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张拓才会有些怀疑,这谢青云是不是之前早已经受了伤,才会被他拍这两下就软倒在地。**想到这一点,张拓心中也是有些后悔自己也是太过大意,没有查明就先动手了,也是因为以往用这招对付其他人,从未出过差错,才会这般随意。
尽管如此,张拓的面上依然十分镇定,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这也是他的本事,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人知道真实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在有些人则是死了还不知道是被他所害。
当然,并非他修为战力强,而是他的为人阴毒之极,比他强的他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决计不会去动,要动也是下毒,若是比他弱的,便用上方才对谢青云的这种法子,令对方半个时辰后才发作。
且最为关键的是,和宁水郡的裴家相比,他从不会透露出自己阴毒的性子,人人都当他是个谦和的君子,要杀人或是伤人也从不会将事情闹大,都是看准时机,伤了或是杀了对手之后,许久时间不会在动手,若是这期间,又遇见什么引起他动了杀心的人,他也不会强自忍住。
至于方才,他一时间没有忍耐,其一就是因为自这姜秀归来之后,就拨动了他的心弦。当年在三艺经院,姜秀是少数几个天才生员,是顺利通过灭兽营考核之人,他自也识得姜秀,不过几年前他只当姜秀是个漂亮的性子坚韧的小女孩。
而现在,姜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那教授生员时火爆的一颦一笑。让他这个也不过二十多年纪的年轻男子彻底动了心,可是他知道烈武门东部总堂有一位和姜秀年纪相仿的人。比他的修为更强,且原本是应当在烈武营中。却为了兄弟来了这烈武门东部总堂的杨恒,和姜秀关系极好。
如此一来,以他的心性,对于杨恒自是憎恶之极,但修为不够,战力比不过,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无法胜过对方,他不是没杀过二变武师,只要计略得当。同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大半个月以来,他发现这杨恒也不是一般人,似乎和自己有些相似,若不是盯着杨恒,想要了解此人之后,再寻找机会杀了此人,张拓自不会瞧出杨恒为人精明谨慎,且还有许多隐秘,至于是什么隐秘。对方藏得太深,他一时间也难以发现,加上他身法不够,不能用最直接的法子去跟踪杨恒。这事就只能暂缓下来,不过张拓有耐心,才不过大半个月。他曾经寻机会杀一个妨碍他的人,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寻找时机,除了查明对方平日的一切习惯。什么时候习武什么时候外出等细节之外,更重要的是把自己和对方的利益冲突尽量淡化,之后再不动声色的主动造出对方和其他武者的矛盾,又或者等待对方和其他武者的矛盾。
而且还不能是和某一位武者的矛盾,当和多位武者之间的矛盾,等到了这些之后,张拓才会动手。这也是他屡次不被郡衙门捕头列为嫌疑之人的最重要的原因,即便是对比他弱的敌人,也同样如此。不过大多数时候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藏去自己和对方的利益冲突,十分简单,其一就是有了利益关系,他往往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求来,其二就是他若先于对方有所求,又被对方后一步截了,他会主动谦让,加上他平日很少对什么事物表现出那种极度的渴求来,他的这种谦让也会显得十分自然,因此所有了解张拓的人,都当他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
