨鸣点点头:“爱卿所言甚是,就依爱卿所奏。”
处理好西大营的事务,又略微修整一下,慕容懿带着自己的一骑暗卫返回京城。
“王爷,彪骑营那边还用不用过去?”暗二随着慕容懿一路疾驰,看向彪骑营的方向,问道。
彪骑营现在的首领张德是暗十一假扮的,若是被镇国公发现,那主子的安排就功亏一篑,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将彪骑营也收复了。
“不必。”慕容懿半点停顿都没有,双腿一夹,骏马跑的更快。
现在这样收回来,多没意思,明日早朝,他还要借着彪骑营狠狠打一下镇国公和皇上的脸面呢
到了王府门前,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一旁跑过来的小厮,慕容懿迈步走进府里。
“王爷,皇上派人传旨,说在通政殿为王爷准备了庆功宴,请王爷过去呢。”一进门,于管事就迎上来道。
“嗯”慕容懿应一声,没说去与不去,走向落晖苑,“王妃回来了么?”
“回来了,王妃正在落晖苑休息。”于管事赶忙回话。
“有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惊扰王妃?”
“回王爷,没有。”
“嗯,下去吧。”
寒寒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花瓣热水澡,知道慕容懿回来也必然要洗澡,命人将热水准备着,随时取用。
果然,慕容懿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见寒寒,而是先命人准备热水沐浴。方才在演武场处决了那么多人,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他身上也必然沾染了血腥气味,他不想这些气味熏到了他的小丫头。
看慕容懿披着一身雪白的袍子从净房出来,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胸前垂下的几缕头发上颗颗水珠顺着发梢坠落在白色的袍子上,氤出一朵朵水花。
寒寒秀气的眉毛皱皱,伸手从旁边的花架子上扯下一块雪白的毛巾走过去,拉着慕容懿在一旁阔背椅上坐下:“坐好了,我给你把头发擦擦。虽说现在天气热,不会感染风寒,但是顶着湿发时间长了也会头疼,以后不许不擦头发就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拿毛巾包了慕容懿的头发慢慢擦拭。
慕容懿眼角漾出笑意:“为夫哪里有那么柔弱,一点湿发就会头疼。”话虽这样说,却没抗拒寒寒的动作。
“那也不行,总是注意一些好。”
寒寒手中动作不停,轻轻柔柔的,勾的慕容懿心底痒痒,咳一声转移注意力:“黄埔晨鸣为为夫设了庆功宴,一会为夫就入宫,晚膳你自己用些吧。”
“嗯,好。”寒寒应一声,知道这庆功宴上必然有事情发生,她帮不上慕容懿什么,就不跟着过去瞎掺和了,但是,“一会你把火儿也带着过去,以防万一。”慕容懿曾经在宫宴上中毒的事情寒寒仍没忘记,她不能随着慕容懿过去,让火儿过去,她也放心些。
慕容懿眉头微蹙,让他带着一只红狐狸去赴宴,这感觉……实在有点怪异而且,就目前这种情况,给黄埔晨鸣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现在向自己下毒,除非他的江山真的不想要了因此,不用带那只红狐狸也没事。
刚要安抚着小丫头拒绝带小狐狸入宫,不料寒寒早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张小脸微沉,语气不容拒绝:“你要不带着火儿过去,我就和你一起去”虽说慕容懿被暗算了一次,现在必然提高警觉了,但是有备无患,小狐狸跟着,总是多了一重保险。
看寒寒一脸的坚决,慕容懿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无奈,身手将寒寒抱入怀中:“好,为夫答应你,带它过去。不用擦了,陪为夫说说话吧。”
“可是你的头发…。”寒寒犹豫一下,慕容懿的头发又黑又密,若是不擦干的话,一会入宫怕是要顶着湿发过去。
“无妨,一会为夫用内力将头发烘干。”慕容懿毫不在意,伸手捏捏寒寒身上的软肉,脸上多了一抹疼惜,“一会让小厨房给你做点补品好好补补,出去一趟,人都瘦了许多。”
寒寒被他摸的身上发痒,忙捉住他来回乱动的大手:“我知道了,你自管去宫宴,不用担心我……你去西大营,事情都处理完了?”她只知道慕容懿去西大营要处理那批黄埔晨鸣任命的将领,具体怎么处理的却不知道。
“嗯”黄埔晨鸣应一身,不想告诉寒寒细节,免得她知道了担心,“我将那些将领又重新换成了我的人。”
“想必黄埔晨鸣现在已经知道了,说不定这次的庆功宴上会借此刁难你,你到时候注意一些。黄埔晨鸣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阴损的招数却不少,别被他算计了。”明知道慕容懿不会吃亏,寒寒还是忍不住叮嘱。
“放心吧,为夫是那么好欺负的?”慕容懿唇角碰碰寒寒的额头,笑道。
寒寒眼中也露出笑意:“确实不是好欺负的。像黄埔晨鸣这样喜欢没事找事的,就得时常敲打一下才行。”
两人又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会话,慕容懿这才换了朝服起身去宫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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