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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送来的重建物资中,除了一批粮食之后,还有经过加工后的木料、石料、铁锭,甚至还有少量的布匹、药品。如此一来,某城主可以将宝贵的人手更多的投入到清理废墟工程中,而且,裁缝铺、药铺、医馆等基础建筑物也能够很好地发挥作用。
至于押送重建物资到洛阳的曹仁将军,此时正一头黑线地指挥着手下兵马埋头苦干。
凤翔派驻洛阳的人手,大多是靠肩挑背扛,或者是系在战马上将物资带了过来,入城时,洛阳城的瓦砾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麻烦。曹仁就不同了,所有的物资,全部是用马车驮运,想要将这些货物运到阿牛等人在城中心开辟出来的那方“净土”上,起码得清理出一条能让马车通行的路。曹操的兵马干的就是这个活。
“阿牛,这样使唤曹孟德的人马,是不是有些……”卢植看着曹仁等人挥汗如雨颇有些不忍,委婉地向某城主说道。
“呵,曹仁将军一片赤诚,希望能为重建洛阳尽一分心力,不给他个机会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再说了他也不笨,先生看到没有,他们清理的道路压根就没有把所有的瓦砾弄干净,只是稍稍平整了一下,让马车能够通过而已。”某城主面不改色地说道。
尽管曹仁偷工减料的嫌疑十分明显,但能够抓着这两千免费的苦力干活,阿牛也不能再奢求什么。看到卢植似乎意犹未尽,阿牛笑道:
“先生有所不知,据曹仁将军所言,还有一些诸侯会运送重建物资过来。在那些运送的部队赶来之前,我们至少需要清理出一条车道才行啊,否则后续的车队入城都是问题。曹公也是急公好义之人,又不是让他们留下来参加重建。只是清理出一条车道,让他的人帮这点小忙,应该没什么话讲。先生放心。等他们清出了道路,阿牛断不会再安排事情让他们做。”
卢植心道:“如果曹仁不是被你拿话挤兑得不能动弹,再加上清出车道才能卸下物资,他们可能听你地话吗?”当然,这些话卢植是不会讲出来的。
曹仁的部队忙了三天,才勉强清理出了一条由洛阳东门到城中区域的道路,曹军以令人惊讶地高效率卸下所有地物资后,忙不迭地便撤退了。直到部队出了城,曹仁才去向阿牛道别。
“何必呢……大老远地来到洛阳,忙了三天都没有休息一下,至少该歇息个一两日,让阿牛略尽地主之谊才好吧。”某城主不无惋惜地道。
“不必了,曹仁军令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别过。”曹仁也不是傻的,留在这里等某城主尽地主之谊?怕是指望着再让自己当几天免费劳工吧!想到自己大老远地跑到这里充当苦力。曹仁肠子都悔青了,没容某城主再作挽留,飞一般地去了。
从此以后,大凡碰到需要与凤翔城主接洽的事宜,在战场上一无所惧地曹仁将军便噤若寒蝉。总会找多理由推诿不从。曹操不禁慨叹,“郑阿牛不是颇有君子之风吗?居然将我手下大将折腾得如此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东诸侯支援重建的运输车队源源而至,继曹操的人马之后。河内太守王匡也送来了少量援建物资。还有一千名宝贵的劳工,领队的武将对卢植道:“当初为了起兵讨伐董卓。河内耗费了大量的物资,因此难以对重建王都提供更多帮助。我家大人说了,就让这名劳工助大人重建洛阳吧,这些人都是河内的囚犯,连薪资都不用给。”
继王匡之后,韩馥、刘岱、孔融、袁遗派来地车队陆续赶到,顺着洛阳东门那条坑坑洼洼的车道运了进来。除了孔融的人对某城主礼敬有加,其余诸侯的领军人物到达洛阳后都是直接拜会卢植,正眼都不瞧可怜的阿牛一下,堂堂天下第一城城主遭遇如此轻蔑之后丝毫不以为忤,反倒为自己慧眼识人大为自得。
甚至连远在渤海的盟主袁绍,也派人送来了一些物资,不过与其余诸侯的出手相比,袁绍就显得太过小气了。“他娘的,这就是诸侯盟主地心意?真的当我们凤翔是乞丐吗?”看着袁绍派人送来的寥寥无几的援建物资,刘星愤愤不平地说道。