这一点解决之后,便是对方和其他人的矛盾以及利益冲突了,实际上,武者之间的利益冲突,几乎随时都有,不过有大有小,有的容易解决,有的则需要大人物出面调解,再有的成了仇恨,相互不再往来罢了。所以对于大家认识的张拓来说,他是个不会和任何人有大冲突的人,更不会有那种仇恨了。
对付杨恒,张拓也打算这么做。事实上,张拓今日看谢青云的眼神,和他平日的性子确是不同,若是这种眼神时常流露,他早就该暴露了。只是因为杨恒前几日才在姜秀面前落了他的面子,看起来也是温文尔雅的方式,可其实却故意递过来一个极为嘲讽的眼神和笑容,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杨恒又转为常态罢了。
从来只有张拓这样对付比他弱小的人,比张拓强大的人也从来不会把张拓当做敌人,需要如此嘲讽和故意落他面子,因此张拓还算是头次遭受到这样的对待,这让他本来就狭隘的心眼,一时间愤怒无比。他平日表现的君子之风,都只是在忍罢了,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忍,有时候受到了大的刺激,也只会回到自己家中的试炼室,才疯狂的发泄一番,若是他能够不需要忍,就自然过去,那也就不存在之后阴毒的害人报复人了。
因此,杨恒的这一下嘲讽令他心中就和炸开了的锅一般,愤怒难当,却仍旧要强行忍下,直到今日见到谢青云忽然出现,而且比起那杨恒更加和这姜秀亲热得多,这让他下意识得看着谢青云得眼神带着阴毒,原本在那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怕自己暴露了心性,不过马上他就察觉到谢青云的修为似乎很弱,当然他尚不敢用灵觉去探,只是个感觉罢了,只是这种感觉还从未失手过,只因为强者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故意摆出弱者的姿态来,何况两人还是初次见面,他却不知道谢青云真是因为他那怨毒的眼神,打算故意戏弄一下他,不只是摆出弱者的姿态,还紧跟着说出姜秀是否想念他的话来,这一句话直接刺激到了张拓,让一个平日时常忍耐的人终于没有经过太多的观察。就出手了。事实上,第一次拍击的时候。张拓心中反而安稳了许多,只因为这一拍之后。他确信了谢青云修为很弱,于是就紧跟着拍了第二下,打算至谢青云于死地,即便事后被人怀疑,也只是轻微的嫌疑罢了,他不认识谢青云,也从未表露过喜欢姜秀,没有杀这位姜秀师弟的动机。
尽管以往杀人,张拓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但今日确是彻底任意妄为的一回,他心中也明白,是为情而冲动,确是克制不住。虽然克制不住,但他相信自己最终能够摆脱嫌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姜秀的师弟,被自己两巴掌直接拍倒了,还当即发觉了他掌下施展出的特殊的武技。他只能以他拿手的伪装。继续扮他的君子,做出一副抵死不认的模样,至少在明面上他和这位姜秀的师弟确是毫无仇怨,对方一口咬定。他也可以同样一口咬定,之后再如何除去此人,才是他要去思虑的。谢青云见他要来扶自己。当下一甩手道:“你意欲何为,已震伤了我的内脏。还想要杀人灭口么?”自然谢青云内脏并无丝毫受损,如此跌倒只是要揭穿这张拓行径罢了。口中虽怒级,但气息确是十分弱的,一边骂,一面从怀中取出灵元丹服下,若是其他一变武者,不了解这等武技存在的,等半个时辰之后,才发作的话,怕是灵元丹也来不及服用,就要一命呜呼了。
那张拓见谢青云如此,只好露出尴尬中带着焦急的模样,道:“,等你好了,我再助你去查探到底如何受伤,也好挽回我的清白。”说着话,认真看了一旁扶着谢青云的姜秀一眼,道:“师妹,我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不只是师妹,和我相交多年的三艺经院的其他教习,还有这洛安郡中识得我的人,都明白我的性子,哪里会与人结仇,抛开这一点不说,正如这位小兄弟所言,我和他无冤无仇,便是要害人,也没有理由去害他。”话音才落,谢青云就冷笑一声,一用力站起身来,那灵元丹自没有浪费吃下,送入口中的时候,玩了个小花活,装作扔进去的模样,其实一翻腕就丢回了乾坤木中,无论是他真实的修为,还是这张拓以为的他的修为,都不可能能够使用乾坤木这类灵宝,张拓自不会猜到他没有吃什么灵元丹。
