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治恢复意识醒过来时,伴随着他的就是剧烈疼痛,突然而猛烈,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被撕裂和碾碎,即使以他坚韧的意志,都不禁佝偻起身子抽搐。
也许几秒,也许几小时,他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似梦似醒中,一位名为乔治-亨特的灵魂在他意识深处被融合,两个乔治正在合二为一。
这些增加的记忆实在太真实了,剧痛稍微缓解,乔治就从沙发上爬下来,室内只有壁灯亮着,显得房间很昏暗,他有些急迫的走到窗户前面,一把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
大厅瞬间明亮了起来,他咪着双眼适应了光线的变化后,就开始打量四周,茶几、沙发和地面上,都是报纸、饮料和糕点之类的东西,空气中充斥着雪茄、酒精和食品混合着的怪异味道。
远处靠近大门的墙壁下,有一些碎裂的酒瓶碎片,一幅墙面上贴满着简报和大量照片,墙下堆着5、6个纸箱,将一所豪华公寓变得和垃圾场似的。
没错,这是豪华公寓,因为在遍地垃圾之外,还有身着军装的个人肖像画、金银饰品、华丽座钟、羊毛地毯、水晶吊灯、鹅绒窗帘等等,都在和脑海中新融合的记忆逐一印证。
落地窗外天空灰蒙蒙的,远处雾气更大,但是视野足够开阔,因为这是公寓楼的顶层。俯视下去的公园、街道和行人,远处依稀可见的吊桥、钟楼、教堂等等,都是满满的熟悉感和英伦风,乔治长叹一声,看来真的是穿越了。
也许灵魂与记忆的融合即将彻底完成,乔治感觉头痛越来越轻,身上的感官也开始恢复正常,随即深深的饥饿与疲劳就淹没了他,不想再死一次的他,随便找了些吃的,就一头倒在沙发上。
再次醒来的他,发现还是在那间大厅,天还是亮的,看来至少睡了24小时,能够感受到精力和头脑再次回到他身上。
去衣帽间照了一次镜子,镜子中正是那个熟悉又陌生,名叫乔治-亨特的颓废中年男人,让乔治最终确认了穿越的事实,而不是做了一场幻梦。
乔治他是一名中国刑警队长,工作中更多的是责任感,亨特则是一个英国私家侦探,工作是为了追寻真相的乐趣,挑战智慧的兴奋,联系线索的愉悦,。
穿越成身在异国又有些异类的侦探,总算职业性质近似而统一,不会英雄无用武之地。悲剧的是,两个人都是为了侦破谋杀案而死亡,也许正是这份执念让他能重生过来,并让两个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男人合而为一。
乔治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没有感觉到什么彷徨不安,既然能重活一次,就尽情的享受生活吧,而且看起来还能生活得相当不错。
乔治-亨特自幼父母双亡,从祖父那里继承了丰厚的遗产,不算地产股票等财富增值,每月拿到的租金等现金收益,就能让他过上富足的上流社会生活。
但是,他没有选择过着浪荡的富家公子生活,在将各种动产和不动产,委托给财务顾问和律师继续投资和出租后,他创办了一家侦探社,成为了一名职业私家侦探。
他痴迷于这一行,也干的相当不错,侦探社现在拥有多名专业侦探,不但接受个人委托,也是警局和几家大型保险公司的固定合作伙伴,10几年积累下来,也算是伦敦侦探界的业界翘楚了。
当然,他个人只接自己感兴趣的案件,越复杂的越兴奋,那种跟踪明星、拍摄情妇之类的案子,他是肯定不可能碰的。想到这,乔治对穿越的身份应该是满足的,衣食无忧又志同道合,哦,除了这个该死的雾霾。
地球上的英国50年代,持续4天的雾霾,让伦敦直接死亡4000人,之后的两个月,因为各种呼吸疾病死亡超过8000人。这个平行世界,科技水平应该和那时的地球差不多,伦敦的雾霾同样极其严重,并且才刚刚引起人们重视,立法防治空气污染的议案还在讨论中,想起刚刚看到的灰色天空,这条道路依然任重而道远。
言归正传,还是继续说我们的侦探生活吧,乔治继承了乔治-亨特的完整记忆,不用假装得了失忆症,也不怕科研机构把他切片研究,但在初始阶段,他还是决定依照亨特的习惯生活,给自己和朋友们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拿起电话给公寓门房打了个电话,交待他们两件事:首先去公寓对面的餐厅帮他买一份大餐,然后派人去通知他的私人女仆安吉尔,让她回来搞房间卫生,之前因为对案情的投入与疯狂,越来越暴躁的乔治-亨特,主动将她赶回家的。
