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跟着一侍者走进来福了福道:“禀太后,丞相求见。”
王娡沉默了片刻,道:“让他进来吧!”她此时很不想见到他,可有些话还是要跟他说的。
不多久,田蚡走了进来,脸色煞白,没一丝血色,整个身子不停地哆嗦着,隔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姐。”
“你去看过了?”王娡问。
“嗯。”田蚡的牙齿上下不停地打着架。
“他也是皇上的亲人。”王娡话中有话。
田蚡抬眼怯怯地看了王娡一眼,整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哀家这回保住了你的命,皇上没有追查你的事情,若继续追查下去,你也是这样的下场。哀家这些年欠你的也算都还清了,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王娡背对着田蚡冷冷地道,虽说着很无情的话,泪水却已潸然流了下来。
“姐。”田蚡又唤了一声,顿了顿,又道:“弟弟的确曾有意结交淮南王,但绝没说过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弟弟没那么糊涂。”
“你走吧!”王娡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不想再听这些话。
田蚡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转身离去。
没隔多少日子,田蚡在自己的宅中病死,据说总梦到窦婴和灌夫的鬼魂来向他索命,他害怕得要命,最终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说到底就是心虚,毕竟窦婴和灌夫的死,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刘彻原本是想宽恕灌夫的,是他硬咬着不肯放,否则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至此,与那件案子有关的三个人全都死了!
王娡得知田蚡死后很是伤心,田蚡的确做了不少坏事,的确罪有应得,可他是她的弟弟啊!
这些年,其他亲人都不怎么入宫,唯有这个弟弟因为各种原因时常入宫,时常来看她,她与他之间没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哀家是不是很无情?”王娡对惠槿道,“若不是哀家对他说了那些话,令他觉得没了依靠,断然不至于这么快就死掉的,他最后那段日子一定一直在埋怨哀家。”
“太后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让丞相不再仗着有靠山,犯以前曾经犯过的错,看似无情其实很有情,丞相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又怎么会埋怨太后呢?”惠槿劝道。
“人活着还是不能做坏事,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睡得踏实,否则不管你有多富贵,活得也不快乐。”王娡深呼了口气,端起杯盏想喝口水,却发现手是颤抖的,喝下水后问:“平阳公主可有好些?”
“听平阳公主身边的侍女说,平阳公主这些日子心情略平复了些,偶尔会到屋外走走,没有一直呆在屋子里。”惠槿道。
“她现在知道曹驸马的好了,曹驸马在世时一个劲地嫌弃。”王娡道,沉默了片刻,又感叹道:“谁曾想曹驸马得场病就离去了呢?他还那么年轻,不过才三十多,人生真的很无常!”这一年里出了不少事情,死了不少人,就没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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