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祖的胸怀

  自《水浒传》成书以来,郓城县便有“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名在郓城”之誉。

  要知道晁盖、宋江一干人等尽管如今已经是梁山泊强盗头子,属于大宋政府的通缉对象,但他们在郓城县经营多年,影响力仍然不可低估,不知道多少人与他们或明或暗的有联系呢。

  栾飞径直到了郓城县衙,朝门口的衙役唱了个喏。

  那衙役见栾飞一袭白衣,相貌儒雅,待人有礼,倒也不敢怠慢,忙客客气气的询问。

  栾飞问:“请问小哥,张文远张押司可在吗?”

  衙役一听是来找张文远的,一张脸顿时就好像在看外星人似的。

  原来自打宋江怒杀阎婆惜后,张文远的名字早就在郓城县臭大街了,不但宋江的铁杆粉丝们对张文远恨得咬牙切齿,县城里平头百姓也不少人都在暗暗痛骂张文远好生生的把一个财神爷给弄走了,要不然以宋江乐善好施的德性,这些人怎么着也能捞得一些好处呢。

  栾飞自然对张文远这种给兄弟戴绿帽子的人渣没什么好感,只不过他现在另有用意,只好先从张文远身上打开突破口了。

  衙役虽然不知道栾飞的用意,不过还是进去通传了。

  不一会工夫,只见那张文远走了出来。

  栾飞远远望见,只见那张文远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果然是天生一副小白脸的长相,也难怪阎婆惜当初会背地里跟他勾搭成jian了。

  张文远走到跟前,看了看栾飞,感觉这个人自己似乎不认识,微微一怔问:“可是这位兄弟找寻张某?不知有何见教?”

  栾飞笑了笑说:“张押司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弟姓栾。”说完,眨了眨眼睛。

  张文远心念一动,虽然还是想不起来栾飞是谁,但既然事有蹊跷,便心照不宣的说:“原来是栾兄弟,里面请。”

  栾飞笑了笑说:“对面茶坊环境还算优雅,咱们那边坐坐?”

  张文远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走到了茶坊,寻个清静的地方坐下,茶博士上了茶后就退开了。

  两人喝了会茶,张文远看了看栾飞问:“栾兄弟哪里人?有何见教?”

  栾飞笑了笑说:“兄弟是哪里人,倒不重要。倒是张押司大祸将至,不知张押司知道吗?”

  张文远心里一惊,自从他听说宋江成了梁山的二号人物后,一直就心里七上八下的,三番五次想要直接卷铺盖跑到个谁也不认识的犄角旮旯的地方,忍气吞声过完后半辈子算了。

  不过表面上,张文远却还故作镇定:“栾兄弟年纪虽轻,口气却大,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不是小可还算见过一些世面,恐怕这一下子就被栾兄弟吓尿了。”

  栾飞摇了摇头说:“张押司,可否有兴趣听个故事?”

  张文远听了更是疑惑,便耐着性子说:“栾兄弟既有雅兴,小可愿意洗耳恭听。”

  栾飞负手而起,缓缓的说:“据说西天雷音寺如来佛祖有一次讲经的时候,一瞥眼看见堂下一只蝎子正聚精会神的听讲,佛祖顺手推了蝎子一把,蝎子转过倒马毒桩扎了如来佛祖一下,如来疼痛难禁,急着金刚拿她,蝎子却早已逃之夭夭。”

  张文远听了,微笑着说:“那蝎子精跑得倒快,不过想来那如来佛祖何等的身份,既然一时之间抓不住蝎子精,堂堂佛祖每天多少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处理?岂会对区区一个小妖精念念不忘?”

  栾飞笑了笑说:“那蝎子精当初也是如张押司这样想的。”

  张文远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栾飞却继续说了起来:“起初那蝎子精也觉得那如来佛祖不但地位崇高,而且佛法慈悲,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如来佛祖的胸襟地位,怎么可能跟自己这么个小妖精一般见识?事情似乎也如蝎子精所想,一连数年,果然相安无事。但是忽然有一天,如来佛祖的一班手下因为公干正好路过蝎子精的领地,蝎子精与这些人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没想到对方直接上纲上线,四处搬救兵,竟然生生的把蝎子精给打死了。”

  张文远笑嘻嘻的听着。

  栾飞叹了口气说:“所以说,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鬼话,就算人家佛祖大人真的为了自己的虚名,表面上假装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佛祖身边的什么金刚了护法了,为了拍佛祖马屁,能不找借口收拾你?真把你收拾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佛祖还能替一个人见人恨的妖精主持正义?还不是一笑了之?”

  张文远一听这话,勃然变色,死死的盯着栾飞。

  此时,他心里瞬间转了好几个念头,既怀疑栾飞的真实来历与用意,也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需要立刻卷铺盖走人,免得一些所谓的“金刚”了、“护法”了,为了讨好“佛祖”,而干掉自己这个“小妖精”。

  栾飞不慌不忙,迎着张文远的目光看去。

  半天,张文远打了个哈哈说:“栾兄弟这个故事很有趣,想必小可的事,栾兄弟也都知道了。”

  栾飞微微一笑。

  张文远接着说:“嘿嘿,别人都对他宋江谈之色变,不过我张文远却不怕。这天底下好歹也是大宋的天下,不是他一群水洼强盗的天下。况且梁山好汉再怎么着,也是局限于水泊一洼之地。天大地大,总有我张文远容身之地。”

  栾飞哈哈一笑说:“张押司真会自欺欺人,那宋江在江湖上的名声,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如今他又跻身为梁山泊二号人物,江湖上想要投奔他的人更是趋之若鹜,这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搜肠刮肚想方设法向他表忠心呢?所以随时有人盯着张押司,准备砍下你的头颅当作去梁山泊的见面礼,也毫不为奇。”

  一言说罢,张文远面色蜡黄,瘫坐在椅子上,半天吐不出个字来。

  栾飞喝了口茶,淡淡的看了张文远一眼,知道自己肯定是吼住他了。

  半天,张文远忽然一把抓住栾飞的胳膊,急不可耐的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跟我说这些是何居心?”

  栾飞盯着张文远,一字一顿的说:“我想要在郓城县做笔买卖,需要县衙的支持。”

  张文远疑心:“什么买卖?”

  栾飞笑了笑说:“你随后就会知道。”

  张文远仍然追问:“为什么选择了我?”

  栾飞叹了口气:“朱仝太假,雷横太贪,况且这两个人都与黑道牵扯太深,而我,虽然想要发财,却还想做一个守法良民。”

  张文远听了,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半天,张文远抬头问:“我凭什么帮你?况且我现在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我怎么帮你?”

  栾飞微笑着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帮你脱离眼前的困境,就当与你交个朋友了,这叫互利共赢。”

  张文远问:“怎么帮我脱离困境?”

  栾飞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据我所知,一两天内将有一位从东京来的粉头,叫做白秀英,这人色艺双绝,不知兄长可有意结交去吗?”

  张文远一听,睁大了眼睛:“兄弟你什么意思?我张文远早已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如今已经视女色如粪土了。况且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我哪还有心思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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