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少妤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刘璟竟然叫她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将酒杯向地上一摔,转身就走。
‘咣当!’一声巨响。
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向这边望来,很多人都认识刘璟和蔡少妤,又见刘璟身边坐着一个美貌清丽的少女。
侧堂内顿时窃窃私语声大作,两女争一男,这是最令人感兴趣之事。
刘表准备让其侄迎娶蔡瑁之女的传闻,早在去年便传遍了荆州官场,尽管再生波折,传闻这门婚事又取消了,但刘璟和蔡少妤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这是公认的事实。
现在蔡少妤摔杯而走,而刘璟身边不知何时又坐了一个美貌少女,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几乎所有人都自作聪明地猜到了,一定是情海生波,只是这个美貌少女是谁,很多人都不认识。
不过也有人认识,都不由低呼起来,‘陶家之女,江夏第一美女。’
“原来璟公子不愿娶蔡家之女,是看中了她。”
“这个璟公子有点傻了,商人之女怎能和蔡家之女相比,年轻人啊!贪恋美色,头脑冲动。”
........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陶湛脸胀得通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蔡少妤对她的羞辱,令她气愤难平,而另一方面有这么多人议论她,又发生这种事,不就把她和刘璟的关系坐实了吗?
虽然陶湛并不反感大家把她和刘璟视为一对情侣,但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捅破那张纸,而且女孩子脸皮薄,总是不喜欢自己成为舆论的中心。
陶湛坐立不安,只恨不得起身就离去。
“你干嘛要理睬她!”
陶湛低声埋怨刘璟,“你没见我已经拒绝了她吗?你就当她没教养,说疯话,让她自觉没趣,就走了,偏偏你还要招惹她,你看看,多讨厌的事情。”
刘璟慢慢悠悠地喝酒,只要陶湛不是一怒而走就行了,其余之事他毫不在意,陶湛见他不吭声,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次她倒不能一气而走,虽然惹出的事情让她有点恼羞,但刘璟怒斥蔡少妤却是为了她,她怎会不知,陶湛心中只有暗暗感激。
这时,黄月英却从后门悄悄走来,她在后面一下子按住陶湛的肩膀,低声笑道:“你让我好找。”
陶湛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黄月英,她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连忙牵住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呗!怕没人招呼你。”
黄月英又看了一眼刘璟,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眨眨眼笑道:“我知道了,看来我是没必要来。”
“不!不!我和你去房间里坐坐,这里人太多,我不习惯。”
陶湛正又窘又羞之时,黄月英的及时出现,简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拉着黄月英的手不放,又回头对刘璟,“我和月英姐去说说话,等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便后悔了,自己这样说,他还以为自己一定要坐在他身旁似的,自己可没这个意思,这里的空位子多得是,心中虽这样想,陶湛却没有说出来,算了,就当给他给面子吧!
“嗯!”
刘璟点了点头,拖长了声调,“去吧!”
陶湛见他这个语气就像丈夫答应妻子一样,绷着脸,有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她的脸更红了,就恨不得再狠狠掐他一下,自己给他个面子,他还当真了。
黄月英眼中笑意更浓,居然还说‘等会儿就回来’,这小两口什么时候这般情意绵绵了,其实黄月英心中也欢喜得快要炸开,就在刚才,当着几个长辈的面,正式将她和诸葛亮的婚事定下来了。
一年的相思忧愁一扫而空,她急于找人诉说心中的喜悦,但她没有朋友,只有今天刚刚认识、一见如故的陶湛,她便找了过来。
黄月英见徐庶和崔州平一起向自己竖起拇指,表示祝贺,她的脸更红了,便拉住陶湛的手,两人快步向后门走去。
只听黄月英低声开了个玩笑,“我把你拖走,他居然没生气?”
“你这死丫头,再胡说!”
陶湛掐了她一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女主角离场,大堂内又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刘璟索性和徐、崔二人坐在一起,徐庶笑道:“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柴桑?”
崔州平在一旁开玩笑道:“我刚才还跟元直说,让他马上从舞姬中挑一人为妾,然后带去柴桑,这样就不用看你们二人卿卿我我的难受了。”
刘璟也点头笑道:“这是个好办法,我来出钱,老崔做媒,今晚就让元直兄入洞房。”
“你们两个坏家伙,心思龌蹉!”
三人开了会儿玩笑,刘璟又问徐庶,“元直兄的妻子不在襄阳吗?”
“在老家,还有儿子。”
徐庶叹了口气,“这次新年回乡,准备把他们都一起带来,怎奈条件不允许,又担心曹军过两年进攻荆州,所以决定暂时不带来,过两年我还是准备回家乡务农。”
刘璟点点头,他有些话想对徐庶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兄,这次陶姑娘先回柴桑,我过几天再走,到时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路。”
“你不跟她同路?”
