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跟着亲妈雪艳,一起去银川探视渺远法师——现在的馨月,和她还在监狱服刑的女儿贾茗。
馨月听说我们要来,特地到火车站来接我们。
她的模样和上次到我们家去看我时差不多,没什么大变化
齐耳短发,一身布衣。
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一些。
但馨月的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她告诉我们
“贾茗最近在监狱表现不错,获得减刑两年的奖励。”
我们三人手拉着手,一起走出熙熙攘攘的车站,坐上出租车时,我忙问她
“馨月阿姨,贾茗是因为什么减刑的?”
因为我知道,减刑两年,算是不小的奖励了。
“这孩子,没想到继承了我的一些优点。她在监狱里不是自学文化吗?学了一段时间后,她自己发现,别人要用几年时间才能拿到的初中高中文凭,她仅需要两年,就完成了高中阶段的全部课程。接着,她就开始学习自己感兴趣的计算机软件编程的大学课程,没想到,她很快掌握了编程的基本语言和技巧,并且开始自己开发软件……”说到这,馨月兴奋地笑了起来。
“馨月阿姨,她肯定也像您一样,高智商,学习能力特强呗。”我说。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就鼓励她继续努力,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多做好事,行善积德,真正忏悔赎罪。”馨月说。
接着,她告诉我们,贾茗发现自己在编程方面很有灵气,便帮监狱管理人员编制了很多有用的软件程序,诸如针对图书馆借阅记录的自动建档,使得管理人员及时了解情况;再比如,学习考试成绩的自动建档。后来,她不满足与这些简单的小程序的开发了。她开始参与网络跟踪和搜寻黑客轨迹的研究,并开发了一款不错的软件。据说,这款软件,目前已经被一家网络安全公司所购买。而她也获得了五万元的编程费。不过,按照母亲馨月的要求,她分文没收,而是捐给了一所银川偏僻上去的希望小学……
“太了不起了!”我和亲妈雪艳都为贾茗的进步感到高兴。
“唉,她总算做了件对的事情。希望小学给监狱发来了感谢信,监狱管理部门为此奖励她减刑两年。”馨月的眉宇间,透着欢喜。虽然,好看的眼睛四周,已经皱纹密布,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好多。
出租车停在了银川郊区的一个小院子前。
“我现在就租住在这个农民院子里。离监狱只要走几分钟的路。”馨月一边介绍着,一边领我们来到这个小院子里。
院子不大,坐北朝南有一座土抷类的土房子。
没有上漆的门窗,
一个麦秸堆靠在北边的墙边。,
推开门,里面的简陋摆设,令我吃惊
典型的北方土炕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垫着一床棉被。炕东边的墙边,是两条厚棉被摞在一起。炕的中间,还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放着一部手提电脑。估计,这是她为出版社工作用的工具……
房间的墙,是土墙,甚至没有抹石灰。灰黄的土墙,看上去色彩暗淡。
地是土地,坑坑洼洼的。
头顶上,垂挂着一盏老式电灯泡。
“馨月阿姨,你的生活太苦了。”我说。
“在外生活,哪里还能那么讲究呢?况且,我这么做,不也是在赎罪吗?当年如果不把贾茗送人,她也不至于成为小偷啊!”她苦笑道。
“只要贾茗能改变,进步,早日开始正常生活,我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她继续说。
我和雪艳亲妈,都没有说话。不过,心里感觉堵得慌。
中午吃饭,馨月阿姨要请我们。不过,在我的再三坚持下,她也就作罢了。
我们在小院子附近的一个农家小饭店叫了几个农家土菜,草草填饱了肚子。
下午,正好可以探监。我们在监狱的会客室,见到了贾茗。
“女儿啊,你看,雪艳姨妈,还有她女儿牛小琳都来看你了。”馨月对贾茗说。
“谢谢姨妈,谢谢小琳妹妹。”身穿一身囚服的贾茗说。
虽然我曾经在华城的电视新闻中看见过贾茗的照片,但是,近距离见她,还是第一次。
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比我稍大一些。
她理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的。假如走在大街上,谁会把她和小偷联系到一起呢?
可惜了!我想。
“贾茗姐姐,听说你能设计软件,真不简单!”我说。
“唉,早知道我有这方面的本领,就不当小偷了。”她自嘲道。
“傻丫头,怎么又提这个事?妈妈怎么和你说的?”馨月在一边提醒她。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省得让这些不吉利的词汇影响自己的情绪。”贾茗笑了起来。
她笑得时候,很好看。
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唇角上扬,酒窝时隐时现……
“贾茗姐姐,学习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现在也是边工作,边学习呢。”我说。
“是吗?不过,你多自由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还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少年啊!”说到这,贾茗的脸上阴云密布。
“其实,自由也是相对的。越自由,诱惑就越多,学习容易分心。而你在这里,可以集中精神认真学习啊。”我为了安慰她,只好这么说。
“是啊,女儿,继续努力,我们看好你,支持你。你一定能提前出狱的。”馨月说。
接着,馨月把给她准备的吃得,用的东西,交给女儿,又不住地叮咛她,要注意这个,小心那个。总之,坐在身边,我能感受到馨月浓浓的母爱……
我们又安慰和鼓励了她一会,探监时间就到了。
望着她消失在铁栏杆后的铁门中,我们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而馨月,开始“呜呜”的哭泣。
“你看你,女儿不是好好的。见到女儿应该高兴才是啊,你怎么又哭了呢?”雪艳亲妈安慰着馨月。
“我舍不得她离开啊!如果我能替她坐监狱,那该多好啊!”馨月的哭声断断续续,直到走出监狱大门,她还在抽泣。
可以想到,这位终于找到亲身女儿的母亲,看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所受到的煎熬,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我想安慰她,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晚上,我带着雪艳亲妈和馨月阿姨打的到银川市区,找了一家高档宾馆,要了一个套间。我自己住在外间,让她们姐妹俩住在里间,好好说说体己话。
然后,又在宾馆包间宴请了亲妈雪艳和馨月阿姨……
临离开银川时,我给当年鸿斌送给馨月的卡中打了几万元钱,告诉她,这是请她代为给贾茗姐姐买些日用品的。
“小琳啊,谢谢你和鸿斌了。你看,我总是麻烦你们。”馨月不好意思的说。
“哪里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除了这些,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馨月了。
……坐在返回华城的火车上,一想起贾茗的遭遇,我的心里就难受。
亲妈雪艳,遇到公子哥司吉,算是不幸了。可是,她后来毕竟组建了一个温馨的小家,有了儿子,丈夫对她也不错。而且,当年狠心抛弃的女儿——我,也算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家,对我非常好。
可是馨月阿姨呢,被初恋男友甩掉后,把女儿送给一户农家,却不想一波三折。原来的男主人去世了,女主人改嫁,嫁给了一个不正经的小面馆老板,导致贾茗受到虐待,因而离家出逃,被小偷团伙控制,从此成为小偷……
人的命运,有的时候真是难以预测啊!
现在,只能面对现实,祈祷贾茗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早日出狱了!
火车快速行驶在荒凉的沙土地上……
偶尔,会见到一个绿树环抱的村落,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正任由自己的思绪飘飞遐想着,忽然,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鸿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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