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妃目光定定地看着王娡,眼圈里蒙上一层氤氲,良久,下定决心似的道:“比起太后,妾已经好许多,太后都打算打起精神来,妾更应该打起精神来,妾就不信自己耗不过太皇太后!”
王娡笑了:“姐姐能这样想,我就放心许多。姐姐的吃穿用度我会想办法帮着点,可这终不是长久之策,姐姐和太皇太后这么僵着不是个事,姐姐得去求求太皇太后,跟她说些好话,太皇太后会原谅你的。”
“这事不急,等我们搬到南宫,太皇太后的气稍微消了些再去,现在外头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妾的身子又这么差,让妾一直在外头跪着,可真的吃不消。”曹太妃说着笑了起来,她们之间已没任何敌意,倒多了几分真情。
王娡也跟着笑了笑:“太皇太后不降姐姐的位分,却减了姐姐的开支,这样的处置真的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从未有过不意味不可以有,只要她老人家乐意什么事情不可以有先例?比如放妾出宫,前朝是没先例放夫人以上的无子妃嫔出宫,可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太皇太后这个处置妙啊,既可以制约着太后,还可以让妾有求于她,屈服于她,最终不得不顺从于她。”
曹太妃的唇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容,先帝为何把她留在宫里,除了因为知道太皇太后不会答应放她走,更多的是因为他想她留下来陪着王娡,因为他知道她有求于王娡,不可能做伤害王娡的事情,相反她还会帮着她,她一直都是这两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被这个控制着,被那个控制着,除非她离开这个宫。
“等机会吧,日后再让太皇太后同意姐姐出宫的确会更不容易,但只要姐姐把身子养好了总会有机会的。”王娡道。
曹太妃沉沉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姐姐对徐太医的情并不很深,看来是我想错了。”王娡道。
曹太妃自嘲地笑了笑:“过去妾真只是把徐太医当成一个哥哥,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入了宫,经历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妾就越来越在意徐太医。那日在承明殿,太后与徐太医说话,妾在门外听着他的声音,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那一刻妾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渐渐被他所占有。你说可笑不可笑,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动了这心思!”
“这也没什么可笑的,外头的人都羡慕我们养尊处优,却不知道我们内心的孤寂与痛楚,有点念想总是好的,有点念想才有活下去的动力。”说到这王娡站起身来,“姐姐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我们一起搬到南宫去。”
曹太妃点了点头。
从惠草殿出来时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惠槿立刻为王娡撑起了伞。王娡转头看向她,惠槿冲着她莞尔一笑,她的唇角也扬起一抹笑容,日子总得过下去,哭也是过,笑也是过,不如笑着过吧,把所有的悲伤痛苦都深深地埋入心底最深处,尽力不要去触碰它们,想一些高兴的事情,下雨的日子有人替你打伞,这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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