刘璟摇摇头,“我还在学箭,至少要五天后才能走,她后天和叔父一同回去。”
刘璟想到五天后要向黄忠交差,他心中叹息一声,现在他白天只能练一百箭,夜里再练一百箭,虽然每天都很刻苦,但刘璟知道,黄忠是希望他更刻苦,最好每天能射三百箭,只是自己还办不到。
......
蔡少妤铩羽而归,触怒了另外三人,刘琮见刘璟和陶湛比翼而坐,心中嫉妒若狂,在他和蔡逸的极力怂恿下,蔡少妤万般不情愿地跑去邀请陶湛与她同坐,结果却被刘璟骂了回去。
这是她第二次受刘璟之辱,令她羞恶难当,她铁青着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刘琮刚要说话,蔡少妤便恶狠狠道:“你让去请她同坐,是什么意思?我是堂堂的蔡氏嫡女,她是什么,一个商人的女儿,你不觉得让我去邀请她是在侮辱我吗?”
蔡少妤不敢再惹刘璟,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作在陶湛身上,在她看来,刘璟这般羞辱她,完全就是因为陶湛。
那个臭女人,自以为长有几分姿色,就敢和自己相提并论,自己是蔡家家主的嫡女,她一个商人之女,算什么?
“你若再敢作践我,我告诉你会怎样,我去找琦公子去,至少他不会让我做有辱身份之事。”
刘琮吓得连忙好言安抚她,此时他也顾不上陶湛,信誓旦旦向蔡少妤保证,再不会让她去做为难之事,蔡少妤这才稍稍平息怒火。
这时,蔡逸向黄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大堂,他们的父亲结为同盟,作为蔡黄两家的长子,两人在一起自然不会谈论风花雪月。
事实上,他们两人就是荆州次官场的重要人物,黄射出任武昌县尉,蔡逸是荆州实权人物别驾刘先的书佐,两人将来皆前途无量。
“这次张允被贬,你听说了吧!”
黄射点点头,“听说了,临走时父亲专门对我说起此事。”
“世叔怎么说?”蔡逸感兴趣地问道。
“父亲说,有点诡异,不过是敲诈一个商人而已,按常规最多警告一番,这次居然贬为县尉,父亲认为这其实是在警告荆州世家。”
蔡逸叹息一声,“我父亲也这样认为,其实就是针对我蔡家,州牧的手段,狠辣着呢!”
两人走了几步,黄射话题一转,“最近听到一个消息,刘璟有可能要来江夏,你知道吗?”
“这倒没有听说,不过......”
蔡逸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他去江夏,我不觉得奇怪。”
“你是说刘磬去了长沙。”
蔡逸点点头,“最近州牧开始重视家族掌权,听说连刘琦也准备外派为南郡太守,长江郡有了刘磬,江夏怎能无人,让刘璟去江夏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黄射半响没有说话,这次父亲派他来襄阳,实际上就是探听这个消息,他们在江夏得到一个消息,刘表已经任命吴巨之子吴庆为樊城军侯,准备接任刘璟的军职,但刘璟的新职务却没有公布。
黄氏父子就很担心,刘表将把刘璟派到江夏任职,而且听说新野之战后,蒯越曾经向刘表推荐刘璟去江夏,极可能他们的推断正确,刘璟将来江夏牵制黄氏家族。
在荆州各大世家中,从来没有哪个世家像黄家控制江夏这样深,这本来是黄祖和刘表之间达成的默契,但现在默契要打破了,这让黄氏父子忧虑万分。
“蔡兄听说过卫璞吗?”
“你是说剑客卫璞?”
蔡逸当然听说过,零陵人,是荆州第一剑客卫重之子,年轻轻轻便名动江东,在荆州也极为有名,蔡逸眉头一皱,“为什么提到他?”
“这次我把他带来了。”
蔡逸一怔,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年轻青衫男子,“他就是卫璞?”
“正是他,目前是我贴身护卫,不过我父亲这次是让他来对付刘璟。”
蔡逸吃惊地望着黄射,“黄公子,你不会是想......”
“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想暗算刘璟,黄家不会冒这种风险。”
黄射沉吟一下道:“父亲的意思,让我找一个机会,让卫璞在公开场合击败刘璟,再加以宣扬,狠狠打击他的声望,这样就算他去江夏,至少一年内,他就得夹着尾巴不敢嚣张。”
蔡逸明白了,这个办法不错,打击名望一向都是最有效的手段,刘表把祢衡送去江夏,结果黄祖杀了祢衡,使黄氏父子被天下人不齿,名望丧失殆尽。
同样,如果让卫璞用一种几近羞辱的方式击败刘璟,那么在江夏,也不会有人会瞧得起刘璟,在军中也不会有威望,看来黄祖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到这,蔡逸阴阴一笑,“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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