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真是酒壮怂人胆,还是被李奇给感染了,秦夫人竟然脱口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傻了,不禁自问,方才那话真是我说的吗?
别说她了,就连李奇也惊呆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理解,这绝对不像是秦夫人说出来的话。
气氛在朦胧的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诡异。
“我---。”
“问的好!”
秦夫人正欲出言掩饰,李奇岂会给她这个机会,又道:“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非常有深度,非常有哲理。”
秦夫人听得更是尴尬不已,不禁晕生双颊,却显得更加娇艳,这哪里来的深度和哲理呀?
可是李奇却乐在其中,演员吗,遇到挥自己演技的机会,都会把握住的,还故作深沉,好像还深思熟虑了一番,才道:“嗯,你若不问,这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如今一想,这还真是一个疑问句。你说你吧,还真没有什么优点,才不如清照姐姐,貌不如师师姑娘,智不如七娘,武不如骨欲。
又唠叨,无止尽的唠叨,爱逃避,稍微一点点麻烦事,就躲的远远地,从未想过勇敢去面对,又固执,在某一些事上面,从不肯听人劝,没有责任感,说得好听点的,就是什么都无所谓,四大皆空,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愚昧无知,做事从不经大脑。”
我有这么差吗?
李奇这一番数落下来,秦夫人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原本以为李奇再怎么说,也会夸她几句,虽然她不是那么的在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奇专往坏的方面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极了。你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但是李奇全然不顾秦夫人的感受,自顾说道:“不瞒你说,直到上次你被挟持前,我都没有觉,我原来喜欢上你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你的性格和我的完全相反。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相似,幸亏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会成功,所以我才会觉得你方才那个问题其实是存在的。
其实第一次见到夫人你,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座美丽的金库。我能否财,就全看你的了,在我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益,随后我又搬进秦府,自那以后,我就整天被你唠叨,我父母都没有你那么爱唠叨。但是被你唠叨惯了,突然少了你唠叨还感觉有些不习惯,虽然没有现你的优点,但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缺点,习惯之后,你的缺点也在我眼中也就成为了优点。”
你这是夸,还是贬,什么叫做习惯我的缺点。秦夫人原本对别人的看法。从不在意,但是这么直接的对她说出来,这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这要是换做李师师、封宜奴她们,肯定是巧言骂回去,但是她从未与人争辩过这些,也不爱去争辩。所以她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真是素质高的连骂人都不会。
李奇不知道秦夫人的心里活动,以为她又使出了沉默以对的招数,只觉兴致阑珊,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这话题已经说不下去了,转而问道:“夫人,说说你吧。”
秦夫人微微一怔,道:“说我?说我什么?”
“随便说些什么,比如你和郑逸、秦默那一段纠葛不清的往事。”
秦夫人愣了愣,苦笑道:“那些成年往事还有什么说的,而且你不也都知道吗?”
李奇不悦道:“这你就太不厚道了,你方才问我,我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现在问你,你就一口回绝,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为什么今日李奇会对秦夫人知无不言,那就是因为他希望秦夫人也能够像他一样,对他也敞开衣服,喔不,敞开心怀,好好聊一次。
秦夫人好气又好笑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什么天理公道,说话真是不着边际。”
“那你就说点着边际的呗。”李奇知道秦夫人这人历来就比较被动,于是主动问道:“对了,你和郑逸是怎么认识的?”
