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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的礼节赵昕还是懂得的,那就是让包拯先进门,他和公孙策跟随在后面。
外边的队伍在一声号令之下离开了包府。
赵昕心想:原来这是专门护送包拯上下班的。啧啧!这官当的,倍儿有面子!
包拯是在书房里面会见的他。
这书房,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包府很大,这间书房起码就有一百多个平方的样子,屋子里面飘散着书籍的墨香。
在仁宗时代,活字印刷术已经发明,赵昕看到了不少的线装书。这里的每一本书在后世都是无价之宝,赵昕看着这间书房,感觉就像堆满了后世时候的人民币。
公孙策泡了两盏茶后出去了。
赵昕站起来朝包拯施礼道:“包大人,想不到你如此平易近人,我本以为想要见你一面会像登天一般的难呢。人们都传言说大人是我大宋的清官、能官,果然如此啊!”
包拯大笑。他的身材魁梧异常,肺活量当然很大,他的大笑声真个是震耳欲聋,如果是作奸犯科之人在他面前,绝对会被惊吓得全身筛糠。
赵昕神色坦然,依然保持着恭敬的神情。
包拯在心里暗地赞赏:此人不卑不亢,双眸清澈,能够在我面前如此坦然,绝不应该是小人之辈。
赵昕见包拯并没有即刻和自己说话,随即就继续地道:“包大人,今天我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做主的......”
包拯用手势制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赵郎中,听说你是我们京都的神医,而且是一日之内就家喻户晓了。赵郎中,你以前在什么地方当郎中啊?”
赵昕恭敬地道:“我的祖籍是蜀地人,先辈在唐朝时候就去到了海外。我从小听闻父母讲我华夏地大物博,所以一直向往着能够回来看看,我的父母也有此心思。半年前,我们举家乘坐海船准备回到中土,结果不幸在海上遇到一股海盗,这伙海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的家人都死于非命......幸好我父母提前贿赂了船上的人,悄悄将我隐藏在船舱下面一处狭小隐秘的所在,这才逃过一劫......”
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赵昕忽然想起自己在那个世界的父母和朋友,顿时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包拯是何等样的人?在赵昕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每一丝表情细节。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悲痛绝非假装。
包拯也为此动容,他又问道:“赵郎中,你所说的海外究竟在什么地方?古语有云:天圆地方。你以前所在的地方距离我大宋多远?”
赵昕在心里苦笑:这位包大人虽然很牛,但毕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限制。不过现在他不想去纠正包拯对这个世界真相认识的错误。他说:“距离非常遥远。唐朝时候玄装法师去天竺国取经,就在那一带。当时玄装法师不知道从海上走更近,所以才耗费了数年的时间。”
包拯感叹道:“赵郎中,想不到你竟然遭遇过如此悲惨之事,本官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看你年纪轻轻的,为何医术可以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你诊治病人的那些事情,我也是早有所闻啊。”
赵昕回答道:“包大人,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华夏医学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是把一个人的身体视为一个整体,看病的方法是去发现一个人内在的阴阳是否调和,阴阳不和就必然生病。海外医学看病的方法却不是这样......”
包拯诧异地道:“哦?”
赵昕继续说道:“海外医学看重的是人的形体。他们通过研究人的尸体,熟悉和了解人体的结构。比如,在我大宋,很多人因为患肠痈而死亡,我们华夏医学对此毫无办法,但是海外医学认为,那其实是病人肚子里面一个叫阑尾的器官化脓所致,而这个叫阑尾的器官是可以割掉而不会影响到人的机能的。包大人,我这样讲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包拯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了一点点。这样说来,海外医学确实很神奇啊。赵郎中,你为何不把你学到的医术教授给更多的郎中呢?这样的话,很多人就可以得到诊治,免受许多病痛之苦了。”
赵昕心想,传说中的包拯忧国忧民,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啊。他摇头说道:“其实,海外医学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准确地讲,海外医学是治标,而我华夏医学却是治本,唯有二者相辅相成,才可以让更多的人受益。比如包大人你,我发现你的下颚处几粒疖子,像这样的情况,海外医学是不会引起重视的,而从我华夏医学的角度上讲,这就说明包大人你最近有便秘的情况。包大人,不知道我说得对否?”
