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先把粥喝了,再把药喝了,奴婢再将绢帛拿来给太后看。”惠槿又将粥往前递了递。
王娡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过粥慢慢地喝着。
待王娡喝下药,惠槿将那块绢帛递给她,满是担忧地看着她。
王娡接过绢帛看了起来:
太后:当您看这封信时,奴婢大概已经离开了。岁月流逝,奴婢与太后相伴二十余年,这些日子奴婢时常做梦,梦的最多是与太后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入宫前的,入宫后的,都有。
所有人都觉得太后很风光、很有福,唯有奴婢最清楚太后这一路走来有多不易,经历了多少磨难,多少回在生死边缘挣扎。
奴婢一心想着与太后相伴到老,从来都没想过离开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在太后最危难的时刻奴婢被迫离开了太后,更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奴婢许多次许多次想入宫拜见太后,只是奴婢的身子实在不争气。
仔细想来奴婢这辈子真的很幸运,能与太后结识,还能与徐太医结为夫妻。
徐太医待奴婢很好,他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妾,不舍得妾做任何事情,为了妾,为了家,他甚至可以放弃仕途。
奴婢要走了,太后不必伤心,因为奴婢此生无憾,唯一有些不放心的就是徐太医,他太过自责,始终觉得奴婢的病是他造成的。
经历了两次丧妻之痛,奴婢很担心他振作不起来,望太后方便的时候偶尔关心他一下,不方便也就算了。
燕婉敬上!
王娡对自己说过不再流泪的,可看着看着眼角还是不由得流下了泪。
“太后实在伤心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大可不必压抑自己的感情。”惠槿劝道。
王娡拭去眼角的泪,道:“你们总劝哀家想哭就哭,不必压抑,可哀家却不是这样想。先帝驾崩对哀家的打击很大,哀家非常悲痛,根本不想从昏睡中醒过来,醒来后每晚哀家躺在床上看着那盏灯,想着先帝曾与哀家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不停地落泪。
哀家落了太多的泪,伤了太多的心,真想这么哭死过去算了,可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没有完成先帝交给你的任务,死了如何去面对他?”
说到这王娡深深地了口气,惠槿忙递了盏水给她。
王娡喝下水,继续道:“哀家的确时常抑制自己的眼泪,因为哀家怕一旦开始流泪,就会勾起对往事越来越多的回忆,怕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陷入痛苦中。
哀家既不能选择死,就必须坚强地活着,不让自己总沉浸在痛不欲生的状态,这样才能冷静地处理每一件事情,完成先帝的使命!
燕婉走得很安详,她不想她在意的和在意她的人难过,哀家就更不可以哭!”
惠槿的唇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人们往往惋惜离去的人,却不知离开的人并不一定痛苦,甚至还有种解脱的n,而留下的深爱着他的那个人才真正的痛苦,太后能有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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