似乎这段往事还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秦夫人还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与二哥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才十岁,记得那时候,我对外面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但是,由于爹爹他家教比较严,我大哥都不准出去玩耍,要在家念书,更别提我一个女孩子了,可是爹爹越是不准,我就越想出去玩。
直到有一天郑二哥随他父母来我家做客,那时候二哥也就是十三四岁,但是二哥可比我们自由多了,他可以随便出去玩,而且在汴梁已经小有名气了,不少人都叫他小神童,他来我家后,爹爹就让我们陪他玩耍,当天他跟我们说了很多外面有趣的事,这让我非常羡慕,后来他又说带我去玩,我当然想,但是我想爹爹一定不会答应的。”
李奇插话道:“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爹爹立刻就答应了。”
秦夫人点了点头。
李奇苦笑道:“想不到王胖---叔叔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真是老奸巨猾---喔不,用心良苦才是呀。”
秦夫人白了李奇一眼,道:“可不准你这么编排我爹爹。”
“骚类,骚类,口误,口误。”
你有哪一回不口误啊,分明你心中就是这般想的。秦夫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那时候我不懂,后来才知道,其实官宦子弟都是这样的,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爹爹他只不过是做了其他人都会做的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当时真的非常开心,因为终于可以出去玩了,自那以后,只要二哥他来找我,我爹爹都是满口答应,所以每次二哥送我回去的时候,我都会祈求二哥一定要记得找我出去玩。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变得非常自由了,可以随时出门。大哥他们都非常羡慕我,我和二哥的感情也变得非常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在那期间,我认识了姐姐,当时姐姐才刚刚嫁入赵家不久,但是已经名动京城了。不过她通常都是跟苏轼苏大学士、黄庭坚黄大学士他们坐在一块,少与我们一块玩,小一辈中,唯有姐姐有这个荣幸。”
李奇立刻道:“这是必须的,清照姐姐的才华那是没话说,而且她又是一个女人。这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秦夫人笑着点点头道:“说来你也不信,那时候的我,就跟现在你的一样,非常非常的崇拜姐姐,其实姐姐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我所会的,全都是她教的。”
李奇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吗,夫人你看上去也不是很聪明的那种女人,怎可能能与清照姐姐相提并论,原来都是清照姐姐教的,这我就想得通了。”
“我不说了。”
秦夫人真的不爽了,这要是以往的她,可能不会在意,李奇也没有少挖苦她。但是今天她特别奇怪,李奇屡犯打击她,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李奇忙道:“别介啊,算我错了,我给你陪不是。”
秦夫人哼了一声,又略带一丝窘迫道:“其实---其实你说的也不错,我与姐姐的确差了很远。他们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当时姐姐已经跳到与苏大学士一块去了,年轻一辈中,后继无人。所以大家才把我推了上去。”
有自知之明,不错!李奇安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夫人你也挺厉害的。”
“虚伪。”
“呃...我说你差,你闹脾气,我说你好,你又说我虚伪,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不说最好。”
“好!我不说,我听你说。”
李奇言罢,立刻闭上了嘴。
秦夫人白了这可恶的家伙一眼,心中满满的无奈呀,只能继续说道:“随着日子的推移,我们都长大了,这一切也都改变了,以前的那些好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一提到二哥,就要将我捎带上,反之亦是,说话也没有以前那般随便了,还显得有些尊敬,当时我真的很迷茫,不知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直到我娘向我提起婚事,我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真的宁愿不长大,我不喜欢他们那么看我,我就是我,我不是谁的我。”
我就是我!
李奇心里默念着,想必这才是真正的王瑶。问道:“难道你对郑逸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秦夫人道:“当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太喜欢与二哥走在一起了,不过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来找我,他似乎也把我看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很多事,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询问我的想法,而是直接代我做主,这就让我更加讨厌他了。
就在那时候,元祐党爆了,苏家门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满城的腥风血雨,人人开始自危,就连我爹爹也是寝食不安,生怕受到连累,李姐姐的娘家也没有逃离厄运,这里面生的故事,你应该清楚,不过,相比起你这一次动的政治风暴,元祐党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李奇点了点头。元祐党籍才涉及多少人,针对只是蔡京他们的敌人而已,而他和赵楷动的这场政治风暴,针对的可是前任皇帝的旧臣,几乎将整个朝野都清空了,一度还出现没人可用的地步。道:“你当时非常害怕。”
秦夫人点头道:“起初我还不懂究竟生了什么,但在那段日子,每天在家都听到我爹爹和我娘谈论这事,而且家里人人都是惶恐不安,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感到非常不安,直到后来姐姐来找我,我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让我更加害怕了。”
李奇道:“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促使你嫁入秦家。”
秦夫人摇摇头道:“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若我不爱夫君,那我宁愿出家。”
“但是我看你对于秦默,愧疚远远大于爱。”
秦夫人一愣,道:“为何你会这般说?”
“因为你提到秦默的时候,愧疚多于快乐。”
“我本就愧对于夫君。”
“你愧对他甚么?没有给秦家留后?还是你害死他的?又或者是因为你,而给秦家带来了很多麻烦?”
秦夫人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李奇叹了口气,道:“对于秦默而言,说句比较现实点的话。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不管是哪个方面去看,但是他却抱得美人归,这就是上天垂怜,他也知道,若是娶你,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但是他愿意去接受,他没有后悔,也没有遗憾,我想秦默在死的那一刻,有的也只是感恩,因为他娶到了你。所以你根本用不着为此感到愧疚,你也付出了,只不过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
秦夫人喃喃自语,这四个字,真的能代表一切吗?
或许能。
或许不能。
李奇又道:“但是夫人,相比起秦默而言,有那么一个人。自始至终,你都一直愧对她,因为你一直在伤害她。”
秦夫人望着李奇。
“我可不是说我,你还没有这么厉害。”李奇翻了下白眼,又道:“我说的是王瑶。”
“王--王瑶?”
