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市,寰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乐毅身上的衬衣领口扯开大半,额头与脖颈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充满血丝。
屋子里名贵的古董碎了一地,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就好似大战过后的战场一般。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乐毅沙哑着喊道:“进。”
门扉打开,寰宇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与首席运营官田丰沮授二人,并肩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内。
他们两人没有开口,反倒是乐毅恨声问道:“找到千面了么?”
田丰沮授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开口道:“自从主公派遣他去司隶求援后,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这个养不熟的孤狼!”乐毅愤恨的怒骂一声,一拳锤在了桌子上。
田丰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向前一步,沉声道:“主公,事已至此,如何制定新战略应对汉王集团的背叛,才是当下要务。”
乐毅冷静了片刻,随后道:“你们觉得如何?”
田丰率先开口道:“依臣下之见,主公放弃壶关等地,退守广宗,静观汉王集团与曹魏势力两虎相争,同时稳固辽州幽州两地,静待时机出现。”
乐毅眉头一皱,随后抬头看向沮授道:“你觉得如何?”
沮授上前一步,抱拳道:“田丰所说无错,臣下附议。”
见手下两位谋士都是这个意思,乐毅却犹豫起来,他忍不住道:“壶关乃太行山最重要的关隘,如此白白便宜了汉王集团……”
说到这乐毅叹了口气,有些不太情愿。
田丰性格刚直,直言不讳道:“主公,壶关对我们来言只是毒物,若一味想要留下,无异于饮鸩止渴,唯有放弃壶关,让汉王集团可以加入冀州战场,我们才能从夹击之势下安然抽身啊。”
乐毅有些不喜,独自闭目思索片刻后回道:“阿瞒小儿,前世之时,便再官渡败我,如今官渡再败,我在天下枭雄面前又有何颜面!”
“主公,颜面事小,谋划天下事大啊,朝夕得失不过眼前,可保全兵势,却事关天下大计啊!”田丰再度直言劝阻道。
“田丰,难道以你的才智,真就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乐毅略带气愤的闷声道。
“主公,退守广宗乃是上上之策,其余谋选,皆有害无利!”
田丰今世算是摸准了乐毅的脾气,乐毅好谋无断,多提出谋略,并不会给乐毅带来好的决断,反而会白白让主公蹉跎时间,浪费天时。
如今再出谋划策,田丰永远只出一计,成与不成全都听天由命。
看着田丰和沮授目光中闪烁过些许失落,乐毅咬牙道:“我忍不下这口气,再容我两天时间,两天后该如何抉择,我自会做出决断!”
田丰刚想在劝,让乐毅造作打算,他身旁的沮授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田丰轻叹一声,随后抱拳躬身道:“全凭主公定夺。”
言罢,他便带着沮授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内。
……
两天后,守卫并州的淳于琼叛逃投诚,拜入汉王集团的刘协麾下,天下震动。
这位昔日大汉御前侍卫出身的人,重新返回汉王麾下,其实并不那么叫人吃惊,可如今他投诚的时机,却太好了。
原本在大将韩猛的守卫下,汉王集团攻取并州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而如今淳于琼叛逃,带来一连串兵卒叛逃的连锁反应,便直接拖垮了整个并州。
短短两天内,寰宇集团叛逃兵卒数千,大将两员,最致命的还是一整支百人精锐大戟士的叛逃,一下让并州的骨干失去了支撑下去的资本。
而镇守着壶关的高干,最终也死于淳于琼手下,乐毅一直不肯放弃的壶关,终于被动放手。
退守广宗,已不再是战略选择,而是乐毅想要求存,就必须要做的选择。
至此,官渡之战彻底结束。
寰宇集团退守广宗,让出了冀州南部地区,曹魏集团趁机北上,一句斩下了牧野、黎阳、朝歌、邺城、濮阳五市,而汉王集团则成为最大赢家,一举拿下了整个并州省,并且占据了壶关要塞,随时可以兵进冀州。
而毛城、邯郸、广平、内黄、阳平、馆陶则成为了无主之地,三家势力的人谁都没有轻举妄动,这几处成为战场恐怕只是朝夕间的事情。
只是苦了这几座市里的居民,也不知道连番的战火之下,往昔和谐的局面还能支撑多久。
官渡之战告一段落,秦玉等人与曹魏的蜜月期自然即将抵达终点。
不过正如曹魏将目光放在北方上一样,药神集团也早已将视线放到了扬州袁术和江东那些人的身上。
两方现在都没有撕破脸的意思,所以默契的勉强维持联盟关系。
元勰、刘深、赵翼展三人,率先乘坐飞机返回了徐州大本营,而秦玉则跟着陈长安去许都商谈双方下一次的合作,以及取回这次协助作战的尾款。
许都的万民气运。
可能是考虑到当初秦玉跟郭嘉闹翻的缘故,这次接待两人的,并不是郭嘉和于禁那两张熟面孔,反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面孔虽然陌生,但是他的名字,秦玉却早已灌满了耳朵。
月旦评谋士榜单第八位,奇谋荀攸,荀公达。
和王佐之才荀彧相比,作为荀彧侄子的荀攸,一直声名不显,但他的才智比起荀彧来说却分毫不若。
如果说荀彧擅长的框架内政,而荀攸则如同郭嘉一般,擅长的皆是奇谋制敌。
讨伐吕布时,荀攸献策水淹下邳,官渡之战,荀攸献策声东击西,斩杀颜良文丑,又策动奇兵,派徐晃烧粮,同时力主曹操接纳许攸,为火烧乌巢做出了详细谋划。
荀攸一声行事,周密低调,奇策频出,他一生共为曹操谋划出十二条奇策,全部内容只有钟繇尽知,可还未等整理成册,钟繇便先去世了,故此后世只是知道《魏官仪》中有十二奇策的记载,却不知道其中内容。
后来荀攸死后,曹操对荀攸的评价很有意思,说其智可及,愚不可及。
其实这句话是春秋时,孔子对宁武子的评价,因为宁武子这人的,如果国家走在正道上,他便奇谋频出,如果道路走歪了,他便会装傻不说话。
所以孔子才说,他聪明的地方别人能学,而装傻的这种本事,却谁都学不会。
或许这就是为何,荀彧最后只能落得个空盒自采下场,而荀攸虽然病死在讨伐东吴的途中,但最终曹操对其却还是无限的缅怀。
转世的荀攸,就如同历史记载当中一般,模样寻常,穿着打扮也不出挑,二十七八的年纪,不会刻意冷着一张脸,也不会刻意去微笑应喝,与其说是觉醒者,不如说更像一个普通企业当中的高管人员一样。
三人先是谈了下合作的事,这方面牵扯颇多,短时间内也难以有进展,所以闲聊了一阵便暂且搁置。
见合作的事没有突破口,荀攸便转移话题道:“二位,来都来了,不如前往去汉魏故城,看上一眼如何?”
陈长安也知道荀攸的意思,看了秦玉一眼后,便轻声回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荀先生带路了。”
三人乘坐车子,一路开往了张潘村中,北魏的皇城旧址,便坐落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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