而此时他却装作服下灵元丹后,伤势痊愈的模样道:“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武技,那是《诡伤拳》,伤人之后,可在半个时辰后发作,这一发作之后,若是修为远不及你十石力道的,便要丢了性命。”这话一出口,那姜秀面色蓦然一变,她性子本就火爆,原以为谢青云如此戏弄这张拓,当是张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未必真是要杀人的,却不想此时听见乘舟师弟如此详细的说了出来,才算明白这张拓竟然如此歹毒,而且这样歹毒之人就在自己身边,不只是自己,连三艺经院的其他教习以及首院都没有看出来,一直当这张拓是个谦谦君子,这等阴毒之人欺骗的感觉,一般人都忍不了,何况姜秀,当即张口就质问道:“张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师弟,有何居心。”
张拓见姜秀只听了这少年一句话,就相信了这少年,心头那股嫉妒的火气又一次升腾起来,这也就装出一幅被人冤枉之后的震惊和痛苦,将自己真实的愤怒表达了出来,声音也是提高了不少,道:“姜秀师妹,你脾气急我能理解,你和这位小兄弟有多深的交情,我是不知。即便你坚信他的话,可你也不能在没有探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此信口开河。即便你师弟没有撒谎,我以为这其中也定有什么误会存在,但你这样张口就当我是如此恶毒之人,我张拓真要大失所望,我性情虽然谦和,却也不会让人胡说八道,将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而丝毫没有脾气!”尽管这么说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但好歹也算是将心中的怨毒爆发了一些出来,不至于此后被压到控制不住情绪。”张拓很清楚,若是自己情绪失控,那反而对自己辩驳极为不利。可若是一点脾气没有。那也同样会引起对方怀疑,于是借着这个当口。也算是把自己的愤恨发泄了一小部分出来,又能合情合理自然而然。尽管张拓认为自己的表现。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姜秀应当会反过来对她的师弟生出疑问,至少会觉着师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却不料姜秀只是冷笑一声道:“乘舟师弟从不会无缘无故诬赖好人,若是不能肯定的事,哪怕只是有嫌疑,他也不会一口咬定是你干的,张拓你就莫要在装了,我真想不到这大半个月时间。我身边竟然藏着你这样一条毒蛇。”张拓听过姜秀的话,气到了极致,反而给气乐了。
这个气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被冤枉了,而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少年就算是和姜秀在灭兽营相处了三年,一同历经千难万险,却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无条件的相信他。若自己真个没有都对付这乘舟的,若是这少年即便不是恶人,但却是被人施展了更加奇妙的武技,令他在被自己一拍之后。出现了中《诡伤拳》的态势,岂非就这么白白冤枉了自己。心胸狭隘的恶人,总是会先将自己代入良善之人的角度去想。认为若自己没有作恶,对方还要如此没有道理的冤枉自己。那便会生出一种,天下人都对不起自己的感觉。于是越发的怨毒阴狠,张拓就是这样的人。而此时他的表现就是在气得大笑几声之后,便厉声说道:“既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姜秀师妹和这位乘舟小兄弟,若是定要咬定我有杀人的意图的话,就请状告郡守府,我愿意和你们同去,等待郡衙门捕头的调查,如此引来隐狼司倒是更好,咱们都是武者,都知道隐狼司更为公允,郡守府有冤案,隐狼司也不会有,我张拓清清白白,绝不会因为你们的诬告,而害怕什么!”话音才落,谢青云悠悠然起身道:“如此甚好,就不用经过郡守府了,你跟我一道去隐狼司吧,我来这洛安郡本就是为了查案,顺道看看姜秀师姐,不想遇见你这么个伪君子,顺手除了你一害。”