之后去卫生间放水、刷牙并刮了胡子,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公寓里并没有香烟,去书房点了根雪茄,坐到沙发上放松的同时,就开始不自觉的闭目思考。
直到门房按响门铃,推着餐车送上饮食,乔治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真是一件棘手的案子,是他以前20年刑侦经历中也没碰到过的,让他不自觉的兴奋和沉迷了进去。
没错,他一直想的是谋杀案,就是让乔治-亨特过于投入而猝死的案子,伦敦报纸给命名为“午夜幽灵”的连环杀手。
食不知味的匆匆填饱肚子,乔治回到客厅,又点了一根雪茄,在沙发正面的那面墙前来回踱步看着,开始重新回顾案情,墙上贴满了乔治-亨特曾经做的简报、照片等等案情分析。
至今一共7起谋杀案,无数文字、画面从乔治眼中不断闪过,乔治都没有发现,他此时的记忆力有多么惊人,这些信息潮水般涌入到大脑深处,并永远记录起来。
16个月前,伍德街37号斯克公寓406房,发生了第一件命案,受害人是单身居住的路丝玛丽小姐,29岁,一位容貌靓丽风情迷人的金发女郎,职业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室内装饰设计师。
玛丽小姐的同事,发现其已经两日没有上班,没有请假并始终无法联系到玛丽,于第三日找到公寓发现死者后报警。
警方的现场鉴定,死者身着睡衣平躺于床上,面容平静,身上无明显外伤,没有性侵迹象,房间内无挣扎和搏斗痕迹,房门和窗户无破坏痕迹,现金、首饰等财物无明显遗失。
法医鉴定,路丝玛丽小姐全身没有明显外伤,死于缺氧性窒息,但咽喉无扼杀痕迹,口鼻无外物挤压痕迹,疑为用塑料袋等外物罩住死者头部造成,鼻腔内有疑为氯仿氧化后氯化氢残留。
警方判断为熟人作案,重点是情杀或者仇杀,负责探员开始对公寓楼的住户,和玛丽小姐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一个月后,嫌犯逐一排除,调查陷入僵局,最终被归档于未侦破谋杀案,如果只是这样,那将成为诸多悬案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改变一切的是15个月前的第2起谋杀,除了受害者地址不一样外,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同样的职业女性,同样是金发女郎,同样死于家中床上,同样无强行进入痕迹,同样的无挣扎和搏斗迹象。
第一时间接警的探员,并不是曾经玛丽案的负责探员,警方能很快决定将两起案件并案,关键人员是认真的法医弗朗西斯小姐,在确认死者死于缺氧性窒息时,不等其它化验结果,她看着台面上死者貌似平静的面孔,莫名有种诡异的熟悉感,终于将心中曾经记得的一幕和眼前的尸体统一起来。
和之前的玛丽案件比较,弗朗西斯小姐发现至少还有两个共同点:都涂有淡粉红色的手指甲,经过化验后确认,嘴唇也都涂有同样的淡粉红色唇膏。
也就是说,死者面容平静,是因为罪犯在杀死受害者后,给死者面部整理化妆过,更加仔细的一寸寸检查遗体,最后发现,罪犯还剪下了死者一小缕头发带走。
一起入室谋杀变成了入室连环杀手,案情立即变得严重了,苏格兰场(伦敦警察总部)第一时间从分局接手了案件。
警方知道连环杀手的严重性,专案组迅速建立,负责人是纳尔森总警司,所有办案警员都被下了严厉的封口令,希望能争取到足够时间,在媒体曝光前就侦破案件。
同时,更多的人力、物力被投入专案组,在现场继续搜寻罪犯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目击者;追踪唇膏、指甲油、氯仿等等物证的生产厂家和销售商;分析验证两位死者社会关系的交叉点等等,竭力在下次谋杀前捕获凶手。
然后,就是苏格兰场噩梦的开始,持续了一年多且至今未醒的噩梦,3个月后第三起谋杀还是发生了,又两个月,也就是距今5个月前,发生了第四起谋杀。
警方先后拘押、审问10余位嫌疑人,被跟踪监视和窃听电话的人更多,但是,随着后续谋杀案件的不断发生,不但证明了之前所谓嫌疑犯的清白。
更重要的是:第三起案件和第四起案件只间隔了两个月,而之前都是间隔3个月,罪犯作案仿佛开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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