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知道她的顾虑,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脚下的步子不变,依旧轻缓而有节奏。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祁玥就已经来到了白衣人的后面,他轻轻走过,也看清了白衣人提笔写的字。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祁玥不由得一怔,旋即轻笑出声,“好文采。”
白衣人似乎早有察觉身后有人,动笔未见丝毫惊慌失措之感,他悠悠笑道,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过是民间有幸听来的,在下承受不起太子殿下这夸奖。”
祁玥唇角微勾,“吾只是说诗好。”
白衣人手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只是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的嗓音淡淡的,叫人听不出喜怒。
“你既知我家殿下是太子,为何补转过身来拜见?”乔柳上前一步道。
白衣人写完最后一笔,轻轻放下笔笑道,“是我不懂你们浚阳国的礼数。”
于是他站起来,转过身对着祁玥笑了一下,旋即拱手弯腰。
祁玥却是愣住了,眼前的人眉如长剑,眸似皓月,清澈坦然无比,鼻梁高挺而优雅,一张薄唇此刻微抿,脸庞线条流畅,几缕额间碎发垂下来又被风轻轻飘拂着,即使白衣人不动也极富动感。
“你……”祁玥张了张嘴,却发出喉咙哑涩,说不出话来。
“我乃埠沂国九皇子墨立羽,不知太子殿下是否也要和我礼尚往来一下呢?”墨蔚笑道。
立羽是他的字,直接说字会好一些。
“在浚阳国的土地上,我家殿下比您尊贵,怎可礼尚往来的行礼。”乔柳知道了眼前此人的身份,也不敢太过放肆,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用了敬词“您”。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维护她的太子殿下。
祁玥逐渐回神,眨了眨眼睛抿唇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是立羽第一次来浚阳国,”墨蔚笑了笑后道。
祁玥纤长的睫羽轻轻垂下,遮住眼底涌动的情绪。
眼前的这个人,和他之前梦中的容谢很像,除了眼瞳的颜色和衣服之外,简直一模一样。
那之前明明没见过,为何他又梦见了他?
祁玥放在袖中的手不经意间紧握成拳。
墨蔚见祁玥站着,不由得朝自己的侍从挥了挥手道,“上茶。”
他吩咐完旋即对着祁玥弯唇一笑道,“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便坐下与我聊一聊吧,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
正好,祁玥也有些事情想问他,于是欣然答应了。
他们转向一个亭子里坐着,在那里,抬眸便可看到外面数米宽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莲花,像婀娜的女子一般亭亭玉立在绿叶之中。
“太子殿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可是生了病?”墨蔚自己泡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嗓音低沉而悦耳,不会让人有烦闷的感觉。
祁玥道:“前几日感染了一点风寒,而后又出现了一点事情,不过不碍事。”
墨蔚低眸一笑,他绣有花朵的袖口微拂过桌面,将泡好的茶递过去,嗓音漫不经心,“这是我埠沂国最好的茶,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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