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对立,随时准备开战。时间慢慢溜走,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这已经是被九蛇族围困的第八天了。
“依然没有援兵。”帝喾等人翘首以盼的援兵连个毛都没来。九蛇族队伍的外围是广袤的荒漠,除了太阳的光影在移动,没有任何动静。
帝喾叹了口气。他知道,其他族如果想帮,早就该赶到了。此时不来,已经说明决不相帮了。之前的担忧终于应验了。帝喾苦笑一声,心里面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当年舍命为他族着想,几乎身经数百次生死战争,而今换来的却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昔日叱咤风云的皇族真成缩头乌龟了?哈哈!皇族孬种!传令下去,大家使劲喊!皇族孬种!”蛇冥见天已大亮,担心等待太久会挫败己方士气,遂下此令,以激怒皇族,尽快开战。
越早开战,对九蛇族来说越有利。之前,蛇冥也担忧皇族释放了红龙信号后,会得到其他部落援助,若一边大部队被围剿,一边九蛇族被围困,倒霉的只能是九蛇族。因为这次出兵几乎倾巢而出,八分军队都赶了来,唯独留两分在部落城堡。对皇族实力盘的泰山觊觎已久,蛇冥也甘愿豪赌一把。
“这次只有胜利,不许失败。”蛇冥能率精锐部队来,也是力排众议,得罪了不少人。第一个是九曲妖红蛇灵灵。自从上次来皇族,她误伤了皇龙那小子,九曲妖红蛇灵灵就魂不守舍。他看出了九曲妖红蛇灵灵对皇龙那小子有意思。幸好皇龙那小子不争气,从探子得到的消息说皇龙走火入魔自焚而亡。这让蛇冥高兴了许多天,因为皇龙的死给九蛇族带来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方面,九蛇族和皇族早期定的婚约自动解除,为九蛇族攻打皇族扫清了障碍。另一方面,皇龙的死对帝喾来说是致命性打击,挫败帝喾的锐气就是挫败皇族的实力。这样的结局正是蛇冥最想要的。
可这样的好消息,却让蛇灵灵愈加没有了之前的锐气,跟着了魔换了个人似的。
这次出征围剿皇族之前,九蛇族内。
蛇灵灵先前不愿出深闺,是蛇冥好说歹说拖出来的。蛇灵灵就是蛇冥出师有名的王牌,有她的出面,蛇冥就可以大张旗鼓地表明攻打皇族其实是为她的婚约讨说法。黑的便被洗白了,这样的家务事,别的部落即使了然九蛇族的狼子野心,也就有了借口不便于出面干涉了。
其他部落不出面,也是惧怕九蛇族的淫威。这些年,九蛇族仗着蛇之剧毒术没少干坏事。别的部落被欺负怕了,也被打坏了。谁还敢当出头鸟自讨苦吃,也就眼看着皇族被九蛇族攻打,甚至消亡。
“师父,非要打不可吗?”蛇灵灵似乎觉察到蛇冥的目的,一脸的不高兴,脸色阴沉起来。
“慧儿,不是师父想打,是人家不领情啊。我们上次的确是个误会,可皇族他们欺人太甚,竟然跑到我们部落领地,砍杀我族之人,你想想那么多人被皇族杀了,有多少婴儿没有了爹娘,有多少少年没有了亲人,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多可怜人呢。”蛇冥最清楚蛇灵灵的善良软肋,盘算着一席话语下来定能说服了她。
“我知道,我们先前做的不对,让皇龙……”蛇灵灵刚想说下去却咽住了,顿了会儿,理了理烦乱的思绪接着说:“他们后来杀我们的人,双方一前一后都做得不对,这算是扯平了吧。师父,我们也不要再打打杀杀下去,要不然,族里的其他长老也会不同意的。”
“大小姐心慈仁爱,说得极是啊。”蛇冥口上应承,心里面却在念叨着:少拿族里的其他长老压我了,他们比我还想吃了皇族。等着吧,等我灭了皇族,你也就对那个废物死了心吧。
望着转身要进深闺的蛇灵灵,蛇冥故弄玄虚地叹口气,慢条斯理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皇龙那小子是死是活,也得当面跟帝喾问清楚了……”
一听这话,蛇灵灵突然收住了脚步,旋儿头也不回地抚帘踏入深闺。
蛇冥嘴唇一角上翘,哼了一声,就跟随从人员说了一句:“给小姐备好战袍。”
……
战场之上,蛇冥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蛇灵灵说:“大小姐累了,不如先去休息。”
“嗯,我也倦怠了。师父好好拿捏,别惹怒了对方。”蛇灵灵说完,调转麒麟,飘然走向队伍后方的帐篷。
看着蛇灵灵离去的背影,蛇冥微眯眼神,下令说:“好好看着小姐,别让她随便动,我们准备迎战!”
