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两人在车内并没有做什么逾礼的事情,一路上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谈话而已。
男子几次想要做点什么,但都被她顺畅的化解了。
而他们这一路谈论的话题更是让他啼笑皆非,竟然是有关‘人生哲理’这种宽泛老套,但却又显得很有格调的话题。
林三觉得自己或许猜错了,这个女人好像并不简单。虽然她的目的有些不纯,但她至少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个道理。
她将那名官员的胃口吊得忽上忽下,迷得神魂颠倒,却并没有付出太大代价。
当然,她自己现在也还没有得到什么。
两人在半个时辰后依依惜别,随后林三看到她很快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路横跨了三个街区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酒楼内。
片刻后,林三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次看走眼了。
“怎么来得这么晚?”房内一名衣着华贵,但容貌略显丑陋的年轻男子皱眉抱怨道。
“哎呀……今晚太忙了,不过我这不是来了么,你有没有想人家呀……”她顺势便依偎在了男子的怀中,声音甜得就像抹了蜜。
这一刻,她之前面对那官员时的凛然高洁,以及面对那学生时混杂着的严厉温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形象。
“想,想你的身体……”房内很快就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之声,以及金币落地之声。
林三不禁揉了揉额头,他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实在太猥琐了点,自己应该没有偷窥癖吧?
他没有继续听下去,但却能想到她做了什么。
这确实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女人,但有了钱就什么都好说了,和青楼女子根本没什么两样。
如果能给她好处,她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不能,那她恐怕不会有心情搭理你片刻。当然,如果能让她看到你身上有值得付出的价值,或许她也会耐心的和你虚与委蛇……
虽然很多事情,他很久以前就曾听过,但此时还是不免生出了现实要比戏剧更加精彩的奇特感觉。
他现在很闲,闲得不做点什么都会不自在。但也没有一直跟踪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打算,他很快离开了这里。
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但他并不着急,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周围已经因为夜深而变得稀稀落落的人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啊。
他并没有想要再去探究谁的隐秘,哪怕之前那位女子,他也没打算真和她生什么瓜葛。她过得好或不好,堕落还是上进,和自己全无关系不是么?
虽然她演戏的能力实在太强,以至于连他都险些被骗了过去。但那又如何,他观察她,并不是为了掘人性的丑恶然后加以批判的,自己也谈不上什么高尚不是么?
至少,别人也在为了变好而努力嘛……
他觉得自己和那个女人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了,直到他缓缓行出十余里,绕了数个街区之后,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从另一辆马车下来时,他才不禁苦笑起来。
自己当然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但今夜还真是和她莫名的有缘,而且之前那位,结束得也太快了点吧。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忙’,很快他便看到款款而行的她进了一间民房之内。
原本打算看看她这次又会带来什么表演的林三,在这一刻忽然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原因很简单,在那屋内,他嗅到了修行者独有的气息。
但转瞬间,他又放松了下来,屋内那名修行者的实力不会过转境后期,应该现不了他的感知。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感知能力和一个月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虽然不算什么神识,更不会什么透视,但有些事情已经无法瞒过他的耳目。
他觉得某些由简单线条构成的粗略画面只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却又哪里知道那其实是真的。
这个女人,连修行者也敢招惹吗?如果他记得不错,这里应该就是白骨帮的驻地范围内,这名修行者很可能就是白骨帮的成员之一。
一旦被现她耍了自己,那名修行者恐怕会很愤怒吧?而激怒了修行者,尤其是有帮会背景的修行者,那她就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了。
但旋即他就变得目瞪口呆了,因为接下来生的事情远远乎了他原本的想象。
当她进门之后,房内那名帮会修行者立即跪了下来,并且伸出舌头舔着她已经不算干净的鞋子。
“滚一边去!”