秦夫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暗想,王瑶不就是我吗?
李奇点头道:“其实你一直都在伤害你自己,你压制自己的情绪。你企图改变自己,甚至希望借用佛经来清空一切,包括你自己,你想想看,你在嫁入秦家前,你还能坚持我就是我,但是你嫁入秦家后。你何曾还有过任何坚持,你已经放弃了你自己,生与死对你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分别。说的直白一点,你就是在等死。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因为你不想伤害任何人,或者是害怕伤害到别人,不伤害别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你没有办法建造堡垒去保护别人,那么只有包裹自己,但是如此一来,你却伤害了你自己,那个名叫王瑶的女人已经被你谋杀了。”
王瑶被我谋杀了?
李奇这一句话,似乎突然重重的撞击在秦夫人的心灵上,只见秦夫人瞳孔骤然变大,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回想起当初那个王瑶,再想想现在的自己,她突然感觉,当初那个王瑶已经渐渐远去了,而现在这个自己,却显得的非常陌生,她已经不知道她是究竟谁。
我是谁?
谁又是我?
王瑶又是谁?
这要是以往的秦夫人,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由于前面她的心房已经渐渐打开来,所以李奇的话,能够很快触碰她的心灵,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可是她究竟是为现在的自己,还是为了当年那个王瑶,或者是为秦默而哭,她不知道,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般,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
李奇借着月光,看到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心中莫名一疼,但是他必须得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秦夫人也是时候该面对王瑶了,道:“夫人,躲避绝对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如今你应该学会怎么去面对,人生就是要面对各种困难。
不管是清照姐姐,还是师师姑娘,甚至是七娘,她们都在面对,难道她们不想事事如意吗?但是这不是她们能够控制的。可是,是面对,还是逃避,这是她们可以决定的,她们也都选择了面对,而你,你甚至连自己都不敢去面对,更别提其它的了,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不过你是面对,还是逃避,困难永远都在那里,你不去面对,那么就代表肯定有人在帮你面对了。
就说你当初执意嫁到秦家,你的想法其实只是躲避而已,其余的都是借口,你也未曾面对过,你也没有任何担当,而因你产生的困难,是郑逸,是秦默,是你父母代你承受了,你这种做法非常自私,对你,对别人,都是如此。
你总是说你这么做,那么做,都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但这只不过你是推卸责任的一个借口罢了,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担当起任何责任,你甚至都能将醉仙居直接送给我,可见你是多么的软弱。有坚持是好事,有原则也是好事,不管是你誓死不嫁官宦子弟,还是你要坚守那块贞节牌坊,这都无可厚非,没有人有资格说三道四,但问题是。坚持是基于自己,而非建立在你的愧疚和害怕之上,当你是王瑶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谈坚持,否则,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无耻的谎言。”
“滴答!”
一滴泪珠掉落在在酒杯中。只见秦夫人已经瘫倒在椅子上,从那双空洞的双目流出来的泪水中,却蕴含着无尽的伤心,错了,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我全错了。他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我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
念及至此,她只觉心很疼,泪水就如洪水一般,倾斜出来,这都是因为他内心那道墙,已经渐渐崩塌了。
李奇轻轻吐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一番话,其实是想救你,因为逃避的终端,就是自杀,一旦你逃避惯了,突然有件事逼着你去面对,你那脆弱的心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么死亡就成为你心中唯一的办法了。
现在还有你爹爹,有我,有郑二在这里护着你,你可以继续逃避。但是你爹爹迟早有一日会离开的,而我也不可能总是挡在你前面,郑二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可能再一心为你,你必须得赶紧学会面对,学会坚强,学会克服自己心魔。活出自己,才能让此生无憾。其实你如果敢踏出这一步,你就会觉得其实面对也不是很难。”
这真不是李奇故意吓秦夫人,其实他今日表白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帮助秦夫人克服她的心魔,因为每个人逃避的终点都是一道悬崖,准成的来说,是一道容易让人忽视的悬崖,当你觉得无处可逃时,你就会从悬崖上跳下去。
但是每个人离这道悬崖的距离是不同的,一个坚强的人,距离这一道悬崖比较远,但是这距离还是可以测量的,即便一个非常坚强的人,要是在一瞬间,遭受到诸般打击,他还是会站到悬崖边上,只是他跳下去的几率比较小。
李清照、白浅诺、耶律骨欲她们就是属于这一类人,她们都非常坚强,她们遭受的挫折,远比秦夫人要多得多,但是她们都不断的克服困难。
特别是李清照,李奇为什么会恁地崇拜她,就是因为她这一生在面对那么多的困难,她都能够挺了过来,要知道她还是一个女人,即便是李奇,他恐怕都会出现短暂的崩溃。
千古第一才女,绝非单指她的才华。
