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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华看了看那个高高瘦瘦的才子,笑道:“那你又是何人?我何时说过你们不学无术?我只是和我的兄弟说话,称赞这位李铬兄弟而已!”
“你……”高瘦才子被刘铭华噎了一下,想生气也没有办法,刘铭华刚才确实没有指名道姓啊。
这时,李铬好奇地看了一眼刘铭华,向前施礼道:“啊,兄台过奖了!请问兄台高姓大名?看兄弟胸有成竹之气势,兄台是否可以指点一下再下?”
“李兄言过了,在下刘铭华,指点不敢说,互相切磋一下可以。”刘铭华笑道。
“刘……刘铭华?啊,原来是刘兄?刘兄,我听王太医说过你啊,说那个什么氧气太过生气。刘兄,能否详细解说一下何为氧气?”
刘铭华笑道:“简单的说,氧气是风里的一种成份。风就好比一碗饭,碗里有米、有菜、有油、有盐,我们吃起来才香。而氧气就好比油盐菜饭中的任何一种,没有氧气,火也燃不旺。”
这比喻生动形象,简单易懂,尽管眼前这些人是没有物理知识的唐人,还是听明白了,脸上写着“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铬最是兴奋,忙侧身相邀:“铭华请坐,我们慢慢聊。我正有好些问题想向铭华这样的达人请教呢。”
瞧着他那副欢喜之情,刘铭华也不好拒所绝:“言重了,言重了,请教不敢。若我知晓的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铭华兄。为何挑重担之人,行走速度非常快?”李铬问。
刘铭华笑道:“挑着重担走路,等于人体的重量突然增加了许多,向前移步时的倾跌趋势就很厉害。缩小跨出的步子,可以适当减小这种倾倒趋势;迅速迈出后脚,可以防止真的跌倒。因此挑重担的人,走路的步子总是又小又急,这就成了小跑步了还有。挑重担时步子短促,可以使速度均匀,这样担子也可以匀速地跟着人向前移动。如果步子又大又慢,担子就产生摆而不好挑了。这个可以理解吧?”
李铬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铭华,请问鬼火为何发亮?”
刘铭华道:“你为何问起这个问题。”
李铬脸上闪着得色,笑道:“铭华有所不知。其实那不是鬼火,是一种白色的东西在燃烧。我胆子大些,在城外乱葬岗上猫了几个晚上,等到鬼火出来时,抓在手里看过了,是一种白色的东西。”
鬼火就是在现代都挺骇人的。李铬居然敢去乱葬岗猫着,还用手去抓鬼火,这就不是一个胆子大道得明白,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那些学子们,澜儿。长孙嘉庆,马周都是惊讶得尖叫出声。嗯
这种事任谁都会自豪。李铬眉梢儿飞扬,声调都提高了许多,笑道:“其实这鬼火没什么好怕的。抓在手里,捂一阵子就熄了。沾在手上,再这么晃来晃去,又会燃起来,我在想那些方士说的鬼手鬼火很可能是这种东西。”
方士用来骗人的鬼手鬼火就是在手上涂点白磷,再一阵晃动,利用摩擦生热的原理,使得白磷的温度升高,达到四十度的燃点就燃起来了。
李铬这个唐人竟然有如此丰富的联想,刘铭华很是讶异:“李兄说得对,鬼火就是这种东西。这东西有一个名称,叫白磷。要想找到白磷,就去坟园,那里多。白磷的燃烧不会象柴禾的燃烧那般烫手,是以方士们才敢拿来骗人。”
白磷之所以在坟园多,是因为人体含有磷,尸体腐烂以后,磷会重新凝结在一起,漂浮在空气中,特别是到了夏天温度高,就会自燃,这就是鬼火往往出现在坟园的道理。
刘铭华不仅证实了李铬的猜测,还说出一番让他耳目一新的道理,那感觉就象醍醐灌顶,李铬异常兴奋道:“刘兄,你这话我闻所未闻,听所未听,挺新鲜,也在理,我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刘铭华笑道:“李兄过奖了,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不入李兄法眼。”
“如此高明的道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听到一回呢,刘兄真是谦谦君子。”李铬对刘铭华是赞不绝口。
刘铭华微笑着摇头,问出一个很关心的问题:“李兄,你如此关注这些问题,也不怕给人笑话?”
