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道:“南安王老成谋国,都已经想到这一层了!臣对此事也思前想后过,只是远远不及南安王殿下这般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是啊,如果我军再和晋军缠斗下去,民人逃亡殆尽,能战之士战损殆尽,我们最后还是不得不退守南中,但以后我们凭什么卷土重来啊!是以,老臣完全赞同南安王提议!”
“既如此,诸路将军商议之后,大将军与孤联名上个奏折……”
“不用,此时陛下正在南撤路上颠簸,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再加上群臣百官以及其家眷、还有一些自愿南迁的百姓等,大家栖栖遑遑的,陛下这时候定然心中烦闷,陛下既然命殿下与老臣断后,这种非常时期,这后方之事,单凭南安王殿下一言而决,无须来回数十日耽误时间,从而贻误了时机,造成不好的后果!”
其实刘谌想听姜维说的就是这句话!
这时候上个奏折,再等下达一个圣旨,来来回回耽搁十日,黄花菜都凉了!只是这种事情,涉及帝位威严,规矩极大,自己现在总览后方军队,汉军虽弱,也有数十万之众,自己这个时候可算是握着极重的权柄,所以万万不能表现出专制僭越,不然很容易受到猜忌的。所以刘谌希望大家来做这件事,分担自己被猜忌的风险……
各路将领都已经赶至中军,刘谌和姜维问计,霍弋对答,唱和配合的极好,众人也都十分赞服这个计谋,纷纷表示没有什么意见,请南安王和大将军下达军令,大家遵照执行便是。
于是,姜维召集众将,按照刘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总思路,去商讨制定详细的战略撤退计划了。刘谌则火急火燎地要去治伤救人。
这个时候,中军这边的军医都集合起来了,刘谌就要开始操刀上演一把军医的角色了,而且还下令让其他各路将军把营中的军医都集中过来学习。
但是到了伤兵营,刘谌就傻眼了!
根本没有所需的东西,这年头蜀中甚至连个棉花都没有,棉花、绷带、手术刀、酒精、缝合的针线等等,就刘谌这种半吊子所知道的疗伤原料,竟然一样都没有!空有一些疗伤的灵药三七、人参,要是不处理好伤口,感染致死,就是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没有用!
没法子,这特么才是什么时候啊,生产力低下,医疗技术落、后物资匮乏是可以理解的。这玩意人类积累了几千年,才有了后来的医院,医术才得以飞速发展。
现在的情况应证了刘谌常说的一句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个时候不创造条件,就只能看着数万人活活等死了!刘谌虽然是个半吊子,但觉得自己的思路最起码是对的,用的方法也是认了已经摸索了几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哪怕是因此治疗死了几个伤兵,但只要能救活大部分,那也就功德无量了!
那就创造条件吧!棉花这玩意现在还长在西域,但是蜀中有木棉,百姓多用来填充被子、枕头,现在可以派人出去找一些干净的来;至于绷带,那就只好用麻布;手术刀,军中有随营的铁匠,可以让铁匠现打造一批;酒精这玩意只好找一些酒,设计一个蒸馏系统,自己早造一批出来;至于缝合伤口的针,可以问军中的裁缝要。
然而,最是不起眼的针,却成了难题,这个时候缝衣针确实有了,只是长达两寸,针孔比较大,若是用于缝合伤口,根本不行!
找来随营的铁匠一问,说是这东西都是上好的钢材拉成细丝做出来的,就目前的钢才来说,就只能拉到这个程度,要是再细一些,就会变软,用于医家行针刺穴还行,缝制衣物就不行了!
钢材啊,这个好办!刘谌随手拿过一个战士的宝刀,道:“此乃最优质的钢材,想必可以弄,你们谁懂做针,给孤做出稍微细小一些的来!”
营中随行的军医都有些不解,明明说好了是来学习疗伤的,现在居然扯出铁匠营造钢针的事情,不知道这两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有什么联系?难道南安王这个神仙弟子行事,真是常理不可猜度的吗?
没办法,刘谌只能先叫这些人按照他们原本的法子暂且治疗,让很多人把三七和人参捣成粉末备用,给气血两虚的人先灌下去一些,吊住命,暂且不要死了……
铁匠们要了一些兵卒打下手,连夜赶工,进展迅速,翌日晌午时分,不仅按照刘谌提供的图纸打制了一批手术刀,而且也制出了数十枚钢针!刘谌当然也是马不停蹄,花了一夜时间,指挥数十人做好了蒸馏设备,并且提纯了一批酒精,虽说是刘谌没办法检测酒精度,是不是七十五度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倒了一些,点燃之后根据燃烧时间和剩余水量判断,绝对在七十度以上。能做到这个城都,刘谌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万事俱备,现在就可以开刀了!
刘谌找了一个腹部伤口已经化脓腐坏的战卒,已经开始严重发烧了,看上去命悬一线,吃了人参和三七,算是暂时吊着一条命。事实上,刘谌根本没有学过外科,现在纯属赶鸭子上架,他要不是前面也杀了几个人,有了一定的胆气,说不定都下不去刀。
现在刘谌点燃一点酒精,给手术刀消了毒,并且叫人准备好了已经用沸水煮过并且在太阳下曝晒而干的麻布、丝线,就下手割开那个战卒的伤口!但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疼的蹦了起来,死活不让割开了!
“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他失去知觉?”刘谌转身问身边一群跟着学习的军医。
“这个,这个……”
众人支支吾吾,这时候突然闪出一人,坚定道:“禀南安王殿下,有办法!”不过,他接着语气一转,问道:“不知道南安王殿下为何还要救治这个伤兵?他现在已经可以宣布死亡了!”
刘谌疑惑地看看那个战卒,虽说是看上去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而且发着烧,但他真的还活着!
“没有啊,他还活着!”
“最多明日一天,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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