包拯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赵昕顿时大吃一惊:怎么?我搞错了?即刻却听见他在说道:“赵郎中果然是神医!近日我还真是因此痛苦不堪......赵郎中,你对此可有良方?”
赵昕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的话当然不是随便的胡说八道,从中医的角度上讲,下颚与督脉想通,所以那个部位长疖子,往往是便秘的表现。
赵昕微微笑道:“包大人,这很简单,你从现在开始,每天服用蜂蜜水,只需要坚持三、五天就可以见效了。”
包拯大喜:“果然是神医啊!”
赵昕觉得现在正好是自己对包拯说白郎中事情的最佳时机,随即就躬身朝包拯深施一礼,说道:“包大人,我初到汴梁之时,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全靠白郎中收留了我,如今白郎中遭遇冤枉,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他讨一个公道。包大人,我久闻大人你明察秋毫,公正廉明,请大人为我家白郎中做主!”
包拯顿时神色凝重:“怎么回事情?你慢慢讲来。”
于是赵昕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包大人,作为我大宋的百姓,遇到这样的事情立即报官,这本应该受到嘉奖才是,如今开封府尹因私滥用权力,乱我大宋法度,在下请包大人为民做主!”
包拯沉吟着说道:“此事我也有所听闻......按道理说,白郎中报官的事情并无恶意,尽的是我大宋子民的责任。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那次的报官都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西夏国的使臣为了这件事情向我朝兴师问罪,如今已经临近中秋,西夏国使臣却因此事愤然离去,这让皇上很没面子,更担心战火因此而起......所以啊,这件事情很是棘手。”
赵昕想不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复杂,小小的事情竟然成为了外交争端。他想了想,说道:“包大人,我觉得此事可能还另有蹊跷......”
随即,他将那天那位红脸病人的情况细细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既然此人是我大宋秘密派往西夏的细作,身份是如此是隐秘,从常理上来讲,此人不应该为了那样一件区区小事出头才是。他那样做,岂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
包拯顿时变了脸色,沉声地问道:“真有此事?”
赵昕正色地道:“在下可以为我的每一句话负责。”
包拯皱眉片刻,随即展颜而笑:“赵郎中,我看这样。白郎中的事情我想办法替他一个公道,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怎么样?”
赵昕正准备马上答应,忽然发现眼前老包的笑容里面显得有些怪怪的,心里顿时一激灵......这位包大人是何等身份之人?他提出的条件绝非小事!
沉吟片刻,赵昕说:“请包大人先讲出来在下听听再说,可以吗?不是在下多心,而是担心自己愧对包大人所托。”
包拯大笑:“赵郎中,想不到你倒是很机灵嘛......你想过没有?包某如今身居一品,乃朝廷重臣,岂是你随便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赵昕心想,我也为此觉得奇怪呢.....即刻躬身道:“在下刚从海外回来不久,很多规矩都是不懂的。请包大人明示。”
包拯说道:“近日听闻汴梁城中出现了一位神医,我正准备派公孙管家去将你请到府中谈一件事情,结果想不到你刚好就来了。徐冬冬固然与我同乡,但她毕竟是娼妓之身,你以为我就非得给她面子啊?”
赵昕顿时汗颜......这位包大人说话可真够直接的,不知道徐冬冬听到了这句话后会作何感想?
赵昕再次躬身行礼:“请包大人明示。”
包拯叹息着说道:“如今皇上已经年近四十,膝下仅有一子。先前的两位皇子都在幼年的时候因病亡去,如今的这位皇子一直健康,早已被封为鄂王,想不到近日忽然疾病发作,奄奄一息,宫中的太医对此束手无策......赵郎中,你也是我大宋的臣子,如果你能够治好鄂王的病,让他起死回生,只要皇上一高兴,白郎中的事情岂不是小事一桩?你要知道,白郎中坏的可是皇城司的大事,而皇城司是由皇上亲自在管。白郎中,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赵昕顿时怔住了......不对,好像不对啊?刚才这位包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他就可以马上去解决白郎中的事情......
差点又上了这个人的当!
赵昕微微一笑,说道:“包大人,其实,只要我答应你说的这件事情,你马上就可以下令将白郎中放出来,是不是这样?”
这下轮到包拯发怔了,一会儿后他才咧嘴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赵昕顿时在心里鄙夷这个人:你可是被后人封为清官的典范呢,怎么一点也不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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