当然我隐狼司做事不能没有证据,方才见你无缘无故对我投来怨毒的眼神,我就猜到你对姜秀师姐有意,否则也不会待我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于是我便故意戏耍你一番,和师姐拥抱之后,还要言语说笑,看你反应如何,你若只是自己个生闷气,我戏弄一番也就算了,之后提醒一下师姐,当心你的为人,有些小心眼。可你却不知死活,竟然上来对我动手,那《诡伤拳》一般人不知道,在灭兽营的弟子们也未必知道,却是我在灭兽营的书阁中寻一些武技的书看看,无意中发现了这本书卷,看过之后虽没去习练,但因为其十分特别,就仔细瞧了瞧,将这《诡伤拳》的特色和受过诡伤拳之后的感觉全都细细参详了一番。”说到这里,谢青云瞧见这张拓的面色依然微微起了变化,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他便伸手一按,单掌覆盖在对方的肩上,灵觉探入,瞬间探出对方的修为正是之前猜测的一变顶尖,十石的力道。探出之后,只一瞬间,推山一震打入对方的体内,这一整个动作下来,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快捷的张拓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五脏六腑一震,当即惨嚎一声,蜷缩在地上,再想要叫却是叫不出来了,只感觉到五脏六腑不停的震荡,那苦痛说也说不出来。
姜秀自是清楚谢青云的推山,但亲眼瞧见的次数并不多,此时再见,仍旧忍不住惊愕,拿眼直看谢青云,却没有开口询问,怕对方听去了推山的名字,谢青云猜到姜秀师姐要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又对着张拓道:“不只是今天这杀人未遂的案子,你既能随意出手要杀我,我便要好好查查你此前可有过类似的举动,若是造成你如此胆大妄为的是你身后的某个靠山,那更好,我便乘机连根拔起。”他说这番话的功夫,那张拓终于找到了以灵元对抗这推山震荡的法子了,以他的修为对抗起这一震来,也只是勉强,不过总算能够说出话来,当下就道:“你到底是谁,和隐狼司什么关系。既然是要调查证据,就是没有证据。为何要以此等武技伤我,隐狼司也不能随意伤人的吧。”谢青云冷笑道:“我是隐狼司的小狼卫。你今日伤我,我就是人证。”张拓咬牙忍痛道:“什么人证,那什么《诡伤拳》我听都没有听过,你就诬赖在我身上,若是其他人被一拍倒地,然后装成重伤模样,随意诬赖我击伤了他,之后自己将自己震伤,又不让人探查。立即服下丹药将伤疗好,难道隐狼司也将他当人证么?若是如此,我岂非看谁不顺眼,就装成被他重伤的样子,害他,隐狼司都能够将对方捉拿归案?”
张拓一番辩词,听得姜秀也是柳眉倒竖,怒道:“无赖,无耻之极的无赖。真想不到你张拓果然是这种人!”张拓依旧狡辩道:“你信小狼卫自然不信我,小狼卫就没有恶人么?”
谢青云却是丝毫不在意张拓这等胡说八道,在宁水郡,他早就见识了裴家的无耻。郡守陈显等人的无耻,再见到这样一个人,他都有些习惯了。反而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若是寻常人被你一拍到地。发生了方才的情况,那我自会详细调查。可方才是我自己被你一拍倒地。我察觉出了你用的是《诡伤拳》,那我就不需要调查,因为我是小狼卫,我有执法的特权,隐狼司选人,除了本事,还有品性,若是执法者连自己受到伤害,也都能被你狡辩过去,那你岂非在质疑我武皇选人的准则,质疑我武皇赋予我隐狼司的权力?再说了,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没有仇怨,为何要害你?”这么一会儿时间,张拓体内的推山一震稍微弱了那么一点,他的声音也就随之亮堂了一些,听过谢青云的话后,当下切齿道:“你若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你隐狼司选人的标准,我自是信服,但人非圣贤,总有错漏的时候,你就是那隐狼司唯一错漏的人也很有可能,偏偏让我碰到了,说不得就是隐狼司成立以来的第一起冤案,也是我倒霉。不过我张拓绝不服,你就这般定我的罪,我若是有机会见到狼卫大人,一定会申诉。再有,你莫要说什么无冤无仇了,你方才说我的话,我可以同样回敬给你,你喜欢姜秀师妹,所以对我生出误会,才想要以权谋私,陷害于我。”