她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出去,虽然力量对修行者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那名转境修士却还是顺势倒了下去。
“钱呢?没钱我就走了!”她的不耐烦根本未加丝毫掩饰。
“有有有……”男子高举着手里的金币银币和铜钱爬了过去。
不远处的林三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荒唐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长见识了。这个女人再次换了形象,虽然她今夜穿着的衣服一直没变。
这房内的一男一女如果走出去,一个可能会被人畏惧,因为他们就是向别人收钱的;至于另一个人,很可能会收到很多肆无忌惮的视线以及龌龊的念头。
但现在,这两人的位置却调了个。这名转境修行者显然算不上帮会大人物,收入也算不上多么高,但却花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而他得到的则是‘侮辱虐待’。
他听到他在那个女人面前像条真正的狗一样叫唤着,叫声中充满着亢奋和痴狂,也能听到鞭子声和她冷漠而污秽无比的辱骂声。
林三其实知道,这世上是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有这种特殊癖好。虽然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但他并没有太过大惊小怪。
他惊讶的只是那个女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什么形象她都能演,而且演得那么像么?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那四个男人是否知道她的另一面?
在那名学生眼中,她是严厉之中带着温情的梦中女神;在那官员眼中,她是洁身自好而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在那贵公子眼中,她只是个有钱就能随便玩弄的贱货;在这帮会成员面前,她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皇……
仅仅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她就熟练的在这四个角色之间来回切换了数次,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也没有丝毫的勉强。她一直表现得很自然,仿佛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他没有再看下去,尽管他已经有些好奇了,但有些场面他终归还是不太适应。
回到家中的他,忽然现自己已经快要从之前的打击之中解脱出来了,因为今夜的一堂课着实精彩无比,几乎快要让他忘记白天生什么了。
他当然不会把太叔雪想象成那种人,他的眼睛还没有瞎到那个地步,相处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有些地方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来的。比如才学,比如心性……
他只是忽然开始盘算着某个可能,那有关他接下来的‘生意’。
他当然会继续努力下去,虽然不是为了她,但他现在依然还是想要取得成功。
对于未来的生意,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依然还是防具生意,但他不打算帮别人做了,他想要自己干。
天行商会那种模式他短时间内也复制不了,因为他没有那本钱也没有那人脉。更何况他们的产品不上不下的,竞争力并不大。
他考虑的是另一条路,那是在冒险者协会大厅里看来的。
二手护具,其实应该是有搞头的。他那段时间在商会内请教和打听过,修复那种二手护具的成本并不算高,因为不需要多少原材料了,只是现在并没有专门修复护具的店铺存在。
原因很简单,护具的修复并非一个人能办得到的。有些地方需要裁缝,有些地方需要镶嵌师,有些地方需要阵法师,有些地方需要普通工人,各道工序都是分开独立的,没有谁全部都会。
而除此之外,他们干活也不是空手的,需要一些特定的工具甚至是昂贵的机械。
如果能集齐这些人和东西,那都可以直接开个新的护具店了。
可如果护具真的被修复了的话,虽然旧是旧了点,但却绝非那些有磨损和漏洞的二手护具所能比的了,效果不会比新护具差多少。
因此它的价格,恐怕比全新护具也低不了太多,因为没有多少冒险者会在乎护具是否脏了,他们本来就是天天和血污泥灰打交道。
何况,也不是不能想办法翻新嘛。
一件价值五十金币的全新皮甲,成本可能只要三十个金币,但如果是损坏了的二手护具,也许连十五金币都值不了了。
可如果能把它修好呢?卖个四十金币,似乎还是很容易的。
除此之外,这样做的话,还有另一个天行商会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修复的产品几乎没有高低之分。
有些高档货,天行商会是做不出的,因为材料太珍贵,又或者法阵太精妙,工艺太复杂,他们还办不到。
但修复就不同了,材料和工艺问题几乎可以不用过多考虑,因为是现成的。法阵问题不大的话,仅仅修复一下似乎也不是完全办不到。
如果到时候真能成为现实的话,那就真的极具竞争力了。
这条路看起来很光明,而且暂时似乎也没有什么竞争者,只是摆在面前的问题却也不少,其中最大一个难题就是本钱。
天行商会在栖平城的分部虽然不太起眼,但没个十来万金币也搞不起来。而自己想要招募到人手,得到工坊和部分必备材料工具,并且收集到足够数量的二手护具,没上万金币似乎都办不到,这还是规模尽量精简的情况下。
阵法师的酬劳可是很高的……而这些,还只是初期的投入。
自己该去哪里弄这么大一笔钱,躺在床上的他陷入了深思,那双并不算大的眼睛也是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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