而心里脆弱的人,哪怕是受到小小的打击,他就立刻会选择跳下去,因为死亡就是逃避的终点,这种人是属于非常危险的一种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病态,需要医生的介入,但是却容易被人忽视。
健康指的不仅是身体,心理同样也非常重要。
一颗强大的心脏,可以让你拥有更多的财富。
而秦夫人更是这一类人中的高危病人,她几乎就是一只手抓住悬崖边,手一松,就会掉下去。
上次李奇在西湖救她的时候,就看出她的这一种病态,因为在那期间,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去面对,求生的意志非常薄弱,以前同样也是如此,但凡遭受一点挫折,就要出家。
在那一刻,李奇就非常担心秦夫人有朝一日,会从那道悬崖跳下去,为此他做了几日的噩梦,方才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事,他希望能够帮助秦夫人远离那道悬崖。
秦夫人渐渐陷入了沉思当中,她开始回想自己这一生做的决定,想着想着,她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心魔。不禁喃喃道:“逃避,死亡,逃避就是死亡。”
李奇见她在思考了,心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病不可怕,不知道自己有病那才可怕,他相信秦夫人一旦能够现自己病症,就是痊愈的开始,因为秦夫人的心魔不是先天的,而是外界造成的,所以一旦想通了,就立刻能够痊愈,突然笑道:“我有一招能够克服心魔。”
秦夫人下意识问道:“什么?”
李奇嘿嘿笑道:“先就是面对自己的心魔,你不是怕嫁入官宦之家吗,那你偏向虎山行,这一点我可以帮你,你若嫁给我。保证你天天得面对这些麻烦事,你躲都躲不了,当你经历多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如何面对了,怎么样,这主意好吧?”
“噗嗤!”
秦夫人听得破涕为笑,这一笑。同时心中也豁然开朗,围绕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就连神态都生了变化,笑得非常灿烂,更显得光彩耀人。美丽动人。
其实心魔只要你敢站在他面前,他就会自动消失,可是偏偏有些人不敢踏出这一步,这是最让人遗憾的。
显然,秦夫人没有让李奇有幸感受到这遗憾,笑道:“原来你是打这主意啊!”
克服心魔的秦夫人,就连面对李奇的调侃。也能从容应对了。
“哎呀,被你看穿了,这可如何是好呀。”李奇很“懊恼”道,但是他心里非常的开心,今晚上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瓶酒,开的真是太值了。
秦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住笑意,又望着李奇好一会儿,才道:“李奇,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谢谢你能跟我说这番话。你说的很对,我其实一直都在逃避,而且我曾的确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是非常自私的。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就如你所说那样,只不过是我比较愚昧无知罢了,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现在想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是啊,如今我也是时候学会去面对了。”
李奇听完,差点没有喜极而泣,激动不已,直呼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
秦夫人错愕道:“你---你要去哪里?”
李奇没好气道:“拜托,我来这里,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身上还背负着皇命。”
“是---是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怎么?你舍不得我啊?”李奇嘻嘻道。
秦夫人脸一红,啐道:“我恨不得你早点走。”
“这你放心,你恨不恨我都会走的。”李奇说着又郁闷嘀咕道:“真是没道德,用完人家就甩。”
李奇的声音虽小,但是由于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秦夫人还是听了个真切,只觉喉咙一甜,差点吐血,只想将手中的酒杯扔向她。
李奇看出秦夫人的冲动,他也知道此时的秦夫人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连忙道:“夫人,你既然要学会面对,现在就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等着你去面对,就当做是对你考验吧。”
“什么?”
“就是我们之间的事啊!”
“我们之间?”秦夫人哼道:“我们之间可什么事都没有。”
“目前来说,我赞成你的说法,因为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就且让你嚣张一会儿。”李奇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是,等我回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七娘打报表,申请追求你的资格,如果她答应了,哼哼,那你可就有麻烦了哦。
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跟郑逸一样,做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忒也低端了,咱走的是高端路线,干的那是技术活,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享受这过程的---哎哎哎,夫人,你去哪里啊,我都还没有说完了。”
饶是秦夫人喝了酒壮胆,饶是她已经学会了面对,但也受不了李奇的直白,哪怕换做是李师师,也会赶紧起身逃离现场。
“靠!你不是吧,说好的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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