他这话一说,不只是谢青云笑了,姜秀也跟着笑了,笑得张拓有些莫名,眉头也皱的更紧了。随即就听见谢青云言道:“你那点小心眼,就将人人都想得和你一般。姜秀师姐我喜欢不错,不过和却和你有意于她全然不同,其一,她的意中人是我燕兴师兄,他们二人也算是私定终身了,我等师兄弟全都知晓。其二,我说你嫉恨于我,对我动了杀心,那是因为你瞧见我和姜秀师姐拥抱在一起,随后又说笑什么想念她的话。而反过来,却丝毫不成立,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不说,你老远站在那先天门内,我又没有瞧见你和姜秀师姐又任何亲昵的行为,依照我隐狼司中对案犯人性的推测,这世上还没有哪一个人会因为嫉恨,而陷害每一个距离他所喜欢的女子三丈开外的任何一名陌生男子。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狡辩了,你如今被我制住,算是为了防止你逃跑,现下你就随我直入隐狼司报案衙门,先行看押起来,你以前是否还做过其他触犯我武国律法的事情,都要一一调查。”
说过这番话,谢青云转而对姜秀言道:“还请师姐先去请了烈武门东部总堂的杨恒师兄,再一齐去隐狼司报案衙门外汇合,有事麻烦师姐和杨恒师兄。”虽然不清楚乘舟师弟到底要做什么,但姜秀对谢青云的信任自不必说,当下点头道:“师弟放心,我这就去。”说着话,风风火火的转身便走。谢青云这一把提起地上蜷缩着的张拓道:“你就跟我来吧。”
话音才落,这就带着张拓一跃上了附近的高大树木之上,施展潜行之法,从来时的路到了三艺经院的东面侧墙之处随后便跃出了三艺经院,这般做自然是为了避免麻烦,若是在三艺经院之内捉着他们的教习,光明正大的行走,势必引来疑问,他身上可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小狼卫身份的令牌,想要解释。定会十分麻烦,如今的计划就是让姜秀师姐和杨恒两人去隐狼司报案衙门。对那的府令证明自己灭兽营弟子的身份,再证明自己确是被隐狼司招揽的事实。自然直凭借此,那府令定然不会听自己的号令,反正还要等来杨恒师父,等来其他六字营兄弟一齐前来,谢青云就决定押着这张拓一同呆在隐狼司报案衙门中,张拓算是关押起来,自己则主动要求被软禁,直到那府令传信熊纪,得到熊纪回令之后。就可以派狼卫来调查张拓一事。谢青云知道各郡隐狼司的报案衙门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因此这里的府令也不会和宁水郡报案衙门的府令相互谈到他这么一个小狼卫,之后发现名字不同的情况,所以他的计划看似冒险,可能会泄露身份,但实际上确是十分稳妥的。
至于和熊纪传信之后,熊纪当然明白他在洛安用的是小狼卫乘舟的身份,因此当会派那游狼卫书平来查案,而不是那不知情的吏狼卫。张拓隶属于三艺经院,查他的案子自然是吏字头的,可即便派来的不是佟行和关岳两位吏狼卫,其他吏狼卫来了。见到谢青云后,当他是乘舟,回去以后和关岳佟行二人闲聊。必会发现不妥之处,如此便会泄露了他的身份。熊纪当然明白这一点。自会处理妥当。一切计划和谢青云所想的完全一般,当他押着张拓到了隐狼司报案衙门口没多久的时候。杨恒和姜秀师姐也到了,为避免节外生枝,从三艺经院提着张拓开始,他就用灵元封住了张拓的喉咙,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见到姜秀师姐和杨恒的时候也是一般。这一见面,谢青云就说明了情况,便让杨恒和姜秀叩门报案,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传讯让他押着张拓进入衙门之内,这里的府令也不知道是否易容,直接就出现在了正堂之上,问了谢青云一些如何加入隐狼司的事情,有问了一些大统领熊纪的特征,谢青云简单解释过后,又说自己的身份,目下只有大统领清楚,其他人并不明朗,只有传讯大统领,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愿意被软禁在这里,等待结果,不过这张拓为人狡诈,将他关入牢狱之中,就不要再有人进去看他,或是和他言谈,七八日不吃东西,伤不了此人,等到大统领消息传回,自然一切明了,自有人来查张拓的案子,若是最后证明自己在撒谎,报案衙门再捉拿自己也是一般。