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很快从里头走了出来,路过王娡时,看也没看她一眼,脚步更是连停都没停下过。
这就是你对她的惩罚吗?你一个帝王用这种孩子气的方式惩罚一个一直欺骗你的女人?
呵,你也太幼稚可笑了,人家压根就不会在意!
王皃姁躺在床上,悲痛、愤恨的感觉已令她的心凉到了极点,良久,她才缓过一口气来,坐起身子,木木然地将衣裳一件件穿好,又在铜镜前给自己挽了个美丽的发髻,化了个妆,最后她冲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笑得无比灿烂,可眼角却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这可不行!
王皃姁赶紧擦干眼角的泪,又给自己补了妆,重新笑了笑,再笑了笑,终于满意。
她站起身来走出屋子,路过王娡时,装作才刚看见的模样,惊叫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顿了顿,又故作得意地道:“皇上也真是的,有段日子没和我在一起就惦记得很,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来”话落她掩嘴笑了起来。
王娡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她的确有意等着妹妹,她想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可此时她看着她心乱如麻,怎么也无法理出头绪来,努了努嘴,最终道:“妹妹,你自己多保重!”
“我当然会多保重了!”王皃姁不悦地道,仿佛生怕被王娡看出什么似的,话刚落下她便转身离去:哼,少在我面前装好人!
王娡扶着门框立在那里,良久,她的两条腿才有些恢复力气,心绪也才有些平稳下来,缓步来到了正殿。
刘启坐在那里,神情严肃地看着折子,余光连看都没看王娡一眼。
王娡又一次跪了下来,跪在刘启的跟前,一字一顿地道:“妾求皇上赐死!”
他恨她,她的妹妹也恨她,这个宫里她最在意的两个人都恨她,彻骨地恨她,想方设法地折磨她!刚刚那一幕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再也不!既然她罪孽深重,不如一刀捅死她!一盏毒酒毒死她!一尺白绫吊死她!
刘启的心猛地一震,震得他脑袋“嗡嗡”直响:晁大夫想让她死,她自己也求死!
他想过许许多多种方式惩罚她,但从没想过赐她死,她活着,他心中有一团怒火在,她死了,那团怒火跟着消失,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洞,冷风从洞的一端穿向另一端,呼啸而过,他只觉得冷,冰寒彻骨的冷!
他竭力平复着自己几番起伏的心绪,凉凉地问:“朕做得过分了吗?让你不痛快了吗?”
“妾罪孽深重,陛下无论对妾做什么都不为过。”王娡平静地道,她此时已心灰意冷,再也没什么好伤感的了。
刘启冷笑了两声,道:“你也知道你罪孽深重啊!说!为何到朕的身边来,还带着一包毒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想取朕的性命吗?”声调一声比一声高。
王娡一开始并不明白刘启此话何意?很快就想到了那包鸩毒,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久得她都快忘记,她不解释,事到如今解释这些还有何意义?杀、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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