“皇族孬种!缩头乌龟!”“皇族孬种!缩头乌龟!”
九蛇族数万大军的震天喊声响彻泰山山脉,林中鸟悉数被惊醒,如黑云般腾空而起,四散逃去。
“父亲,我们不能再忍了,跟他们开打,我们就不信,打不死这些妖孽!”站在城墙上往下眺望的皇琳琳攥起粉拳,用力地锤着泰山石铸就的城墙。
帝喾举起手掌,止住了皇琳琳的叫嚷。皇琳琳急得跺了跺脚,转身奔向下去的楼梯了。
墨香儿望着皇琳琳急躁的背影,便有共鸣般地心脏激烈跳动起来。在皇族发出红龙信号的同时,墨香子同时派出亲信赶往墨族,祈求父亲率人前来援助。无奈墨族距离皇族数万里路,来回需要至少半个月时间。这可操碎了墨香子的小心肝。她把目光放长远,却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沙漠。
“岂有此理,你tnnd,我非抓住你宰了你!”二长老皇坤气得跳起来指着城墙下的蛇冥破口大骂。
蛇冥不但不生气,反而愈加幸灾乐祸起来,看着自己的激将法奏了效,蛇冥便朝身后的信号兵加速了摇动双色旗杆,让骂声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既然今日必须要开战,那老夫就出马了,跟你会一会!”帝喾攥紧了拳头往城墙上一锤,回身,抽出立在旁边的千斤龙王刀。
“好,我点上万名精兵强将,随你出城迎战。”二长老皇坤来了精气神,当即要下军令出城迎战。
“不!”帝喾冲他摆摆手,“这是我自己的事。龙儿的死,皇刹的冒失进犯,甚至今日被九蛇族围困,都因我的疏职引起,理当由我自己承担。”
“怎么能说只有你自己的事!九蛇族欺负我皇族没了人是吧,我们要出城歼敌,杀他个片甲不留,还我皇族威名!”皇坤一把接过两个士兵抬过来的长戟,树立起来往地上一戳,便崩起了碎碎的石子。
“事因我龙儿起,又因为龙儿的婚约而来,这件事必须由老夫我一个人承担!”帝喾言辞甚厉,透露着不可抵抗与更改。这让在场的人无不哑然以对。
“大长老,这是皇族之玉。”说着,帝喾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的玉石璧。“泰山皇龙玉石璧!”几乎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泰山玉石,自远古时代就作为石中瑰宝闻名天下。因泰山的神灵之气,泰山玉石有“镇山玉”“辟邪玉”之称。但其蕴藏量极少,按颜色可分碧绿色的碧玉、墨黑色的墨玉和鸭蛋青色的翠斑玉三个品种,半透明到微透明。后者在抛光后闪现点点金光,更添几分美色。其中,泰山碧玉为泰山玉石最为名贵,质地晶莹,绿如夏荷,具暗绿、深绿、墨绿等色,尤以鲜绿为佳。
而帝喾手中的泰山皇龙玉石璧却是奇异的黄色,更是天地之宝玉。墨香儿有所耳闻,这玉石乃皇族的宝玉,自女娲补天后,堆积的碎石铸成了泰山,而让泰山挺拔于东方,屹立不倒的灵魂之石则是这块泰山皇龙玉石璧。由于这块宝石关系着泰山的安危和守护泰山的部落的生死存亡,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向来只传族长的习俗。今日,帝喾将宝玉递给大长老皇乾,已经暗暗预示着帝喾为皇族将拼命守护皇族安危。
众人皆为帝喾的视死如归而感动,用敬佩又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这位为部落操劳一生的族长。
“众人听令,待我打败对方首领,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死守城门,不得让九蛇族的人进入城堡。若老夫有不测,谁也不能开城门贸然迎战。”
众人哑然,低头不语。
“若我不在了,一切听命于大长老,都对泰山皇龙玉石璧发誓,生则有荣,自辱必亡。”帝喾攥住紧握宝玉的手臂高高抬起,庄严宣誓。众人皆回应:“生则有荣,自辱必亡。”
这铿锵声音里含着即将失去亲人的辛酸和苦楚。
一场恶战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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