那报案衙门的府令本就在听了杨恒和姜秀两位后起之秀的担保,对谢青云的身份相信了五分,但他也知道灭兽营出来的未必就都是好人,说不得此人欺骗自己的师姐和师兄,图谋什么大事,也有可能。因此只是相信了五分,之后在听见谢青云说起熊纪的特征以及他成为小狼卫时候的具体情况时,又信了三分,最后见谢青云主动要求软件,这就又信了一分,如此一共信他九分。
这九分的信任,足以让府令对谢青云客客气气,随后亲自陪同谢青云将张拓关入报案衙门的牢狱之内,随后言道:“就听你的建议,不会派人来狱中和他言语,但这之前,先送上一些能够保存的干粮,由得他吃也不会如何。”谢青云点了点头,当即应允,他知道这府令大人怕万一自己真个撒谎,那他就算是冤枉了张拓这个好人,引来麻烦,给张拓吃的,至少符合律法,算是对嫌疑人的待遇。一切商议停当,谢青云这就和杨恒姜秀二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那杨恒方才在那衙门之外见到谢青云时候就表现出刚刚见到他的样子,只是听谢青云说正事,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此刻确是寒暄了一番,像是兄弟一般热络。姜秀自然知道杨恒是在装成这般模样,杨恒也知道姜秀明白他在装,但他必须要这般做,他不能让姜秀清楚他和谢青云达要合力谋夺她姜秀家中的藏宝图。可事实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是对方合力谋夺的对象,谢青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贪那藏宝图。聊过一刻钟之后,杨恒就借口烈武门东部总堂还有事情,先行离开,等隐狼司大统领信到,乘舟师弟出来之后,再一齐聚一聚。他离开之后,姜秀也是随意说了几句,这就道别。毕竟这里是隐狼司报案衙门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人能听到这房内的一切。匠宝之中就有这样的功效,在灭兽营的时候。听那伯昌大教习介绍,谢青云和姜秀都明白。送走了姜秀,谢青云没什么事,就在这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的石室中习练武技,比起牢狱来,这软禁之地只是多了桌椅和床罢了,其余没有太大的分别,不过谢青云自是丝毫也不在意。
当天傍晚,远在扬京。神卫军军营之中,司寇正随同亲卫营的军卒一同操练刚刚结束,一身疲惫的准备调息,就瞧见天上一只鹞隼直飞而下,冲着自己就过来了,军中鹞隼并不能直接送到每一名军卒的手中,但凡飞到这里的鹞隼,都会被探营先行接下,探查一番。之后再放入军营,当然探营之人不会随意查看传信内容,知识确认鹞隼并无危险。这般行文,只因为有些鹞隼体内带有剧毒或是爆炸的火药。一旦达到某种条件触发,或是剧毒散发出来,或是火药爆炸。总能造成巨大的破坏,曾经兽将就用过这种法子。而接纳鹞隼的正是潜伏在军中一直作为军中军卒存在的兽武者。
事实上,不只是武**中。朝廷内院以及一些大门派也是如此,以确保安全。因此许多私密的传信,都用的是气机认定才能开启的玉玦传送,免得那些检查鹞隼或是鹞雀的武者,心下好奇或是有心为之,随意查探他人的信件。司寇接到这鹞隼的时候,鹞隼已经被外面的探营细细查过了。司寇见到鹞隼,自然认得出来是姜秀的那只,情绪也是忍不住波动,一是因为虽然离开灭兽营才不长时间,但在着神卫军的亲卫营内想要站稳脚跟,那操练起来比起灭兽营的要艰辛百倍,而且看起来这种操练以及丢到荒兽群中的历练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照那营将的说法,他们不在乎新兵的死,活下来的都是百战精锐,才不会在战场上拖累老兵。