更让刘星气愤的是,袁绍派来地人居然当着阿牛的面向卢植发出了邀请,“临行之前,车骑将军让小人带一句话给卢大人。此前在洛阳时,我家大人多得卢大人提点,一直未能有机会回报。现在车骑将军已为关东群雄首领,特命小人邀请卢大人前往南皮小住,将以军师之位待之,以便车骑将军能聆听更多的教诲,这是车骑将军亲笔书信。”
面对这赤裸裸地挖墙角行为,即使向来好脾气的阿牛也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性情急躁的刘星更是恨不得将使者当场格杀。阿牛现在才明白,所谓地“援助”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袁绍真实地目的便是将卢植撬走,要知道历史上卢植被罢官之后,确是被袁绍请去当军师地。
卢植淡然一笑,“劳烦回去转告袁本初,就说卢某既然已接受阿牛城主的委托重建洛阳,万无半途而废的道理。卢某年事已高,不便长途奔波,只能辜负本初的好意了。”
使者大为失望,“既如此,小人回去当如实禀报车骑将军,如果卢大人改变主意,车骑将军必倒履相迎。告辞!”说罢,也没搭理就在卢植身旁的阿牛,自行上马而去。
“这个袁本初,昔日在洛阳时向来以谦逊有礼著称,没料想一朝得势竟如此莽撞,哎。”卢植摇头道,事实上除了孔融、曹操之外,其余送来援建物资的诸侯,都曾私下与卢植接触,只不过没有谁象袁绍这样嚣张罢了。
“以先生的声望才能,袁本初派人前来拉拢也是理所当然的,阿牛何德何能,竟能得先生相助,委屈先生了。若先生别有打算,阿牛定不会有二话!”某城主正容道。
卢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某城主,淡笑道:“卢某已经年过半百,戎马半生也曾官拜一品,个人的功名荣辱早已看得淡了。此次出山接任洛阳太守,只是希望能残破之躯,为大汉江山、天下百姓多做一些事情罢了,待洛阳重建结束,卢某便当解甲归田终老于林泉,阿牛大可放
卢植如此说法,显然是暗示自己不会离开洛阳,让某城主不用担心自己转投他人的旗下,这位闻名海内的儒者,早已厌倦了朝堂上的争夺。
“多谢先生!”阿牛深深一揖。
卢植微笑着坦然受了某城主一礼,说道:“有一件事情,阿牛需要留意。如今已有七路诸侯送来了援建物资,令我们重建计划得以顺利进行,连徐州陶谦、北海孔融的物资都到了,但近在咫尺的南阳太守袁术竟没有丝毫表示,显然有些令人费解。有一件事情阿牛或许还不知道,前些天袁术派来了密使与我接洽,来意和袁本初一样。”
阿牛一楞,旋即明白了卢植话中的深意。
关东诸侯中,距离洛阳最近的便是南阳袁术了。
论公,南阳乃膏腴之地,物产丰富府库充足,在众多诸侯都在为洛阳重建做出表示的时候,邻近洛阳的袁术竟然一毛不拔,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论私,昔日在洛阳时,虽然不及卢植与袁绍的交情来得深厚,卢植与袁术也有些交往,理当略表心意才对。
而袁术私下派人与卢植接洽一事,更说明袁术并非对卢植出任洛阳太守一无所知。袁术的反应太过异常!
事实上,阿牛并不十分在乎袁术能援助多少物资,即使从现在开始停止采集原料,目前收到的资源已足够洛阳两个月之用。在卢植的提醒之下,阿牛忽然意识到,貌似袁术对洛阳重建的态度十分暧昧,这才是关键之所在!
“阿牛明白了。再过几天,会有数千乡民抵达洛阳参与重建工作,到那个时候,我们驻守洛阳的部队就该好好休整一番,老是将部队当劳工使唤,也不是个办法。”某城主笑道。
卢植点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孺子可教。”
两人都明白,现在的洛阳,已经到了必须重整军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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