在刘铭华的印象中,唐朝依然是以诗书为主进行教育,其教育目的就是为朝廷培养官员,李铬专心于“杂学”,在国子监恐怕无立足之地。
长孙嘉庆呵呵一笑,代李铬回答:“铭华有所不知,国子监不比其地方,有问题可以问,有想法可以说,即使错了,也不会给人笑话。不过象李兄这等人,国子监虽有上千号人,也只有这么一个了。我们虽然暗地里称他疯子,见了面取笑一通,也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这毕竟是他的爱好。”
那几个学子齐声附和:“是呀,长孙兄说得对极。在国子监,并不是一心务诗书,还可以学学杂学,只要有兴趣格物也可以学。”
唐朝最高学府竟然鼓励学子从事“课外学习”,刘铭华无论如也是想不到,轻轻击掌赞道:“真是难得呀!你们就不怕误了前程?”
“怎么了,刘兄?你也为我担心了?”李铬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只要不担误了功课,就是学再多的杂学也没关系。”
唐朝国子监在教学内容和课目的设置上并没有规定死,更不会进行填鸭式的教育,而是有很大的灵活性,给生员以很大的选择性,生员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修。
儒经分为大中小三类,大经为《礼记》、《春秋左传》,中经为《诗经》、《周礼》、《仪礼》,小经为《周易》、《尚书》、《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生员可以按照标准,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学习,要是选择“二经”的话,必须是一大经和一中经或者小经;选“三经”的话,就是大中小必选一经;选“五经”的话大经必须全修,其余各选至少一经学习。
《孝经》和《论语》是必修课,不论经学,还是书学、算学,只要是国子监生员都必须学习,没二话。
给予生员足够的自主权,并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有很严格的规定,学习经学有年限规定,《论语》、《孝经》为一年。
同时,还有很严格的考核制度和奖惩制度。唐朝的考试分旬考、岁考、毕业考。旬考就是十天一考,主要测试十天内教授的知识,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小测验,三分为通晓,两分为及格,一分不及格,要受处罚。岁考就是考核一年内所学的知识,学经学的话考经义十条,通八条为上等,通六条为中等,通五条为下等。下等为不及格,须重习留级,重习岁考仍不及格,勒令补习,仍不及格者,不好意思只能退学了。
毕业考由博士出题,国子监祭酒亲自监考,合格者可以应省试或礼部试,就有中举的机会,一旦中举就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如果无意于官途,只想做一学者,合格者仍可以再学习,四门学生可入太学,太学可入国子学。
唐朝国子监的管理方式和现代大学极为类似,让人惊叹。当然,刘铭华不知道这些,徒自为李铬担心。
唐太宗时期极为重视儒学教育,儒家之学盛极一时。经过高宗和武则天后,儒学渐衰,出现了“生徒不复以经学为意”的局面,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儒家的影响力,为杂学、格物的兴盛奠定了基础,是以务杂学者渐多。
刘铭华真想不到唐朝竟有如此务实的教育,比起明清时期专务“八股文”好到天上去了。开明的学风,培养出了很多能务实的人才,也许这是唐朝能够强盛的重要原困。
打从心里喜欢李铬,刘铭华在感叹之余调侃道:“你就不怕贪多嚼不烂,贻人笑柄?”
李铬不以为意,笑道:“刘兄有所不知,就算是博士授课有不妥之处也可以提出,不必以博士之说为准,博士不仅不怪罪,还很鼓励。如我者,不会给人笑话,知者只会教诲我。”
唐朝的博士主要负责教授生员知识,相当于现代大学的教授,只是他们的影响力比起教授大得多,他们可以见皇帝,必要时皇帝会召见他们商议国政。可以说博生是国子监的权威,德高望重,他们犯了错生员可以纠正,如此学风比起现代大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刘铭华再次击节赞叹:“真是想不到!”
明清时期的读书人一言不合就相互攻讦,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给对手扣上“不合圣人之道”、“不重先圣之说”这样的大帽子,甚至而引起党争,祸国殃民。唐朝学风如此之好,要刘铭华不感叹都不行。
“刘兄第一次来,我们得好好盘桓,我正有好多不解之处要向你请教。”李铬真是个好学生,准备粘上刘铭华了。
他喜欢自然科学,给他讲解倒没问题,只是现在不行,澜儿报备这事得先办,刘铭华笑着婉拒道:“李兄的盛情我心感,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接下来,刘铭华等人继续参观了国子监,然后刘铭华心里就有底了。下午刘铭华还要去火药工厂,所以不可能在我就接停留太长时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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