这样的日子,过得虽然不久,但司寇却觉着仿佛一年那么长,因此见到姜秀师妹的鹞隼,让他生出了一种多年为联络的感觉。至于第二点自是因为能接到姜秀的信件,就足以表明那杨恒已经到了洛安郡,或是已经露出了马脚,姜秀开始求助诸位师兄弟,一齐对付杨恒了。带着波动的心绪,司寇摸出了鹞隼羽翼中的玉玦,认真看了一番,这才知道了全部经过,也知道了乘舟师弟在那柴山郡外假意和杨恒达成的合作,只为引出杨恒的师父来。跟着司寇发现鹞隼体内几股他们六字营众人的气机虽然都在,但已经都轻了下来,自己当是这一只鹞隼的最后一站了,当下他就寻了吃食,喂饱了鹞隼,随即大踏步的去了营将所在的营帐,准备告假,以便去洛安郡帮助姜秀师妹,自然在没有成功对付杨恒以及杨恒的师父之前,是不能将详细情况告之营将的。
见到营将之后,司寇简单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意料之中的是,营将在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境况下,并没有同意,还冷言说道:“才来这么点时间,就吃不住苦了,还想着你的司寇,不想留在神卫军,就早些滚蛋。”司寇早已经习惯了这训练他们新兵的营将的脾气,在来的时候,那神卫军大统领祁风就对他说了,来了这里,不会因为他是灭兽营的天才少年,就有任何的特殊待遇,而且还提醒了这里训练新兵的营将不只是折磨他们的肉身,还有精神,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可在战场上,那营将绝对是值得信任的袍泽。因此司寇并不在意这营将口中说的这些,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认真解释,免得姜秀师妹的名声被误会了:“大人,我那师妹遇到难事,我必须前去相助,不是我什么情人,她将来要嫁的也是我的另一位袍泽兄弟,我和他们都是兄弟情分,大人莫要误会。”那营将听后,毫无征兆的豁然起身,一脚揣在司寇的肚子上,用的力气足以让司寇骨头断裂,但却不会伤及内脏。司寇猝不及防,一声呼喝,应声倒地,肋骨当即传来一阵剧痛,再听那营将冷笑道:“这么点气力,这种速度的偷袭你就抵挡不住了,还有脸告假离开,你算个什么东西!”司寇咬着牙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道:“请大人应允。”
那营将不再看他:“滚蛋,要跪着就出去跪,老子要睡觉了,操练你们这帮龟儿子,累死老子了。”说着话,转身上了营帐中的卧榻之上,背对着司寇,不再说话。司寇当即出了营帐,依旧单膝跪地,就这么一直跪着,这样的事情,在军中时常见到,只有些新兵好奇相互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兵们全都把司寇当做空气一般,理都不理。如此这般,整整一夜过去,当那营将掀起营帐厚重的帘幕时,发现司寇仍旧跪在那里,灵觉一探,就知道这厮没有疗伤,依然忍着肋骨的疼痛。营将见司寇如此,并没有任何的同情或是欣赏,只是冷笑道:“你以为这般硬气,就能做我神卫军的兵了,还差得远呢,这里的老兵,每一个都能在将死的时候,坚持十几日,再杀上百头同等修为的荒兽,你这就跪了一夜,就以为自己是好汉了么?”司寇摇头道:“司寇自知距离百战老兵还差得很远,司寇跪在这里是请大人答应司寇要去救同袍师妹,司寇若是不去就她,就如同将来遇见难事,放弃去救神卫军的袍泽兄弟一般,司寇不允许自己如此做。”这番话一说出来,倒是让这营将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色,道:“胡搅蛮缠,你觉着能言善辩就能说服我了,这里的老兵要的是战力,不是嘴巴。”司寇当即应道:“神卫军的老兵确是需要战力,但亲卫营的老兵不只是战力,也要善于言辞,否则统领大人也不会派咱们亲卫营的人,深入入所需要的各地探听那些消息了,且亲卫营的老兵们比起寻常的兵卒,更是多了许多装成寻常人的本事。”(未完待续。。)
ps:大章节,多谢,明日见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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